“臣妾是在西郊行宫生下的珍缡,许久未去甚是怀念。珍缡翻年就六岁了,人也懂事了,臣妾就让宫人去西郊行宫折一枝绿梅来,也让小人儿瞧瞧她出生的地方。”
“不想,臣妾那宫人竟撞上了一件大事。”
昌贵嫔给其中一个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说。
那宫人忙上前一步,自报了名字,便详细说来:“奴婢刚入行宫,就有一个小宫女斜刺里冲出来,疯疯癫癫的,满口说着‘姑娘是叫人害了’。奴婢就问她姑娘是谁,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姑娘是…是皇上宠幸过的宫人,有了身孕打发到行宫养胎的。前不久刚诞下龙凤胎,本是顺顺当当的,没想到遭人陷害,血流不止,太医都没来得及看,就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玄凌身上,都想知道这宫人说得是否是真的。
欣妃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大节下的,也不怕招了晦气。”
“奴婢又问她是谁害了那位蓉姑娘,她却闭口不言,只说要到皇上面前陈情,还她主子一个清白。”
“皇上,幸好臣妾有您庇佑,平安诞下珍缡,要不然…”昌贵嫔径直走到玄凌身边,拉着他的衣摆撒娇:“表哥,你可得为她做主呀!”
玄凌手里的酒杯随着昌贵嫔的动作晃了晃,有少许酒洒在他袖口。玄凌放下酒杯,将手背在身后,神色漠然地挣脱昌贵嫔。
“回你的位置去。”
“表哥!”
“回去。”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昌贵嫔和玄凌的视线对上,乌黑的瞳仁染了寒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一时间两人僵在那里,李长忙挤上去,赔笑道:“娘娘,您回去吧!仔细站久了脚疼。”
玄凌已经回过头,问道:“是何人害了她,你且说来。”这话自然是跟一直格外安静地趴伏在地上的行宫宫女说的。
那宫女开始还小声地自言自语,忽然猛地抬头,两眼迸射着骇人的光芒。她四处看着,将在坐每一位主子的脸都辨认了一遍,尖着嗓子喊道:“是皇后!是皇后害的姑娘,是皇后!她定是心虚了,所以今日不来!她心虚了!”
满座哗然,众妃议论声不绝,但见玄凌不为所动,议论声渐散,又恢复鸦雀无声。
“皇上,是皇后害了姑娘!奴婢就说当日给姑娘接生的稳婆怎么这么眼熟,现在想起来,那婆子的丈夫是朱府的马夫,奴婢家就住在她家对门。”
这几年刚巴上昌贵嫔的季才人忙跳出来同仇敌忾:“竟是如此?皇后怎能如此害人!皇上,新春在即,可不能放任一桩冤案,况且是皇子帝姬的生母!”
“蠢货!”与季才人同住一宫的周芳仪暗骂。
玄凌晃着酒杯不知可否,只问李长:“这是谁?如此聒噪!”
季才人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若真为皇后所做,为何不用她自己的人,反而要绕个弯,让朱府的人去做。据朕所知,朱府的大夫人同皇后的关系可不好。”
小宫女微愣,忙低下头道:“这…想必是皇后娘娘想撇清嫌疑,故买通了那婆子行事。”
“哦,你倒是很聪慧,也够忠心于你的主子。不过…”玄凌忽然前倾身子,双目微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论是谁害了你主子,都是你的过失。来人,脱出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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