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推门进去,绕过屏风往内室走。
屋内,陵容背对屏风半躺在贵妃榻上,听到推门声转过头来,看到一角龙袍闪过,忙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强笑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仪容不整…”
“好了,和朕还说这些?”玄凌上前坐下,把陵容揽在怀里,抽过她手上的帕子,在她眼角轻轻按压着,“一个在外头哭,一个躲在屋里哭,哭得朕都心疼了。”
“臣妾没有。”陵容靠在他怀里,低垂着头小声反驳。
“眼睛都哭肿了,还说没有?”玄凌勾起她的下巴,不顾她躲闪,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和棠棠置什么气?她还小呢,往后慢慢教就是。再说,朕的女儿,便是做错了,有朕在,谁敢说什么?”
陵容重重地锤了他一下,其实那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都是皇上惯的,惯得棠棠都不像一个帝姬了!”
玄凌握住她的小拳头,轻笑道:“朕的爱女,就该大胆鲜活,若养得唯唯诺诺、成日只把贤良淑德挂在嘴边上,朕才真是要愁了。”
陵容不想说话,抬眼瞪他。只是一双鹿眼红彤彤的,半分气势也无,倒显出几分可怜可爱。瞪了一会儿,大概是眼睛酸了,便撇过头去不再看他,连他怀里都不想待着了,挣扎着要下去。
玄凌立刻败下阵来,双臂收拢,紧紧搂着爱妃,哄道:“好了好了,是朕把棠棠惯坏了,都是朕的错。不过咱们姑娘还小呢,哭了这一回,又被你罚跪,想来也知道错了,爱妃高抬贵手,这次就饶了她吧?过后朕会好好说她的,如何?”
陵容没出声,玄凌又一本正经地胡说道:“方才朕去看了,棠棠膝盖都跪红了,一会儿得喊疼了。”
痛在儿身,疼在娘心,陵容心内便有些动摇。
多年的枕边人,玄凌自然能看出一二,当即便命李长把棠棠带过来。
棠棠一进来,就看到父皇给她使眼色。她悬着的心放下几分,走到母妃跟前跪下,很认真地自我反省:“母妃,棠棠知道错了。卖弄小聪明是不对的,捉弄人更不对,棠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母妃原谅棠棠,好不好?”
一只小手拉着陵容的衣摆,轻轻地晃了一下。
陵容还板着脸:“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知错了。”
“若再犯呢?”
“若…若再犯…”棠棠犹豫了一下,狠狠心道,“就…就罚我永远不准出宫!”
“好了好了!棠棠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有玄凌在一边打圆场,母女俩没一会儿又和好如初。棠棠跪了小半个时辰,膝盖上只一层浅浅的红,但陵容还是很心疼地亲自拿了玉露膏给她敷上。
“小公子,奴婢说的对吧?有皇上在,帝姬不会有事儿的。”黄莺对着在屋外探头探脑的卫京墨道。
卫京墨憨憨一笑:“谢谢姑姑。”
黄莺忍不住想捏一捏卫小公子圆嘟嘟的脸蛋,手刚抬起来,余光里就扫到一个美艳的夫人快步走来,满脸怒容。
卫京墨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还在那儿说着:“黄莺姑姑,棠棠的膝盖会不会很疼?”
黄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卫小公子,您…还是担心下自个儿吧!”
下一瞬,将军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扭上卫京墨的耳朵,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死小子,又给老娘惹祸了?!”
卫京墨使劲巴拉着他娘的铁掌,眼泪汪汪地向黄莺投去求救的眼神。
“将军夫人…”
“这位姑姑,你是舒妃娘娘跟前的吧?烦请你帮我跟舒妃娘娘告罪一声,今日匆忙,就不拜见了,改日我再进宫跟娘娘请罪。”说罢,拖着卫京墨,几步就走出宜芙馆,留下黄莺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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