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来了。”
守门的小宫女打起厚帘子，里头的温暖便薰了人一脸。冯德妃打了个哆嗦，一旁跟着的如意忙把半湿的大氅解下。
“两位妹妹这儿真暖和。”
陵容和宋蕊迎了出来，帮冯德妃掸了掸身上的雨珠，“姐姐从哪儿来？”
“刚从安华殿回来，没走几步就下雨了。出来匆忙，宫人们都未带雨具，还好离衍庆宫不远，我便过来避雨，正好找两位妹妹说话。”
“那敢情好。”陵容笑说，命黄莺端了热奶茶过来，“德妃姐姐有口福了，这是姐姐前几日刚捣鼓出来的，口感醇厚馥郁，冬日里饮正正好呢！”
冯德妃已被宫人伺候着换了外衣，她靠坐在软榻上，接过黄莺奉上的热奶茶喝了一口，喟叹一声捧在怀里捂着，“这满宫里，就数宋妹妹最会享受了，每回我来你这儿都不想回去。这软枕也是新做的吧？靠着就是比我那儿的舒服。”
宋蕊扑哧一笑，“德妃姐姐真是说笑，都是一样的软枕，怎么倒是我这儿的舒服些呢？”
冯德妃叹了口气，道：“皇后这次倒是干脆，头疾发作后就一股脑地都丢给我了。连着操办了三场婚事，紧接着又是年关，每日事儿多得很，待在殿中就觉得闷，哪儿都不舒坦。偏冬日里不是雨就是雪的，实在难得出门。”
说罢，又指着陵容笑问道：“宋妹妹便罢了，忙着照顾五皇子。安妹妹你无甚要紧事，怎不来帮帮我？”
话音刚落，又自问自答道：“哦，我知道了！皇上近年来你这儿最勤，莫不是打算再添一个小皇子？”
冯德妃神色揶揄，陵容微微脸红，讨饶道：“姐姐莫打趣我了！”
宋蕊知道陵容是赏赐算帐本算怕了，便帮着岔开话题，“今日怎不见胧月和姐姐一道？”
“禧嫔病了，胧月说想去看看她。毕竟是生母，我也没有拦着的道理。况且自从她搬到我宫里，一直未有什么过错，便是胧月面前也不多说一句话。说来也可怜，当年也是得宠过的，谁想被母家连累。同样是皇子帝姬的生母，前一届进宫的温氏都已经是婕妤了，她还在嫔位上。皇上，怕都把她忘了吧？”
说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从前的日子，冯德妃神色有些落寞。
“姐姐莫多想了，好歹禧嫔在你宫里，内务府看在姐姐的面上也会多关照几分，总比住在旁的宫里受奴才们欺凌好。”陵容安慰道。
正好团团午睡醒了，闹着要找宋蕊，奶娘便把他抱过来。才进殿，团团就挣扎着从奶娘怀里下来，小炮弹似的往宋蕊那里冲，撞得她差点歪倒在榻上。
冯德妃扶了一把，笑得开怀，“这孩子，真有劲儿！”
宋蕊把兴奋地在她背后蹦跶的团团捞过来摁在怀里，道：“团团，快叫德母妃和姨母。”
团团很勉强地叫了人，在宋蕊怀里扭来扭曲，就是不肯好好坐。气得宋蕊在屁股上拍了好几下，又拿了玩具给他，才肯安静一会儿。
冯德妃忽然道：“说来，西郊行宫那两个，也差不多大了吧？”
宋蕊和陵容对视一眼，问道：“姐姐怎么说起这个了？”
冯德妃思索着，道：“昨日我翻看宫人名册，发现这两年陆陆续续有不少宫人被掉到西郊行宫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授意皇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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