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格尔木后,他们都住进医院里头,胖子是疲劳过度,挂了几瓶营养液就缓了过来,海棠受了许多的皮肉伤,但也只是看起来严重,没几天就会痊愈。

    吴邪状态反倒最好的一个,而张起灵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过度地刺激让他的思维非常混乱,医生说要让他静养。

    他们比吴邪早几天离开。王胖子把张起灵带回北京,将他送去了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他的身体基本上没有问题,就是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他们将他留在医院里,找了专人照顾。

    海棠身家全无,自己出去做私活也就罢了。末了,再叫解雨臣掏钱让她回北京,这就实在是过分了。

    她只好跟着胖子一起回去。

    他们和吴邪分手的时候,胖子临走说了一句套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海棠却觉得有些感动,他们何止相会有期,他们的故事不止十年时光,而且将近半辈子的生死相陪。

    而她,也许不该再出现在王胖子的故事里。她彷徨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已决定替他保护云彩,巴乃之后的一切,或许会和她知道的故事截然不同。

    两个星期后,张起灵出院,吴邪来到北京。

    他没有亲人,在这世上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老窝在哪里,问了不少人,什么消息也没有,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几乎和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联系。他的随身行李全部丢在盆地里,没钱没任何证件,这时候放任他不管,恐怕他只有去路边当流浪汉。

    胖子混得相当不错,在琉璃厂也开了堂口。吴邪就在他的新店里碰头,他们想了想,最后还是胖子打电话给海棠,约她出来见见面,吴邪当时就目光诧异地看着胖子,他没想到胖子居然有海棠的电话,他都没有。

    胖子瞧吴邪这眼神,还有点小得意,一脸你胖爷厉害吧的神情,虽然这个电话他也是第一次打,心里还有点忐忑会不会没人接。

    海棠回到北京后,还是住在解宅里,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解雨臣不知踪影,没在北京,海棠想告诉他解连环的消息,都找不着人。黑瞎子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和阿宁潘子还有解连环到底怎么着了。

    海棠到的时候,张起灵坐在窗边,淡漠地望着窗外,吴邪和胖子跟她打了声招呼,三个人就坐在八仙桌旁,望着张起灵。

    吴邪问胖子,医生是怎么说的?

    胖子摇头:“不就是那样,据说是回忆起一些片段来,医生说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得精神刺激才有可能好转,不然每天炖猪脑都没用。”

    “你有什么打算没?”说了点无聊的,胖子就问我,“我这儿就四十多个平方,可实在局促,你要让他住在这里,我连相好都不敢找,别人一看我藏着个小白脸,还以为你胖爷我是兔儿爷。”

    “你这人真没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过咱的命,你担心这不靠谱的干啥?”吴邪没好气道。

    “他又不住你那儿你当然站着说话不喊疼,你要我出钱给小哥找个房子,那咱是一句话,他要住四合院我都给他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这和救命不救命没关系。”胖子道,“你看要不这样,我掏钱租房子,你掏钱找保姆,咱们把他安顿在这附近,给他好吃好喝,没事周末过去探望一下。”

    “你这他娘的整得好象金屋藏娇一样。”吴邪道,“他又不是傻子,你得问问他自己的想法。”

    海棠眼观鼻,鼻观心,捏着白瓷杯,小口的喝着茶,这事儿她也是真的帮不上忙,她连自己都是住在解雨臣家里头,总不能带个男人回老板家照顾。

    胖子一听,便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自己说怎么着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起灵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处去走走。”。

    吴邪问,“走走?到哪儿去走走,有目的地吗?”

    他淡然道,“不知道,到你们说的那些地方,长沙、杭州、山东,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东西来。”

    他们看起张起灵,吴邪又问起胖子帮忙找张起灵身份背景线索的事,胖子一脸不快的说起来,那些知道张起灵来历的人,死活都不肯张嘴。

    吴邪想起来之前在云顶天宫,找他们夹喇叭的楚光头,可能知道张起灵的事,他们拍板决定,找找这个楚光头看看。

    吴邪和胖子又发愁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渠道可以找到楚光头,海棠只好主动领了事儿,她借借解雨臣的渠道关系,并不困难。

    当天下午海棠就打电话给吴邪,告诉他楚光头要十万块,以及要吴邪亲自去见他。

    楚光头交出了一张照片,海棠看着那张老照片,背景是一面屏风,照片发白得厉害,细节都看不清楚,却能够看到在屏风后面,直直站着一个人影,光从屏风后透过来,人影相当的清楚,几乎是直立在那里,这个人肩膀是塌的。

    海棠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张照片,用邮件发给了吴邪,就算潘子不在,她不帮忙,吴邪总会找到办法的,只是会有些折腾。

    海棠陪着吴邪去了坪塘监狱,楚光头问了吴邪吴三省的下落后,抽着吴邪递过去的烟,舒展眉头,问他,“你在打听哑巴张的事情?”

    “哑巴张?”吴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小哥?你们叫他哑巴张?”

    “道上人都这么叫他。”他此时已经把烟抽完了,速度极快,吴邪把烟和打火机都递给他。他立即拿出来又点了一根。“因为他不喜欢说话,你打听他的事情干什么?”

    原本海棠冷着脸,身体靠在旁边的铁栏杆上,这会儿站直了身体,“问你就说!”

    吴邪摆了摆手,掏出一张收据,他已经转钱给楚光头的父亲,这钱是胖子出的,本来吴邪说算他借的,胖子最后横了他一眼,说一人一半。

    楚光头知道海棠的底细,在北京搭眼得很,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解家,他接过收据仔细地看了一眼,抬头对着海棠客气地说道,“姑娘,剩下的话,我想单独对他说。”

    海棠看着吴邪对她点头,才开口说道,“我就在外边。”,便走了出去。楚光头跟了吴三省很久,知道的东西不少,包括张起灵被吴三省从陈皮阿四那里借来之前,发生的一些事都清楚,他会把这些都告诉吴邪。

    海棠站在外边发呆,她想起原著张起灵□□着全身被人绑起来,用来当成捕尸的饵,她不由想到自己,她的运气真好。

    强大如张起灵也曾如此狼狈,时运不济。如果她不是出现在北京,先遇到王胖子,再遇到解雨臣,而是和张起灵一样,出现在广西偏僻农村之类的地方。那当年弱小无依的她,该遭遇多少残酷的事情,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里是盗墓笔记的世界。

    吴邪、胖子和张起灵,在杭州坐着火车前往广西十万大山,他们最后的目的地,是一座叫做巴乃的小村子。

    北京盛夏的阳光很灿烂,海棠送胖子和张起灵上了去杭州的火车。胖子觉得她本来是不必来的,他有些诧异,这大热天的,为什么海棠还要特意过来。

    王胖子不知道,这是他为数不多,最后能见到她的机会,他们见一面,少一面。

    火车候车站点,胖子戴着太阳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张起灵坐姿乖巧地坐在胖子的右边椅子,左边椅子上是他们俩简装出行的两个干瘪背包。

    胖子抽着烟,正对着张起灵喋喋不休,张起灵抬头双目放空,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时候。

    一袭清绿色碎花白裙的女人,在他们的面前停下,她柔顺的乌黑长发搭在肩领,王胖子不知何时停了话头,他把架在鼻梁骨的太阳镜往下拖,浓眉下的眼睛匆匆打量近在眼前的曼妙身段,裙摆刚到膝盖上边,余下半截白净的腿纤细修长,白的实在晃眼勾人。

    王胖子忽的看见这么白晃晃的腿上有一道新疤,他眼神毒辣的看出这是匕首划的,他猛抬头看见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眉眼柔和的正看着他们。

    “小,小鱼妹妹?”,胖子下意识摘掉太阳镜,有点卡壳似的喊着海棠,他看着那被候车点老旧大风扇吹得发丝凌乱的海棠,她抬起手臂抚紧耳边长发,神色有些无奈,“我来送你们。”

    张起灵转头,朝她点点头,就又眼神淡淡的发起呆。

    胖子笑呵呵,忙把旁边的两个背包往张起灵怀里塞,“这也太客气了,来来来,坐这里。”

    海棠也不客气的坐到他左边的椅子,几缕带着香气的头发调皮的一直拂过胖子的脖颈,痒痒地,让人坐着也不踏实,胖子没忍住抬头抓住这细细滑滑的头发,他不由想起了禁婆。

    海棠感受到头发被轻轻扯住,她一转头,细细的眉毛跟用细狼毫沾墨画上的,皮肤又白又嫩,近的绒毛都要看的见,唇红的像纯净的朱砂,脸都没有他的巴掌大,眼睛有些棕褐的颜色,隐约倒映着他那张粗犷的脸。

    胖子看的不由痴了,他心里没有什么下流的想,他只是想,要是禁婆都长这样,他说不定真的会就迷惑住。

    三分钟二十九秒。海棠常在水下,读秒很准。

    她与王胖子在吵杂的候车点,静坐了三分钟二十九秒,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她多么希望王胖子,可以一直那样看着她,专注的、认真的,仿佛她已经长在他的眼里。

    海棠用手指擦拭掉颊上微凉的泪渍,她嘴唇微弱的颤动着,无声的对驶远的火车说了两个字。

    她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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