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箱子珠宝首饰运过去,回来时多了不少,不过里面放满了银锭。
因为东西太多,还剩下一多半并没有拿出来拍,而是标了价直接售卖,万象阁的东家不知为何突然大方了一回,提前结了所有的钱,甚至都是按最高价结的。
司鸿蔓让侍卫把装满银锭的箱子都敞开,她兴奋的绕了好几圈,眼睛里都闪着光。
惊鹊那天没跟过去,这会儿也好奇,凑上来瞧了一眼,惊呼出声:“啊,这么多!”
“郡主怎么不换成银票?”
刚问完,就被郡主拉到了跟前,脑袋凑到一起:“你瞧,这么看多有震慑感,到时候往户部一送,多威风,换成银票岂不是少了一半的感觉。”
惊鹊想了一下,岂止是少了一半,不由深以为然,狠狠点了点头。
这么多银锭放在府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全,府上的护卫一个两个,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让人钻了空子摸进郡主府。
暖阁隔壁,杨仟从外头进来,“主子,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您放心,郡主府现在跟铜墙铁壁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完,又啧啧摇头道:“那群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往那边一站有什么用,要不是咱们,早晚出事。”
谢惟渊站在窗前,视线落在那抹欢快的身影上,几息后收回视线,转身下令道:“趁这个机会,探一探皇城禁卫军的虚实。”
“是!”
司鸿蔓对此一概不知,她怕夜长梦多,第二日便回了司鸿府,刚一进门,就被她爹抱了满怀,蒲扇一样的大掌在背后拍了几下才放开。
幸好她爹不是武将,也不是什么天生孔武有力的人,否则这几下下来,她估计要被拍出内伤。
“乖宝,快进来,爹让厨房做了烧鹅,还热乎着呢,特意给你留的。”
这会儿不是饭点,不过司鸿蔓没有驳她爹面子,去了小厅,她一早就猜到会这样,中午故意只用了半碗饭,就是为了留个肚子回来再吃一顿,主要司鸿府的大厨做菜真的很好吃。
她吃得唇瓣晶亮,两手都沾了油,顶着她爹慈爱的目光,不出意外的,撑了。
在园子走了一段,消了消食,提起了正事:“爹,上回跟您说的事,户部那边,您帮女儿问了么?”
司鸿长印嗐了一声,大手挥了挥:“这点儿小事,爹早就给你问好了。”
相国大人要办事,朝中谁不给几分面子,要不是闺女让他低调,他一早就宣扬的人尽皆知了,这多好的事,谁听了不得夸一句。
“爹给你安排了人,到时候你只管跟对方说就是了。”
司鸿蔓嗯嗯点头,夸道:“爹,您真棒!”
两人走到小亭子处,司鸿长印把人叫进来,“乖宝,坐下歇歇,喝口茶。”
司鸿蔓感觉她爹有话要跟她说,她看了眼石桌上摆着的茶点,正冒着热气,显然是丫鬟刚放下的。
她眨了眨眼,乖乖进亭子坐下,等对方开口。
司鸿长印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神色似乎有几分尴尬,见女儿清凌凌的看过来,遮掩似的赶紧又喝了口,磨蹭了有半炷香的时间。
司鸿蔓本想装作不知,只是她爹迟迟不开口,刚要直接问,就听她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乖宝,你不想做太子妃了?”
……嗯?!
司鸿蔓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被她爹突然冒出来的话给惊到了,怎么,怎么这么直接?难不成所有人都认为她想做太子妃?
她捂着脸,两颊滚烫,跟亲爹讨论这种事实在是太尴尬了,磕磕绊绊的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你大哥说的。”司鸿长印飞快的把儿子给卖了,其实他也尴尬,但夫人去得早,家里也没个侍妾,儿子还没娶妻,想来想去只能自己亲自上阵。
难得闺女幡然醒悟,可不要趁热打铁么。
他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家闺女,挠了挠头,生怕闺女一个摇头,坚持要进东宫,不说皇上忌惮,单东宫里头那个人,他就不大看得上。
“闺女啊,这个……”
司鸿长印打了个结,一时不知从何劝起,身为相国,朝堂上天下大事,他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到了家里,闺女的这点小心思,反而麻爪了。
好在司鸿蔓没叫他尴尬太久,飞快的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是真的。”
司鸿长印原本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词,闻言,两手一抚,声若洪钟:“这,这实在太好了!”
他坐不住,当下就站了起来,绕着亭子转了两个圈,又一屁股坐回去,灌了半杯茶,闺女之前一门心思挂在东宫那位身上,叫他劝也不敢劝,说又舍不得说,现在闺女居然自个儿想通了,可不是天大的好事。
本来还拘束着,这下彻底放了开来,觉得可以把选婿的事往前提一提了,虽然不急着把闺女嫁出去,但不妨碍他提前琢磨着。
司鸿长印见闺女一直低着个头,不吭声,心说得劝上两句,他殷殷切切的把桌上的点心盘朝闺女面前推了推,道:“乖宝啊,皇城里头的俊俏公子哥多得是,你放心,爹给你仔细挑一挑,绝不叫你吃亏。”
司鸿蔓满头问号,不知她爹的想法怎么跳得这么快,前一刻还在为她想做太子妃的事发愁,后一刻居然就开始琢磨着给她招夫婿了,居然转变得如此丝滑。
她道:“爹,大哥还没成亲呢,女儿不急。”
父女两个,卖起司鸿疾来都是一把好手,且毫无愧疚心。
“不急不急,就先看看。”司鸿长印乐呵呵道,其实这不能怪他,毕竟这么些年,闺女一直追着太子后面怕,他生怕闺女的转变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那可不行!
他试探性的问道:“乖宝啊,你真想开了?”
司鸿蔓撇了撇嘴,给了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他有妾室,女儿不喜。”
其实,大周男子未娶正妻之前,房中有一两位通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通常是家中长辈赐下的,太子身边也同样是早早就有了人,她这么说,想着多少能打消她爹的念头,别给她那么快安排相亲对象,她才十七八而已,还小呢。
司鸿长印果然信了,别看他长得粗狂,内心却是个标标准准的文人,娶妻娶的是青梅竹马,身边干干净净,夫人走后,也就守着一双儿女,院里半个人都没有,所以自然是觉得闺女这般要求非常合理。
他大掌一合,笑道:“不错,不错!”
司鸿疾从院子中过来,刚回府便听管家说妹妹来了,正在院子里散步,所以外衫也没换,就急匆匆过来,一看,自家老爹也在,笑得满脸褶子。
“爹,小妹。”他喊了一声,几步走近亭子,问道:“在说些什么,这般高兴?”
司鸿蔓抢着她爹开口前道:“在说你的亲事。”
司鸿疾:“……?”
他表情僵在脸上,心道还不如不来,趁司鸿长印没反应过来,唰一下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我去换身衣裳,小妹,你再配爹坐会儿。”
背影匆匆,颇为急促,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司鸿长印脸一横,嫌弃道:“啧,这么大的人,居然这般不稳重。”心里头道,是该早日定下亲事来,免得日后再耽误了闺女。
可怜司鸿疾,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糟了一回无妄之灾。
不过这点儿事也就在司鸿长□□里滚了一遍,然后就被他扫进了角落,转头又拉住闺女嘱咐起来:“乖宝,要是有心仪的,只管跟爹说,咱们家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家。”
说完,很是紧张的望着闺女,脑袋里瞬间闪过不少同僚家的小子,顿时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闺女看上,他得把缺点说一说。
司鸿长印想了一圈,竟没挑出个满意的,谢家那小子没出事前倒是可以,可这不是出事了么,嗨呀,这要没出事人家也有未婚妻。
他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到脑后,打算先听听闺女怎么说。
司鸿蔓不知道她爹在想什么,狐疑的盯着她爹看了几眼,心道,您看起来挺像会干出棒打鸳鸯这种事的。
不过现在没有鸳鸯要被棒打,她提着小裙子蹬蹬绕过石桌,抱着爹爹的胳膊撒娇道:“女儿各个都瞧不上,女儿只想陪您。”
“好,那就招婿!”司鸿长印一锤定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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