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蔓哪里知道她被皇上摆了一道,  谁能想得到皇上如此有闲心,接见功臣的时候还顺带关心一把臣子的感情问题。

    不过,自那天之后,  她出门便没再遇见过宁远了,司鸿蔓大松一口气,不管宁远是因为她的话特意避开了,  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遇不上就行。

    她也没派人去书坊或是茶楼打听宁远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经常去,对方既然说得出,必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司鸿蔓本想趁着骠国使节来之前约宁姝问一问的,却因为一件事打乱了她的计划——谢惟渊回来了,  她看着香料铺子送来的锦盒,  再无心去想宁远的事。

    这已经是她数不清多少次看着锦盒游神了,谢惟渊并没有直接来找她,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但这样反而让司鸿蔓更慌了,  总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的,  就像在江南的时候,直接上门,但是那一回耗尽了她的勇气,再起不能,  又缩回了自己的安全屋内。

    面前突然伸出一个大掌,  一把捞起锦盒,  在她反应过来前直接打了开来,  发现里面只是个平安扣又给放了回去,问道:“怎么瞧着一副神不思蜀的样子?”

    司鸿蔓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哥哥,连声抗议道:“我哪有!”

    司鸿疾不跟她争,  办实事道:“还说没有,我进来有一会儿了,就见你一直对着这盒子发呆,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完见妹妹噘着嘴,不理人了,心里一乐,还想再逗一逗,又怕真把人逗生气了,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转回正事:“再过小半个月便到秋狩了,今年大概骠国的使节也要参加,你骑装备好了没?”

    司鸿蔓前阵子就听折枝说过这事,还挑了颜色,这会儿点点头,道:“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再有几日就能好。”

    她转向司鸿疾,分明骠国使节就要到了,怎么反倒闲下来了,时常有空来她院子里溜达,对此,司鸿疾表示前阵子也就是她去上京的那段日子已经把该忙的不该忙的都忙完了,结果对方没来,现在延后了一个多月,流程也还是一样。

    大哥是闲了,不过爹爹依旧挺忙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经常就两个人,司鸿疾拿布巾擦手时,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句:“谢惟渊回来了。”

    司鸿蔓手一抖,差点把筷子甩出去,她佯装淡定的扶住碗,半天才哦了一声,继续吃饭,其实心里早就跳了起来,上回被她糊弄了过去,加上皇上要她入宫的事给搅乱了,所以大哥也就没再说,现在又提,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

    司鸿疾见妹妹的反应,不由挑眉,装得愈是淡定,愈可以,若真的不关心,这时候就该问一句对方什么时候出去的,司鸿疾眯了眯眼,看着妹妹丢下一句我吃好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像是后面有野兽在追一般。

    他一直等看不见妹妹身影后,才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心道,他若是告诉妹妹自己下午去见过谢惟渊,那妹妹估计还能跑得再快些。

    他本来是打算找对方算账的,不过谢惟渊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之前被他那样说也不见动气的人,四平八稳的面具下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呵。

    司鸿疾愉悦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心情颇为舒畅。

    司鸿蔓还不知道哥哥见过谢惟渊,她一溜烟跑回了小院,充分发挥了能躲就躲的技能,本以为哥哥会跟上来,等了好半天,没等到人,倒是把自己等得惴惴不安起来,当晚做了一夜的噩梦。

    七日后,骠国使节到。

    来的不止有骠国的王子,还有位公主,不过对方并非骠国国王唯一的女儿,据说这一任骠国国王一共生了五十几个孩子,虽说有夭折,但活下来的更多。

    司鸿蔓本来还想着怎么出访邻国这般隆重,把孩子都派过来了,知道国王的孩子数目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孩子太多了。

    宴会设在宫里,她好奇的同司鸿长印打听:“怎么样,和咱们这儿的人长得像不像?”

    在宴席上喝了几杯酒的司鸿长印有些微醺,想了好半天,才回答闺女道:“像倒是像,不过还是能一眼瞧出不同的,没咱们大周的人好看。”

    说话时脚步有点踉跄,被小厮搀扶着往屋里去,还坚持不懈的扭头道:“乖宝,等过几日秋狩,就能看到了,是真不好看。”

    司鸿蔓唇角抽了抽,也就是在府上,爹爹才这般口无遮拦,大概是在宴席上憋久了,没人可说,回来一吐为快,不过她对爹爹的话存了三分怀疑。

    毕竟是骠国国王的后代,便是国王相貌丑陋,这些王子公主的母亲也都该是好看的,大概是有些不同,爹爹看着不习惯。

    为此,她院里的小丫鬟们还展开热烈的谈论过,折枝忧心忡忡,想着秋狩郡主要去,生怕自家主子被吓到,“不会特别奇怪吧。”

    惊鹊怼了她一句道:“能有多怪,再怪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然后讨论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司鸿蔓剥着瓜子壳听两人脑洞大开,幻想出一百零八种五官搭配,把她给乐着了,不过第二日折枝和惊鹊都是带着黑眼圈起来的,想必睡得很不安生,白天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等到了秋狩那日,司鸿蔓远远瞧见和皇上走在一起的骠国王子,这才明白过来爹爹为什么会说不好看了,大周以白为美,骠国人的肤色发深,确实不符合大周的主流审美,尤其是和皇上站在一起,有了对比后,就更加明显了。

    不过司鸿蔓接受良好,后世还有人专门去晒这种肤色呢,瞧着健康又有活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草原、沙滩、荒漠,皆是辽阔又深远的景色。

    一行人,皇子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司鸿蔓顺着往后看,便看到了落后了几步的骠国公主,远远的看不清样貌,不过肤色瞧着同她哥哥差不多,再往旁边,旁边是——

    她视线顿住了,落在了谢惟渊的身上,对方正和公主说话,不知是说到了什么,惹得公主笑出了声,笑声一直穿到她的耳边,明明是少女爽朗的笑声,此刻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刺耳。

    司鸿蔓抿着唇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去看,几次下来,谢惟渊似有所感,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司鸿蔓唰一下瞥过了眼,可下一刻又觉得自己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躲,于是又把视线放了回去,谁料对方已经不再看这边了,又和骠国的公主说起了话。

    她咬了下唇,正想着转身走人,皇上不知怎么瞧见了她,当即招手把她叫了过去,把她介绍给了两个外邦的人认识,皇上的本意是想让司鸿蔓陪一陪骠国公主,毕竟他膝下只有一群臭小子,一个闺女也没有。

    司鸿蔓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骠国公主就一指旁边的谢惟渊,道:“大周皇上,我想要他陪,行吗?”

    皇上正是好心情,再说这又不是个什么离谱的要求,当即便同意了,转头见司鸿蔓不大高兴的样子,以为是被落了面子,眼眸一转,把隔了三个站位的宁远给叫到了前面来,“宁远,秋狩这几日,朕把明玉交给你,你可要给朕护好了。”

    司鸿蔓猛然一抬头,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自己身上,她没去看宁远,也没看皇上,而是下意识的朝谢惟渊看去,对方也在看她,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原本已经不见的寒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司鸿蔓眼睫一颤,心跳错了几拍,移开了视线。

    那边,宁远从善如流的应道:“皇上放心,臣定会护好郡主。”

    皇上自认为办了件好事,心情舒爽,乐呵呵的同骠国王子去往高台。

    司鸿蔓却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没跟去,直接转身就要回自己的营帐,听见后面有声音,一回头,发现宁远跟在身后,本来就不是很高兴,顿时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宁远好闻言挑眉笑了一笑,像是没听出来她话音里的不耐,道:“奉陛下旨意,保护郡主。”

    司鸿蔓不想跟他多费口舌,直接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人保护。”

    司鸿蔓的营帐就在旁边,两人说话声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帐篷帘子被挑开,宁姝从里面探出身子,欢快道:“明玉,我等你……大哥?”

    两人在之前就约好结伴去围场的,故宁姝安顿好了就过来找人,见司鸿蔓不在,便在帐篷里等了会儿,听到声音才冒头,哪知外面除了郡主,还有宁远。

    宁姝眨了眨眼,有些懵,视线在郡主和大哥之前转了几个来回,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宁远一摊手,笑道:“这就要问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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