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自在离了院子,便朝西边去了。

    他在宁荣二府里,有贾蓉的面子和他本身的医术在,大小也算是贵人。如此一来,遇见人,便有人上来同他说话。

    李自在年岁近百,人情事故下练的一对慧眼,什么人天聋地哑、什么人口不藏物,他是一看便知。

    他挑选了几个藏不住东西的人,悄咪咪的将贾蓉不好的情况说了。

    这一路过来,差不多有七八个嘴碎的婆子,知道了这事。

    这些人都各怀心思,知道了这惊天消息,一个个眼睛冒光,或忙去寻主子去了,或忙去同其他人讲这大事。

    ……

    不多时候,李自在便到了贾琏院中。

    此时,王熙凤正在房中休息。

    待婆子一声传话,王熙凤听见李自在来了,就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道:“麻烦老神仙了,天天往过来跑。”

    李自在故作苦脸,道:“怕是后面得留在琏二奶奶这了,那边我是回不去了。”

    王熙凤一听这话,眉头一挑便道:“老神仙同蓉侄儿关系好似爷孙,怎会回不去呢。”

    李自在愁眉苦脸,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只唉声叹气。

    王熙凤见了,越发好奇心重,忙问道:“老神仙恶了蓉侄儿?”

    李自在又是摇头。

    王熙凤接着道:“到底出了何事,老神仙你就直接说吧。”

    李自在沉默片刻,而后道:“既琏二奶奶问,那我便说了,宁府蓉伯爷,被人下毒了,我去看了,怕是救不活。”

    “什么?”王熙凤听见这话便是一惊,而后道:“哎呀,这当真是天要塌了。”

    说罢,王熙凤眼珠子转了转,而后道:“琏二现就在屋里,老神仙给他治伤便去吧,我有事得去姑姑那一趟。”

    李自在点了点头,而后便进了屋。

    王熙凤在院中踱步,半饷后,牙一咬,便出了院子。

    ……

    贾琏被李自在治了几日,现伤是好了个大概,此时正躺在床上,一旁,平儿给他扇着风。

    刚才李自在在院中的话,贾琏在屋里也是听了个大概。

    现李自在进来,贾琏便笑着,先让平儿去给李自在沏茶,而后道:“哎呀,老神仙刚才说的那话可当真,那贾蓉真活不过几日了?”

    李自在见贾琏这般问,捋了捋胡子叹道:“是啊,太医都救不醒,我用了些手段,只把人弄醒了。”

    贾琏听罢,眼中放光,又急道:“那这可如何是好,一座国公府绝了根,那般大的家业呢。”

    李自在苦笑着,走到贾琏床前,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摇头道:“这和我这老头有什么关系,想来,不是归了周家,就是归了林家?”

    贾琏一听,顿时急了,道:“我贾家的家业,怎归了周家,林家?”

    李自在看完了贾琏的伤,见无大碍,而后便坐到一旁椅子上,吃着茶道:“贾蓉若是殁了,他娘还在,不是归周家?还有,贾蓉跟那林家女儿走的很近。”

    贾琏听罢,抿了抿嘴,也不在床上躺了。他下了床,随便套了身衣裳,而后道:“那不是还有个惜春在?”

    李自在摇了摇头,道:“嘿嘿,几岁的个女娃子,说不得那天就没了。这事,我老头子见的太多了。”

    贾琏听罢,沉思片刻就要往外走。待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着李自在道:“老神仙若是没去处,现留在我院子里吧。”说完,再对着平儿道:“把老神仙伺候好。”

    ……

    话说王熙凤出了贾琏院子后,就急匆匆的往王夫人那去了。

    此时,王夫人房中,一个婆子也正同王夫人讲贾蓉将死的消息。

    王夫人听罢,摆了摆手打发了婆子,而后在房中沉思起来。

    不多时候,王熙凤便来了王夫人房中。

    一进门,王熙凤就悄悄将房门关上了。

    王夫人见状,吃了口茶后,问道:“怎偷偷摸摸的,出了什么时事?”

    王熙凤走到王夫人面前,寻了把椅子坐下,而后道:“姑姑,出了大事了,宁府那边,怕是要绝户了?”

    王夫人故作惊讶,起身就要捂住王熙凤的嘴。她道:“你撞客了,这是能乱说的事?被人听见了,还不说你搬弄是非?”

    王熙凤躲过王夫人的手,急道:“姑姑,这是真的。宁府那边的那个老神仙给我说的。”

    “哎呀呀!天塌了!”王夫人听了王熙凤的话,在房里转悠起来。

    未几,她开口对着王熙凤道:“这事太大了,你听姑姑的,莫多想,也莫多说,只当没这回事。好了,让我静一静,你且回去吧。”

    王熙凤听了王夫人的话,心中不解,道:“姑姑,我来是想同你商量。若是蓉侄儿当真没了,那宁府的家业……”

    “住嘴。”王夫人打断了王熙凤的话,而后摆手道:“你快些走吧,这事,你当我不知道。”

    王熙凤闻言哑然,而后叹了口气,推开房门出去了。

    待王熙凤走后,王夫人冷冷笑了声,而后唤来两个婆子,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个去寻政老爷,给他说府里出了大事,让他快些回来。另一个,去寻李纨来,我有话同她说。”

    ……

    另一边,贾琏出了院子,就去寻贾赦了。

    今个贾赦倒是没有出去鬼混,只在他书房里,欣赏着刚得来的一把玩。

    贾琏进了东路院,问了婆子话后,就直奔贾赦书房来了。

    待到了地方,贾琏便敲门道:“父亲,儿来看你了。”

    书房内,贾赦听见贾琏的声音,哼了声,先把他那宝贝放好,而后哼哼道:“进来吧。”

    贾琏推开门,走进书房后也同王熙凤一样,随手便把门关上了。

    贾赦见了,骂道:“见不得光的畜生,你又惹了什么祸?”

    骂罢,贾赦不拿正眼瞧贾琏,又自顾自的看起把玩来,道:“你不养伤,来寻我做什么?”

    以往贾琏见到贾赦,就同兔子见到鹰般,缩着头。

    今个许是贾琏心里火热,也不怕贾赦了,他扯了把椅子坐下,而后道:“父亲,有一场大富贵。”

    贾赦一听富贵两个字,抬起头来,嗤笑一声,而后道:“什么富贵?你梦里的富贵?”

    贾琏听了贾赦的阴阳怪气,也不敢恼,只先将贾蓉要没了的事同贾赦说了。

    说罢,贾赦沉默起来,手里把玩宝贝的动作也停了。

    过了会,贾琏见贾赦还不出声,急了,道:“父亲,那贾蓉要是没了,宁府那般大的家业,说不得就归了周家。”

    “我想着,敬老爷不管事,生了个女儿惜春现才四五岁,贾蓉一死,宁府那边,就惜春一个独苗了。”

    “不若父亲认了那惜春,养在手里,后面……”

    贾琏话没说完,贾赦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听罢,贾赦眼里也是精光大作,道:“今个你倒是来窍了。”

    说完,贾赦又道:“这事,现府里知道的人多不多?”

    贾琏道:“我是从宁府那个老郎中嘴里知道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贾赦闻言琢磨了会而后吩咐道:“这事你莫要声张,待下午,我去给母亲说,就说你伤好了,感谢她的计挂,要请她个东道。到吃饭的时候,我同娘说这事。”

    ……

    时间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荣府正院中,王夫人、贾政、李纨三人聚在了一起

    待三人坐定后,贾政道:“我正要参加一诗会,你急匆匆派人来寻我,说府里出了大事,到底什么事。”

    贾政说完,李纨也道:“婆婆叫我来这,也不说话,只叫我坐着,这一坐便是大半时辰,究竟出了何事?”

    王夫人听了二人的话,先打发掉屋里婆子丫鬟,而后道:“我有事同你们两个商量。”

    “我从我侄女那得了个消息,说东府,蓉大爷怕是不行了。”

    王夫人话刚说了两句,贾政便一下站起身来,道:“怎出了这等事?”

    李纨听了,身子也是抖了抖,喃喃道:“这好端端的,人怎就不行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谁说不是呢。我听了这消息,也是惊了一跳,心里不信,还骂我那侄女乱嚼蛆。可后面好几个婆子来同我说,我这才信了。”

    “唉,可怜那蓉哥儿,还未娶亲,这便要走了,后面,也没个孝子贤孙给哭丧摔盆。”

    王夫人说完,眼睛瞟了一眼贾政和李纨,见二人都沉默着,接着开口道:“我想着这事,心里就难受。”

    “我记得,蓉哥儿特别喜欢兰儿,我想着,不若让兰儿去给他当个孝子,他没了后,也好有个哭丧摔盆的。就是这般,有些伤老爷的脸面,也对珠儿媳妇名声不好。”

    “我想同你们商量商量,若是你们不愿意,这事就算了。”

    王夫人说完,见二人都沉默着,也闭口不语了,只手里的念珠,拨的有些快。

    过了半饷,贾政叹了口气,而后道:“出了这事,当是要以死者为大,我是没什么话说的,蓉哥儿这威风了两年,总不能让他殁了后,凄凉的走。”

    贾政说完,李纨也低声道:“蓉哥儿对兰儿极好,我心里也念着他的恩情。既然老爷和婆婆都没意见,我便回去给兰儿说这事,他许是没问题。”

    王夫人见二人都同意,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最后道:“额弥陀佛,如此就好,也算满了我的善心。”

    “待到下午,我就去请母亲过来,给母亲说这事。”

    ……

    一晃时间又过去了会。

    破天荒的,贾赦来了贾母院中。待进了屋后,他行大礼道:“儿给母亲行礼。”

    贾母见到贾赦,叹了口气道:“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婆子给忘了呢。”

    贾赦听了贾母的话,低着头,道:“儿不孝,惹得母亲生日了。”

    贾母见贾赦跪在地上,叹了口气道:“行了,起来吧,你来寻我,有什么事。”

    贾赦从地上爬起来,道:“前些日子,琏儿受了伤,多亏了母亲挂念。现他伤好了个大概,就像请母亲个东道。”

    贾母闻言,脸色有些奇怪,道:“今个倒是奇了,一个个的都要请我东道。”

    “罢了,我一个老太婆,左跑右跑也累的慌。”

    “我也不吃谁的东道了,待到晚膳,你领着琏儿来我这,我们一大家子,好好聚聚吧。”

    贾赦听了贾母的话,心里一惊却也不敢反驳,只得点了点头,而后恭敬的出了屋。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天色昏沉着,贾母房中,已经早早的点上了蜡烛。

    难得见到荣府这么齐全的场面,只见房中,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贾琏、王熙凤、李纨、贾兰、贾宝玉、贾环并三春都在。

    乌压压一大群人,好在贾母房大,要不然,真摆不下这般多的人。

    众人围坐在一张两丈宽的大桌子旁,桌上,摆满了酒菜,看的出来,贾母今个是挺高兴的。

    待贾母先动了筷子,其他人也吃就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赦心急,便坐不住了。

    他将筷子一放,开口道:“母亲,儿同你说个事。”

    贾母乐呵呵道:“你今个破天荒的来寻我,我就道你有事,说吧,何事?”

    贾赦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母亲可知宁府那边,蓉哥儿好像快不行了?”

    贾赦这话一出,贾母筷子一下停了。

    她急忙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贾赦道:“府里都传开了,我怕惊到母亲,便下令封了婆子们的口,不让她们给母亲说。”

    贾母这会是坐不住了,她急着起身,道:“这般大的事,你怎这会才说,快些快些,都别吃了,过去看看蓉儿如何了?”

    贾母说罢,王夫人顿了顿,又揉了揉眼睛,把眼睛揉的通红,像要哭一样,开口道:“阿弥陀佛!母亲,这事我也知道,我也怕惊到母亲,故而没给母亲讲。”

    说完,王夫人接着道:“我得的消息,是蓉哥儿被下了毒,现人怕是撑不过去。”

    贾母身子晃了晃,看向桌上众人,道:“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快些给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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