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富特这老阴逼竟然隐藏在这群强盗里!”
怪不得外围警戒这么松懈,原来有黄金强者压阵。
刚才还以为只有五个白银战士,幸好没有出手,差点儿就被老富特给阴了。
林五小心翼翼地藏好身形,一直等到这些强盗走远了,才借着树木的掩护,远远的跟在马队的后面,看看他们去哪里。
这强盗骑着快马,装小孩的两辆笼车都是经过魔法改装的,跑得又平稳又快,一看就知道是大势力的风格。
太阳还没有升起,浓雾还未散开,一行人就已经到了距离镇南城约莫十来里的一个庄园面前。这庄园隐藏在几座山岗中间,四周有茂密的丛林遮掩,庄园门口可以远远地看到白云山上的魔法塔。
一路上,这群人都沉默寡言,来到庄园前,头领们才聚在一起。林五借着灌木丛林以及浓雾的遮掩,凭借着大罗身法的神奇,蹑手蹑脚地靠近到距离他们一百来米下风口。
靠着出众的耳力听取一星半点的信息。
只听到老富特说:“这回交货很急,感谢大家的支持。答应各家的一定会做到。”
简单几句之后,其五个白银战士就带着人马离开了,只剩下老富特和驱车的人进入了庄园。
似乎,是富特家族借用其他家族的人手来办事。
林五记下这个庄园的方位特征后悄然离开,继续远远吊在五个白银战士的队伍后面。
等走到一个山坳的时候,这支马队把身上的披风、斗篷、帽子之类的遮掩物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没了遮掩,各自露出真面目,把家族徽章一戴,摇身一变,刚刚的强盗就这样堂而皇之变成了本地家族的守卫。
“富特家最好能兑现诺言,不然有他好看的!”
“这混蛋,老干些破事,如果不是···”
换了身份,自然不需沉默,五个白银级头领一路往镇南城赶,一路聊。
天色已大亮,林五不敢跟紧,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讲到敏感的,这些人都很识趣跳过,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五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这件事的大概。
大概就是老富特要干一件大事,其中需要给某个势力提供大量的孩子,自己人手不够,就让同盟家族帮忙,承诺事成之后如何如何。
跟着这群人一起回城,在进城门的时候,林五靠上去,不单记下了他们的族徽,更把他们的样貌刻在脑海里!
“等着!”
···
林五回到魔法院后,立马就找到老师,大概讲了一下那条村庄发生的事,以及牵涉的家族。
老师默默听完后,很平静地问:“你想怎么样?”
“杀!”
深吸一口气,林五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闭上眼睛:“老师,我不知!”
老师抚摸着林五的头:“孩子,你没有一怒之下就上去拼命,代表你已经成熟了。只是,成熟是痛苦的,痛入心扉。”
等林五情绪平复了点之后,老师才缓缓说:“这样的事在希罗大陆随处可见,我也曾愤怒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明白,愤怒出手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白白牺牲。”
“老师···”
“你不用说,我知道,只要你保留这一份赤诚和善良,等到你有实力的时候才出手也不迟。戴尔法师和富特家族一起联合了一批本地势力,他们现在实力强大,避其锋芒是明智的选择。”
林五敏锐地察觉到了重点:“戴尔法师?他们要来搞魔法院?”
老师自信地笑了一笑:“正常的反扑而已。以后也许有一些规则之内的事需要你给他们一个惊喜。”
“懂!”扮猪吃老虎而已。
老师半是回忆,半是缅怀地开口:“这些事情很难查,互相遮掩之下,就算现在突袭他们的庄园也找不到证据。住在沿海的这些人,被劫掠是难免的。这次他们还活着还不算太差。”
有些事,大法师也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是由强者所建立的家族统治的。
有些事,老师也不好管得太宽,在希国,奴隶是合法的。没人关心奴隶从哪里来,也没人关心他们会去哪里,最终又死在哪里。
一种无力感萦绕在心头,一股怒火憋在心中,人人平等,四海之内皆兄弟,巨大的国家荣誉感和责任感,是林五曾经被无数次宣教刻在了骨子里的信条。
哪怕来到这个世界,林五也潜意识地认为,那些被交出去的孩子,是自己人,是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民族的人,应该互相关爱。哪怕做不到互相关爱,最多就淡漠视之,至于把他们当做奴隶去贩卖,实在难以接受。
也许是害怕自己,或者身边的人被这样对待,也许是骨子里那种不信命,也许是曾经刻在骨子里的信念被践踏,林五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
思维在剧烈地冲突,一路恍恍惚惚,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又走回那条村庄前。远远看去,发现黎明前的悲剧似乎对这村子没有影响。
人们依旧忙碌地干活,做手工的做手工,干农活的干农活,打鱼的打鱼,小孩子依旧在追逐打闹,似乎没有发现少了五个小伙伴。
或者,即使发现了也不在意。
是的,不在意。
一个从林五前方路过的农妇,脚步匆忙,身上扛着农具,背后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两眼红得像桃子。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隐约传来,站上大树枝丫上的林五听得出来,这是之前黑夜里哭得最撕心裂肺的那把声音。
哪怕嗓子已经嘶哑,可那份痛,依旧通过哭声传到林五心里,让人肝肠寸断。
可是,再心痛又如何?
生活还得继续,家人还得供养,活,还得干!
“这算好的了,没死人。”
“娃没了,那就再生一个。”
“反正也未必能能养到成年,做了贵族大人家的奴隶,说不定还能养大呢。”
“听说隔壁山那庄园,不愿交出孩子,结果被杀了十几个,就连庄园主都被打断腿了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幸亏有庄主和他们谈判,不然白白死了人,孩子不也是一样被抢!”
“真是该谢谢庄主呢!”
陆陆续续,村民的谈话传来,听得林五烦躁不已。
该谢谢庄主吗?
林五不知道。
如果没他的妥协,可能死很多人,孩子依旧被抢,还会被抢得更多。可他作为庄主,受人供养,却不能保护村民,或者应该说保护了大部分村民,牺牲了孩子。
这是弱者的悲哀,也是林五的煎熬。
于是林五逃离了这里。
害怕继续待下去,会听到有人感谢那帮强盗!
感谢他们没杀人,只要了五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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