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已经报案了!”舒苒一惊。
程璟安毕竟曾经是军人,虽然双手还制服着田月香,但反应同样敏锐,稍稍低头躲过那男人打过来的拳头,然后腾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舒苒长舒一口气,赶紧过来解释:“大家误会了!这个人可能涉及到一桩盗窃案,是公安正在抓的犯人,我们不是在欺负人!”
那见义勇为的男人愣住了,周遭围观的人群中也响起一阵惊叫。
“原来是这样吗?”
“都已经报案了,还能有假的?”
那男人顿时尴尬的将手收回来,又有些埋怨似的看向程璟安,“大兄弟,你怎么不说呢?要不是你身手好,我这可就犯下大错了。”
舒苒气:“你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啊。”
男人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见舒苒一个小姑娘对他怒目而视,又讪讪的收回手,看向程璟安:“要帮忙吗?”
程璟安摇头,“不用,你也是好心。”
公安来得很快,在一众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他们将那块红砖撕开检查,摞起来的纸币简直惊呆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次案件有多严重。
田月香还在哭嚎,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干了什么,是郭爱民和她说,要将这些钱当做彩礼送到叶梅面馆,田月香不懂只是彩礼而已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但郭爱民神情严肃,说要是不送到叶梅面馆的话,他会出很严重的事,到时候别说是现在体面的工作和可观的工资了,他人都没办法再出现田月香跟前了。
田月香吓坏了,她隐约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哪怕再不情愿白白送这么多钱给叶梅和舒苒,被赶出去之后气得不行还是咬咬牙再回来,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回来让她撞上了几天未归的程璟安,这才暴露了。
这件事田月香虽然不知情,但也算是帮郭爱民隐瞒了,她对着公安耍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打滚,口中不停叫喊着公安随便抓人,见周围群众唏嘘不断,并没有如她所愿伸出援手,还想趁几名公安同志检查赃款的时候跑出去,结果又被毫不留情的抓了回来。
郭爱民这事儿是重案,上头一路追查,联合西市的公安要将人抓捕归案,如今少了赃款没办法定罪,要是田月香真的将这赃款送到叶梅面馆了,不仅仅没办法将郭爱民绳之以法,还会牵连上叶梅和舒苒两人,这郭爱民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公安将田月香带走,随着公安远去,面馆的人群也逐渐散开,经过这一遭,叶梅也没心思营业了,干脆给店里的员工放了半天假,又和舒苒程璟安一块回了花西子村。
“小苒啊,那郭爱民不会再出来了吧?”
舒苒给叶梅解释了如果田月香送来的那块红砖真的在面馆被发现后会带来的后果,虽然和程璟安尽力安抚,但叶梅还是后怕不已。
她老实本分了半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女儿的支持下同舒忠才离婚,现在逐渐想开了,日子也好过起来了,结果就遇上这么一桩事,方才公安的阵仗是真的吓到她了。
“妈,你放心,郭爱民他犯罪了,还企图脱罪,这是很严重的违法行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了,等着在牢房里关到死吧。”舒苒恨声道。
她其实知道,能叫程璟安这样严肃,公安同志迅速出警的,郭爱民贩毒的数量必定十分严重,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人指定是要枪毙的,虽然现在华国的律法还在不断完善,但这段时间更是严打,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郭爱民的罪只会重中之重,他活不了了,而田月香,估计也会被关在牢房关个一年半载的。
怕再吓着她妈,舒苒就没说实话,只说郭爱民不会出现了,叫叶梅放心。
“是啊,婶子,您别担心,还有我在小苒身边呢,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她。”程璟安在旁边帮腔,一边说,一边牵紧了舒苒的手。
叶梅一听郭爱民出不来,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她想不通郭爱民为什么要害她家小苒,更怕郭爱民出来以后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小苒,当娘的总是最心疼孩子的,又听着程璟安的话,她这才渐渐放下心。
这天夜晚,吃完晚饭,舒苒和程璟安照旧在花西子村外头那条林荫小路上散步。
思虑许久,舒苒还是和程璟安说,“我想见见郭爱民。”
她想不明白,郭爱民死到临头,竟然还想拉她下水。
难道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她认识郭爱民这段时间,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自从知道他的意图后更是避之不及,郭爱民此人自大,又自以为是,和金娜在一起那么久,一见她就变了心,分明就是见色起意,金娜跟了他那么久,一朝变心之后更是没有好脸色,说分开就分开,也不将话说清楚,害的好好一个姑娘硬生生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舒苒极其厌恶郭爱民,知道郭爱民的心思之后更是恶心得不行,哪怕知道郭爱民现在犯下重罪命不久矣,她也要去问个清楚明白,她到底是招他惹他了,他要害她致此?
程璟安紧了紧舒苒的手,没说话,舒苒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其实算过分的了,倒也不是非要见郭爱民一面,郭爱民如今犯下重罪,是个毒贩,哪里是她说见就见的。
“等判决结果下来后,我带你去见他。”
夜风簌簌,程璟安忽然定下脚步,舒苒疑惑,转头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会不会太麻烦……璟安?”
程璟安没答她的话,他只是微微弯下身,将舒苒抱了个满怀。
舒苒虽然疑惑,但程璟安难得主动,她也就揽着程璟安劲瘦的腰,整个人都缩进了程璟安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怎么了?”
程璟安不知道该怎么和舒苒说他心中的感受,如果舒苒没有及时发现田月香送来的红砖里是赃款,如果田月香耍赖将这赃款当做彩礼留在面馆,如果叶梅和舒苒因此而牵连进这桩案件里,如果郭爱民因此而逃脱罪责,因为彩礼的事情重新赖上舒苒……
种种可能在脑海中一一划过,程璟安忽然发现,他其实有些害怕的。
他喜欢舒苒,想和舒苒携手同度余生,舒苒就是他的软肋,因此任何不确定性或是潜在的危险威胁到舒苒,他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可感受到怀中人毫无保留的用同样的力量抱紧他的时候,胸腔里那颗不上不下的心,却瞬间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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