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长途奔波劳累,当晚我又发起了高烧,等我退烧了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见我情况好了一点,哥哥就进来叫我起床,简单洗漱过之后就下楼去吃早餐,全家人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起得有些晚,大家都已经吃过了,就剩我一个。大家都不说话,我也很尴尬,挨个儿问了好,就捧着碗白粥低着头一顿猛吃,毕竟这两天生病实在太难熬,根本没怎么吃东西。
奶奶高兴地笑着说,“饿了好!饿了好!能吃下东西了,就代表这病呀,快要好了!阿韵,慢一点,别呛着了,厨房还有呢!”
我瞬间抬起头,奶奶叫我阿韵?
“奶奶,你认出我了?那爷爷呢?妈妈呢?”
奶奶笑着拍拍我,“阿韵,别急,你妈妈早就认出你了,昨晚你发高烧一直不退,你妈妈守了你一整夜呢!眼睛都熬红了。你爷爷也认出你来啦!就你这走路、说话、吃饭的小模样,可不就是我们的亲亲阿韵嘛!哎呦,小丫头,可别哭了,再哭对眼睛不好,你这两只眼睛现在可还肿着呢!”
我抱着粥碗泣不成声,妈妈绕过桌子走过来抱住我,“阿韵,都怪妈妈昨天没认出你来。孩子,别怕,妈妈在的,妈妈一直都在!妈妈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这是我娇养了十四年的阿韵宝贝,就算你变了模样,妈妈还是能认出你来的。昨天早上的电话里,你哭得妈妈心都碎了,是妈妈不好,一听是个男孩子的声音,就误以为是阿韵的同学。都怪妈妈!阿韵,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一听愈发觉得委屈伤心,好像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所有压抑的情绪也收到了可以尽情释放的信号,我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妈妈,我不怪你,妈妈能认出我就好了!我就是害怕,怕黑,怕鬼,那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怕你们都不要我了,怕我自己也变成鬼了,怕自己被妖怪抓走吃掉了,怕自己再也没有家了!”
我哭得头晕眼花,昏天暗地。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轮番上阵安慰一通,我才好不容易收住了情绪。我长大后就没有在家人面前哭过了,这次这么不顾形象,哭完了清醒过来真的觉得有些丢脸。何况我现在是个男孩子了……
对啊,我现在是个男孩子了!
“爸,妈,爷爷奶奶,我的身份怎么办呢?我现在可是个男孩子啊!”
爸爸开口说道,“我们商量的办法是跟贺家认亲,有了这门亲缘,我们平常见面走动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是你用了贺家儿子的身体,还不知道你这情形能持续多久,要是现在就告诉贺家真相,他们夫妻俩肯定承受不了,说不定还会造成新的悲剧。不如暂时瞒着他们,看以后的情形再从长计议吧!”
“那我要是过两天就消失不见了,贺家的儿子回来了,阿韵却彻底消失了呢?”
爸爸很无奈地说,“那就当我们运气不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已经通知酒店安保和当地警方搜寻阿韵的下落了,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只能认为你失踪了。我们会一直保留你的身份和户籍,这一切都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也很无奈,只能一切都听从家人的安排。
我拨通了贺峻霖爸爸的电话,当着我爸爸的面亲亲地喊了贺叔叔一声“爸”,气得我爸眉毛一抖,又无奈地垂了下来。阿香的视频安利让我成功地能听懂四川和重庆方言,但说起来还是容易露馅儿,所以我用了普通话。他爸爸妈妈可真有意思,跟阿香让我看的视频里一样活泼,家庭氛围也很轻松自在。
我用普通话,贺家叔叔阿姨用成都话,我们全程无障碍交流,这对父母一声声“幺儿”喊得我心都醉了,仿佛我真的是他们的儿子了一样。不对,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呀!不过这样也好,两位双亲高兴就好。贺家只有一个独生子,我是真的很怕两位双亲伤心。等认了亲就好了,我把哥哥分给贺家叔叔阿姨一半,再加上我,贺家就有两个儿子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好好工作,长大了孝顺奉养两家双亲!
爸爸也接过电话跟贺家叔叔聊了两句,约定好了上门时间。临近中午,我们一家人搭乘了一位叔叔的私人飞机去成都,并在飞机上简单用了午餐。毕竟我这个职业真的不好买机票,私生简直是无孔不入。
贺家住在一个小区里,房子收拾得干净整洁,还摆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两家父母坐在客厅聊天,我就带哥哥到房间里参观,其实是我俩一块儿参观,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
贺峻霖的房间被贺妈妈收拾得整整齐齐,蓝色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书架上还摆了很多小手办,有皮卡丘和猫猫,一看就是个可爱的男孩子的房间。
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我跪在抱枕上给我的爸爸妈妈敬了茶,喊了一声“爸妈”。我爸妈还特地补了长命锁和观音玉牌给贺家父母,让他们代为保管。一起吃了晚饭后,带上贺家父母送的礼物,我们搭了来时那位叔叔的飞机回上海,这位叔叔又把我和哥哥送回了韩国首尔才回去。不得不说,这位叔叔真是人美心善,这哪儿是搭乘啊,都快赶上专程送我们了!
这个大人情,就交给爸爸去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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