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佛儿孙定不愧为汴梁城开封府的孔目,审理案件和判罚标准烂熟于胸。在档案室里查阅卷宗,只是游览就知道哪些案件作假,又有哪些过度重判。不到半个时辰便初步审阅完,心中已然有数。
接下来,他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带领队伍前往牢房开始审查。简简单单的几句问话就能甄别筛选。
那些的确是被冤枉,或者逼不得已犯罪之人跪地叩首,感激涕零,想撒谎蒙混过关的却被问得哑口无言。牢房里甄别工作有条不紊续,速度飞快。
官场老油条,是个人才!
晁盖在旁边看得连连点头,晁家军就缺少这种科班出身的律法人才。完全可以赏罚军政司,自己就可以解放出来,大胆的放权,不再被琐事约束。
就连王进王教头,也可以安排个职务。
欧阳寿通,马元,周兴等人又是新加入的好汉。晁盖思索如何安排这些人,转身离开阴森森的牢房。
他刚来到外面,扈三娘和花姿笑嘻嘻地飞奔而来。之前离开牢房的时候还得到命令前去搜刮钱财。带领一群虎女杀气腾腾地离去,估计是大有收获。
果然,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将来到近前就开始汇报:“嘿嘿嘿,夫君,那些小牢子官不大,却非常有钱。现在我总算体会到搜刮钱财会使心情愉悦。
两个女人不仅跟随自家男人冲杀,又抄家搜刮钱财。心情好的不得了,花姿眼珠子一转,满脸恶趣味:“夫君,不如你猜猜,我们搜刮到多少钱。”
“我哪里猜得到?”晁盖苦笑的看着两女。
恰好此时,韩世忠,李懹快步走来,冲扈,花两女示意,汇报道:“哥哥,军营那边的战利品统计完。”
“哎哟,那还是真是巧了,一起汇报吧!”
“你们先说吧!”花姿与扈三娘对视,大方的摆手。
韩世忠没有迟疑,立马汇报战后收获。
可惜,军营中人比较穷,只有几百两金银,几千贯钱。
花姿高兴的喊着我来我来,便将她们的收获说来。
同样是打扫战场,她们却是搜刮小牢子们,竟然获得上万贯的银钱,还有一些金钗,玉佩等首饰。从死鬼血屠判官高诃府宅就搜刮出两三万贯的银钱,还有几箱古玩字画,价值至少不下两万贯。
虽然只有百余人,但却要多过军营数倍。
绕是波澜不惊的韩世忠也有些悻悻然。这么个鬼地方的小牢子,个个身家丰厚,令人触目惊心。
两相对比,可见牢房里油水。
也说明,大宋朝庭贪官污吏横行,遍布各行各业。
光钱财就差不多有四万贯。晁盖算了算,有了决定:“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从这些钱里面拿出一部分,给那些不愿落草为寇的当路费。”
“夫君,你心地真好。”花姿满脸的崇拜。
晁盖苦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尚,要是我晁盖是个穷光蛋,身上没几个钱还要养几个老婆,多半不会这么大方慷慨。”
说到这里,他脸色逐渐严肃,告诫众人:“你们要记住,位置不同,关注点不同。就比如你们现在还会斤斤计较收获多少钱?不缺钱花,这些东西再多只是数据,你们的格局要大。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不要被金银珠宝等身外之物迷惑。以后无论是行军打仗时会遇到的,牢牢记住。”
韩世忠,李懹明白晁盖这番话主要是对他们说的。满脸若有所思的点头,昂首领命:“是,我等明白。”
“嗯嗯,你们听夫君的。”扈三娘,花姿也连连点头。
“哥哥,那些俘虏怎么处置?”
“这个嘛,把他们直接塞到牢房里去。”
“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别饿死这些人。”
黎明计划,只是登上沙门岛救人,可不是毁掉牢城营。两场战斗下来,直接死亡和间接死亡的不超过五十人。一些受伤者也有牟介带人处理伤势。
继数十个小牢子被塞入牢房之后。
又有三百多个被扒掉皮甲的禁军入驻。
与那些甄别脱困的犯人擦肩而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管是没有脱困的犯人,还是被塞到牢房里面的衙役,官军。人人都有几个馒头和水发放,当作口粮。
随即晁盖指挥队伍收拾东西,准备撤离沙门岛。经过甄别筛选两三百犯人竟然有六成判罚不当,犯案又情有可原被释放,百五十人跟随队伍撤离。
从展开行动登岛之时,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等将率领盐岛的水手和渔民按计划各自返回。
撤离路线是在岛屿北面!
将那些缴获的钱财,武器装备装车已经过了子时。晁盖率队举着火把,犹如一条火龙抵达北面海边。不多时,漆黑的大海上有火光闪烁,十余艘大船隐约可见。接着有很多浪里蹿小船飞速靠近。
数十艘小船临近岸边时,最前面的两艘船上站着两条七尺长短,光着膀子的大汉,模样有几分相似,正是短命二郎阮小五,阎罗阮小七亲自来接应。
“哥哥,王教头,孙孔目无恙否?”两条汉子伸长脖子看到火光下的晁盖,急吼吼地冲上岸就问。
之所以这么关切,一是王进教头是条好汉,不畏强权,孙定为人心地善良,皆是值得尊敬,二是受人之托,九纹龙史进特意打过招呼,林冲,徐宁也提及过,加上二阮自身也想认识两位好汉。
“计划顺利,将士用命,两位一切安好,到船上再说。”晁盖笑着带人迎上,与两人攀谈几句后,便让王进,孙定等身体虚弱的犯人先行被运走。
接着小船来回几次摆渡,千多人先后登上大船。确认没有纰漏之后,解除警戒,大船扬帆远航!
黑山鸢陈虎,小剑侠李懹带人为不愿落草的犯人发放路费。每人十贯钱,三天口粮,让这些人感激不尽。有人想摸队伍的情况以后感谢却被拒绝。
索马里海盗团倒是被人传开。
旗舰上,阮小五,阮小七联袂找到晁盖。
对于这两位结拜兄弟,晁盖了解他们直率的秉性。不等询问,就将夜袭沙门岛救人的全过程道来。目的就是讲解如何潜伏摸近,如何随机应变,等等。对他们有所帮助,以后作战迟早用得上。
接着,他又为双方引荐,新投奔而来的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等人,还不忘提及对方盐枭的身份和重点突出精通水性,擅长海战。二阮心领神会,拉着盐岛几人不放,嘘寒问暖,热情的不得了。
让性格有点憨厚的马元同志看两人如看怪叔叔。晁盖从中说明水军皆是寡将,这才让几条大汉释然。个个有些兴奋起来,对自己的安排充满期待。
阮氏兄弟也见到了王进,孙定两人,只是前者身体虚弱,早早睡下,便看了一眼,之后跟孙孔目寒暄见礼,攀谈过后两人便各自散去,坐镇指挥。
当然,在这之前,晁盖向他们俩了解了一下训练的情况,莱州海军基地的现状,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晁家军几支水军不仅航行训练,还模拟实战,
晁家军水军,用海军形容更为贴切!
大海之上,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夜色朦胧,格外黑暗,令人心悸,仿佛前方隐藏远古凶兽般张开血盆大嘴,但是舰队上的海军勇士毫无畏惧。
夜袭沙门岛是爽,救下人固然是好。可是汴梁城那边得到消息,肯定又是暴跳如雷,严密排查少不了。自始至终,晁盖和主要将领没有露过真容。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船队只有前面旗舰灯火闪烁。迅速远离沙门岛海域,一路向登州城东南靠近。
其间在一处合适的地方靠岸,放走那些不愿落草为寇的犯人下船。趁着夜色悄然离去,各奔东西。至于未来会不会被再次抓住,那就只能凭运气。
即便被抓住,也没用,这些人也不知道谁救了他们。
天蒙蒙亮的时候,船队来到事先选定好的海湾。可见岸边一支百多人的骑兵排列,显然等待多时。
为首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唇红齿白的青年,头戴大帽。不是别人,正是得知消息特意赶来的九纹龙。
晁盖还有事情要办,率队下船走陆陆返回。史进一看到他,便扑了过来,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担忧和期待,询问都有些谨慎:“哥哥,可曾救下我师父?”
汉子紧紧盯着晁盖,生怕对方说没有。
“大郎,放心,一切安好,也不知道王教头醒了没?”晁盖见状感慨,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旗舰。
“好啊!我这就过去?”史进眼眶泛红,急不可耐地上船。从老父亲走了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师傅的下落,先是到了渭州,后又去了延安却一无所获。
得知被关押在沙门岛恨不得立马来救,如今自己的师傅安然无恙,这条年轻的汉子崩不住,眼泪飙飞。
结果没有出乎晁盖意料!
九纹龙史进乘船返回晁家庄。百多骑兵返回告知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率队撤离,继续拉练。
晁盖也跟阮小五和阮小七叮嘱再三,便率队运送金银,物资回到登云山。为登云山小寨建立而忙碌。
另外,他带着两位夫人和韩世忠,李懹等将领跟随锦鳞蟒马元前往盐岛,为建设登州堡垒而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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