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水师驻地坐落在登州城以东二十多里的海湾内。水寨半连接陆地建立,一排排原木栅栏延伸到深水区的码头。平海寨设有寨城一座,内置办事公署及寨署、哨捕、兵房,守险之制,亦云密矣。复有精锐官兵据险而守,海上之贼,未敢卒犯也。
兵船二十艘,官兵四千八百余名,分为两个营。负责警戒千多里的海岸线,拱卫登州城的安全。
只是北宋官场腐败,贪官污吏横行,军队多有贪污者。自从刘茂担任登州指挥使后,为了伸手捞钱。敲诈勒索,巧取豪夺,十多年内做了不少坏事。以致于登州水师的名声变臭,令百姓怨恨。
呼延庆作为开国名将之后,如何会做此类苟且之事?与他率领的水师第二营没关系,只是被连累。
但是这个差距也明显出来了!
呼延庆麾下将士小日子过得远远不如对方,军事实力上也弱上许多。舰队船只数量差距就是证明。
与水寨配备的船只不相符,也说明敲诈勒索来钱快。碰上好的船只,改造一番也能充入军中使用。
水师第一营敲诈勒索多年,有钱有船,财大气粗。若非没有招兵权,人手有限,队伍舰船会更多。
太阳当空,温暖的阳光照耀的人极为舒适。
晁盖率队赶到水寨,见到港口处停泊的十多艘千料级以上的商船,客舟,有崭新的,也有老旧的,甚至船身上有的有血迹,箭孔,随着风浪起伏。有些船上还有人走动,搬运货物或刷桐油保养。
从呼延庆那里了解到,这些船全是第一营几个月来扣下准备卖的。只是一时半会,没有找到买家。
得知这个情况,阮小七笑得合不拢嘴,率队接收。韩世忠带着张三李四控制整个水寨,涌入第一营驻地搜刮。陈虎率领卫队将俘虏们赶到校场看押。
新投奔的呼延庆让心腹手下前往登州城请知州大人。接着挨个约谈手底下的军官,之后又召集将士劝说,尽可能拉拢一些老部下一同投奔晁家庄。
水寨中各处都在忙碌!
晁盖也没有闲着,带领书记官收集整理刘茂的犯罪纪实。又吩咐伙头军杀牛宰羊准备酒宴,先煮些海鲜送过来。与几位夫人在水寨公署吃吃喝喝。
“我说,我总把你们带在身边是不是不好?”晁盖看着几个女人吃着海鲜的模样,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有什么不好的?妻子跟着丈夫不是应该的吗?”李清婉吃海鲜的动作一顿,美眸斜成了斗鸡眼。
耶律答里孛平时话不多,这回却一板一眼地说:“就是,咱们又不是行军打仗,只是从济州岛回来。中途碰到了一点意外,严格说,是度假返程中。”
“这个我知道,我怕在军中影响不好,让那些将士们认为我晁盖只贪恋女色,又为了你们搞特权。”晁盖嘴上这么说手里却不慢,抓着鲍鱼就啃。
“哎,别人都在忙,就我们在吃。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成了花脸猫。吃相难看,注意点淑女形象。”晁盖边大快朵颐边拿手帕为女人擦拭脸上的油渍。
“已为人妇,不在乎。”李师师鼓起香腮,含糊其词。
“咋滴,你晁盖又嫌弃我们了?”扈三娘脸拉了下来。
花姿恶狠狠:“瞧他那副样子肯定就是,嫌我们碍事。”
“哎,跟在他身边,是觉得我们破坏了他的王者风范。”李清照一直都没吭声,却也加入凑热闹。
“我靠,又来这个又来这个。”晁盖联疯女人李清婉也要来脸皮抽搐,连忙制止:“赶紧吃,食不言。”
夫人们齐刷刷地扭过头,腮帮子鼓动,却娇哼不断。
“哟呵,不是你要说话的吗?”
“是你先打开话匣子,我们只是避免冷场。”
晁盖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嘴巴子,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多嘴。用鼻腔哼出吃吃,便不再说话。李清婉,李师师她们笑了,人人不在调侃,专心应对海鲜大餐。不时将脸蛋凑过来让晁盖帮忙擦拭。
此时此刻,晁盖简直就是好男人的代表。
公署这顿家宴刚刚结束,扈三娘,花姿她们收拾碗筷。恰好此时,活阎罗阮小七的笑声外面传来。
“嘿嘿嘿,哥哥,哥哥,快来看,大丰收,大丰收啊!”
“这家伙结了婚还咋咋呼呼。”晁盖闻言苦笑不已。扶着几位吃饱过后懒洋洋的夫人,溜达到外面。
阮小七在外面大嚷大叫,见到晁盖连忙冲过来汇报:“哥哥除了舰队十六艘船,码头总共有十八艘船。千料十三艘,五艘两千料,其中有几艘装满了各类海货,价值不低,据我们估计,值数十万贯。”
晁盖吃了一惊,满意的点头:“不错,其他人呢?”
听到有这么多海货,价值数十万贯,海关果然油水足。他对死鬼刘茂任职这么多年的积蓄充满期待。
“嘿嘿嘿,在后面,我是来报喜的。”阮小七笑了。
果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呼喊声。不一会儿,韩世忠,张三等将领率队来到,七八辆装满箱子的马车被赶进院子,分量沉,车子咯吱作响,前面有马拉,后面有人推,个个眉开眼笑,一看收获颇丰。
随着韩世忠上前汇报,的确是个惊喜。
那些普通水师营将士是私人财物没有动,全部都是从几个军官那里搜刮的,共计金银七八万贯,古玩字画十多箱,也价值几万贯,刘茂占据了八成。
晁盖倒是没有意外,反而觉得有点少了,只是想到打通关系要花钱,算一算有这么多积蓄不错了。
这时,一亲卫飞奔来报,登州知州来了。
晁盖让众人将财物遮掩好,又让韩世忠代替自己去迎接。自己则回到公署在主位上正襟危坐等待。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
一个身穿锦衣,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呼延庆紧随左右,对方脸色有些不好看。登州水师营被人一锅端掉,搁谁面子也挂不住。
此人虽然有官架子,但身体单薄,一看就是酒色之徒。晁盖目光并没有看他,而是转向中年文官身后的一位六旬老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穿着并不华贵,却有一种气势。
这人肯定不同凡响!
晁盖经过这么长时间历练,对自己的眼光非常自信。为此,起身降阶而迎,与登州官府来人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又有军卒端上来极品好茶。
“好茶,入口甘甜,回味无穷,好茶呀。”那个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前一亮,不禁赞叹。
“哈哈,宗老喜欢就好。”晁盖笑容满面。
是的,这个年过六旬的宗通判不是别人,正是北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宗泽,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只要稍微了解宋朝历史的人都知道此人。
晁盖在听到呼延庆的介绍时也是吃了一惊,感慨良多。别人他可能不会了解,可此人却记得清楚。
年少默默无闻,熬到了老年才声名鹊起,非常励志。
宗泽出生于北宋嘉祐四年十二月十四(1060年1月20日),汉族,浙东乌伤(今浙江省义乌市)人。
据传说,宗泽出生前,他的母亲刘氏曾梦见天空出现猛烈雷电,有光照耀其身体。宗家虽贫苦,但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父亲宗舜卿就是一个乡村知识分子。宗泽自幼随长兄宗沃参加劳动,农闲则在父、祖的教导下,读书识字。天资聪慧的宗泽勤奋好学,从小就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础。
元祐六年(1091年)进士。元祐八年任大名府馆陶县县尉。任满,先后在衢州龙游、莱州胶水、晋州赵城、莱州掖县担任县令。政和五年(1115年)升登州通判。宣和元年(1119年),因事被贬提举鸿庆宫,遂上表引退。靖康元年(1126年)临危受命,出任磁州知州。这个时候宗老六十六岁。
花甲老人,才开始最耀眼的人生!
宗泽为人刚直豪爽,沉毅知兵。到任后,积极修复城墙,整治兵器,招募义兵,广集粮饷。不久,受封河北义兵都总管,率军击退来犯的金兵。
同年11月,金兵再次包围开封,钦宗任康王赵构为兵马大元帅,宗泽为副帅。宗泽率军趋李固渡,途中遇敌,大破之。次年正月,率军至开德,与敌十三战皆胜。
建炎元年(1127年)六月,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招集王善、杨进等义军协助防守,又联络两河“八字军”等部协同抗金,并任用岳飞等人为将,屡败金兵。金人畏惮宗泽,都称他为“宗爷爷”。
宗泽在任东京留守期间,曾二十多次上书高宗赵构,力主还都东京,并制定了收复中原的方略,均未被采纳。他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临终三呼“过河”而卒。死后追赠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号忠简。
纵观人生履历,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只能说,宗泽是北宋、南宋之交在抗金斗争中涌现出来的杰出政治家、军事家,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
晁盖喝着茶,虽然笑着跟宗老爷子攀谈,但心中颇为不平静。明白真实世界不是与小说那么太过美好,北宋之所以没有散架,正是因为有类似济州张叔夜,眼前宗泽这类能臣又固执的家伙支撑着。
肱骨之臣,国家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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