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起初时微太过紧张,并不知道自己被踩了脚,在她被拉去继续游戏的时候,这才感觉到了脚尖钻心的疼。

    但刚才的一幕好不容易过去,如今也不好再提起,时微只能忍着疼完成任务,幸好她仗着手长脚长,并不费太多力气。

    “啊?”裴星一愣,随即蹲下拉开了时微的鞋带,“让我看看!”

    “别在这……”时微伸手去拦,奈何柯寻力气太大,双手按在她手臂上,时微就动弹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裴星扒下了她的鞋子。

    “我的天,都肿了。”裴星惊叫,时微连忙挣脱去捂她嘴。

    “小点声。”时微说,她低头看了看右脚脚尖,“别让别人看见,我没事。”

    时微穿的是很薄的板鞋,起不到多少保护作用,被硬邦邦的鞋跟一踩,约等于直接踩在了脚趾上。

    “这还没事?”柯寻瞪大着眼睛,“先走吧,好歹得去上点药啊,都破皮流血了。”

    不等时微辩驳,两个人就不由分说地架起了时微,偷偷溜出了门。

    而距离很远的地方,刚才还在聊天的江辞如放下了手中酒杯,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遥遥看向角落,那里已经没有了时微的身影。

    “辞如,想什么呢?”另一位女导师黄馨笑着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连着录两个节目,是不是累了?”

    江辞如被唤回了注意力,她很快掩饰掉自己的走神,点头微笑:“是有一些。”

    “年轻也不能这样透支身体,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佼佼者了。”黄馨好心劝说,“你瞧你上节目,演出,中间还要写歌发歌,圈里就属你最拼命,别人不知道,但我算是你半个老师,看着心疼。”

    “谢谢黄老师。”江辞如将手放在她掌心,低下头,“我只是觉得,还不够。”

    远远不够。

    时微被强行押回了宿舍上药,上完药裴星和柯寻就离开了,只留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发呆。

    脚上的伤口很快就只剩隐隐作痛,疼痛渐去后,眼前那个人的形象就越发清晰,身上似乎还沾染着那股馥郁的香水味,若隐若现地涌进鼻腔。

    掌心也还残留那种温软,柔软的线衫撞进掌心的温软。

    时微发出一声长叹,将脸埋进沙发靠枕。

    时微其实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待着,但也许是这两天在人堆里吵闹惯了,于是忽然觉得四周空旷得吓人,只剩空调的呼呼声,让硕大的空间更显压抑。

    所以她很快又站了起来,拖着脚拿来了自己的吉他,放在腿上。

    修长的手指上下跳动,脑中没有曲调,乱弹的音符却奇迹般地连接起来,温柔地响彻这方空间,音乐可以驱散很多东西,比如孤独,比如想念。

    金黄的阳光变为橙红,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洒落沙发时,那边的派对才终于结束了,队友三三两两回来,裴星和柯寻又在就晚上到底吃多少这件事在争吵。

    “微微,你的脚好点没有?”裴星蹦跳着落座,掰起时微的腿看,时微差点被她掀翻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时微连忙坐稳,“就是皮外伤。”

    其他几个队友也围绕着沙发坐下,柯寻拿起时微的吉他,一脸艳羡:“真羡慕你们会乐器的,弹起来太帅了,你有空的话教教我呗。”

    “没问题。”时微眯起笑眼。

    时间忽然过得飞快,孤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热闹驱散,几个人围在一起吃了晚饭,然后聊天玩闹,很快就到了深夜。

    明天一大早还得到训练室训练,于是大家互道晚安,依依不舍地回房睡觉。

    “来,我看看你的伤口。”刚刚洗漱完的裴星头上裹着毛巾,脸上敷着面膜,踢踏着拖鞋坐到时微床上,端详伤口。

    “我们是唱歌,又不是唱跳,这点小伤口不碍事。”时微平躺着说。

    “什么叫不碍事,万一伤了骨头怎么办?”裴星看了一会儿,这才罢休,“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去洗漱吧,洗澡的时候当心点,别沾了水。”

    “知道了知道了。”时微说着,一瘸一拐地出了门,走过楼梯转角时,差点和鬼鬼祟祟的童画撞了个满怀。

    时微扶着墙稳住脚步,惊讶地看着还没卸妆的童画。

    听裴星偷偷说,这个女孩好像家境不太好,样貌也不算突出,加上性格内向,所以平日里才沉默寡言,也不和她们一起说笑。

    时微觉得她和自己有些像。

    “这个,我妈妈在老家自己做的,对淤伤很有用。”童画细声细气地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还没等时微反应,童话就转过身跑了。

    “谢……”时微话说了一半,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踪影,她低头看去,手里是个很普通的密封的小袋子。

    温热的感觉在心中回荡,时微勾了勾唇,转身走进卫生间。

    女孩子真好。

    忙碌的白天会让夜晚过得更加平和,长期失眠的时微居然很快便入睡了,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睁眼,旁边的裴星还在呼呼大睡。

    时微看着天花板清醒了一会儿,这才翻身起床。

    一楼客厅被阳光照得亮堂,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墙角的花茁壮盛开,隐隐放出几缕甜香,时微拖着脚下楼,眯着眼体会世界初醒的朝气。

    时微的作息并不规律,经常熬夜写歌,很少像这样早起,现在想想,错过了不少惬意。

    门忽然被敲响,时微踢踏着脚步打开门,外面没有人,只摆了一张小圆桌,桌子上放着用塑料盒装起来的早餐和节目组的卡片。

    抬头望去,每幢屋子门口都放着一样的桌子,还没有其他选手醒来。

    “早上好,亲爱的仲夏女孩,阳光唤醒了你的清晨,梦想已经发芽,用汗水去浇灌它吧。”时微低声读出卡片上的字,笑了笑,抬手拎起早餐。

    啪嗒,一个圆管状的东西落到了脚边。

    时微顿了顿,弯腰伸手捡起,是某个品牌的创伤药,桌上还有大号的创可贴。

    节目组已经这样细心了吗?不仅知道她伤了脚,还贴心地一早送药过来?时微点头向摄像机表达谢意,然后转身慢慢走回房子,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对面房屋的米色窗帘忽然动了动,睡衣的裙摆拂过,原本隐藏在那里的倩影悄然离开。

    训练其实并不累,这首歌轻柔舒缓,对于时微来说很快就能学会,而且时微的嗓音偏低,所以在表演过程中,更多的是给其他队友做垫音。

    更难的其实是合作,尤其是几个人的水平参差不齐的情况下,柯寻的优势在于唱跳,站桩唱歌就像捆住了她的一只脚,总觉得别扭。裴星呢做自媒体久了,胜在台风好长得可爱,然而唱功略有欠缺,谢楠楠倒是极为适合这首歌。

    最大的困难是童画,时微知道她不是不会唱歌,只是因为太紧张,只要有人看着她唱就永远不在调上。

    大家各自在练自己的那一部分,只有童画还站在声乐老师旁边,一遍遍接受教学。

    “童画,你要把心放平,不要紧张。”时微走到她身边,“这句词你有些跑调,我陪你唱一遍。”

    有着时微的带领,稍微好了一些,可嗓音还是发颤。

    童画的眼圈已经红了,她低着头不说话,一旁专注练习的柯寻连忙凑近:“这才第一天训练,别急呀!我不是也没学会吗,这歌听着简单,唱起来调子不好找。”

    “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我们是队友又不会吃了你。现在你都紧张,到时候公演台下几百号人呢,你不得吓坏了!”裴星也上前安慰,被柯寻一手捂住了嘴。

    “不会说话别说。”柯寻开玩笑似的骂。

    眼看着两个人又扭打到了一起,童画终于破涕为笑。

    上午练习唱歌,下午就练习走位和简单的表演动作,吵吵闹闹中,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最下面的位置,一天很快就到了尾声。

    时微被形体老师按在墙上练习了很久,如今大腿酸疼,脚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另一边的裴星已经趴在地上哀嚎着要吃饭了。

    “同学们稍等一下,各位导师分别验收第一天练习的成果,江老师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再忍忍,唱完再吃饭。”选管小姑娘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靠,江老师。”裴星立马一个打滚,像根萝卜一样拔了起来,站得笔直,另一边的童画更夸张,脸一瞬没了血色。

    看来大家对江辞如的恐惧已经刻进骨子里了,时微默默地想。

    正想着,门外便传来了高跟鞋的哒哒声,由远及近,竟然有种惊悚片的错觉。

    门开了,穿着浅灰衬衫和白色宽松牛仔裤的江辞如走了进来,她今天的头发卷成波浪状,偏分着倾泻在身后,妆容日常清淡,手腕上戴了一块银色的表。

    她是那种无论看过几次,都会觉得惊艳的人。

    时微把手背在了身后。

    “江老师好。”几个人拖拖拉拉地问好。

    江辞如点点头,她走到训练室的最前端,伸手示意她们靠近:“让我听听你们一天的成果。”

    时微和柯寻对视一眼,拉着谢楠楠站在前排,却被江辞如打断了动作。

    江辞如好像能看出她们心里所想似的,开口说:“按照走位的顺序,这一段谁在c位?”

    童画慢慢举起了手,在江辞如的注视下站到了前面。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发挥得还不错,该有的和声一声没少,唯独到了童画那里,刚刚才练得流利的她一看见江辞如就又开始紧张,嗓子一抖,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

    时微闭上了眼睛,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副歌唱完后,五个人紧张地站着,其中童画最是害怕,眼眶很快通红,盈盈的眼泪在里面打转。

    “你叫童画,是吧。”江辞如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光是被她的眼神看着,就足够让人发抖了。

    “微微,她本来就没信心,今天好不容易好一点,要是再被骂就又完了,你快想想办法。”裴星哭丧着脸在时微耳边说。

    江辞如脸色不佳,忽然踩着高跟鞋上前,像是要说什么。

    情急之下,时微急忙挺身而出,将童话挡在了身后的同时,江辞如的脸也近在迟尺。

    江辞如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

    “江老师,别……”时微看着她,小声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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