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几度的天,屋里暖气它不香吗?不在屋里待着,跑到阳台上来吹冷风。”
不知什么时候金世煊走到了林暖暖的身后。突然的出声让林暖暖慌了神,她手忙脚乱的捂住手机话筒,生怕对面的向衍听到,她怕向衍会生气误会。
“这么晚了,你屋里怎么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暖暖你在跟谁说话。”向衍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刚刚冷了好几分。
林暖暖一手捂着手机话筒,对着金世煊扬了扬脸,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眼睛往屋里撇了撇,让他进去。
金世煊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逗留,听话的回了屋。他心情不爽,他也要让电话那头的男人今晚别想好睡,男人更了解男人,他相信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心里肯定百般难受,不是滋味,今晚注定会有个无眠的夜。
“暖暖,说话呀,你跟谁在一起,别跟我说是你哥他们,他们的声音我听得出来,刚刚声音一听就不是他们。”
“不是在我屋里,我还在爷爷奶奶这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向衍我这会有点事,先挂了,明天见面再跟你说。”林暖暖刚想告诉向衍是他哥哥,向衍已经提前堵了她的路,她更不敢告诉向衍实话,这种事情电话里一两句越说越说不清,只能匆匆告别向衍。挂断电话。进屋,屋里的暖气蒋她包裹,让她冻得僵硬的四肢有点发痒,手指关节更是奇痒难耐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别想了,你打不过我。”金世煊不用猜都知道林暖暖在想什么。
刚洗完澡的金世煊赤/裸/着上身,由于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他的皮肤算不上白,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这家伙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帅气挺拔的身姿,肩宽腰窄,优美的肌肉线条,看上去给人第一感觉是力量,那爆炸性的肌肉,结实的像铜墙铁壁,尤其块状的月匈脯和腹肌无不在昭示着那无穷力量的爆发力,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嘴讨人厌了点,但各方面条件完全不输向衍。一头短寸根根站立,额头宽大饱满,刀削般的浓眉下那双桃花眼很漂亮深邃如黑夜的大海波光点点,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再配上他那刚毅的面部轮廓,不笑时气宇轩昂,自带王者风范,笑时又放荡不羁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玩世不恭的模样。
“被哥哥身材迷住了,暖宝宝赶紧去照照镜子欣赏一下你的花痴模样,啧啧,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金世煊一脸的坏笑,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扬活像游戏人间的滥情贵公子哥。
林暖暖条件反射的用手擦了擦嘴角,随后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上当了,恼羞成怒手握成拳对着金世煊脸打去,金世煊早就防着她的动作,反手握住她的拳头,轻松拿开。
“哎,你说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就不见长进呢。”
“滚,要你管。伤哪儿了。”
“后背。”金世煊知道林暖暖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在造次,老老实实的转过身。
林暖暖在军医大这些年,一直都知道当兵不容易,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兵种里面的特种兵更是个高危职业,可亲眼目睹金世煊这宽阔的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内心依旧难免触动。
“你这伤口挺长的,估计有10公分。需要缝合,家里没有麻药,要不你还是上医院去缝吧”。林暖暖并不想跟金世煊有太多的肌肤接触,今晚提着药箱进来也只是做做样子给奶奶看,虽然她知道身为医生不应该带有个人情绪,但这个人是金世煊是她娃娃亲对象,向衍一向介怀他的身份,她不想她跟向衍之间再因为金世煊有了隔阂,所以她只能违背医生的原则。
金世煊又怎么会不明白林暖暖的小心思,正因为他心里明白才酸的冒泡,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林暖暖违背原则,这个人在林暖暖心里已经重要到这般田地了。暖暖表面看着随心所欲,对所有的事都不甚在乎,实则很注重原则底线,只要她认定了一件事绝对全身全意投入,不容自己有半点懈怠。
“没事,就这么缝吧,这点小伤要什么麻药。你是不是学艺不精,连这点小伤都处理不好,你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跟奶奶说一下,去医院缝也行。”金世煊一想到那个男人,就不想让林暖暖如愿,她不想帮他缝,他偏要她缝。林暖暖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要强,特别是在他面前激将法对她是屡试不爽。
“你看不起谁,不就是个简单的缝合吗?趴着别动,待会疼了别出声,免得污了我耳朵。”金世煊这伤口看着还有点渗人,也算他运气好,没伤到重要部位。受伤位置在左肩胛骨下约4公分的地方,一道10公分左右的伤口斜着划到中间离脊柱大约3公分处。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周围已经出现红肿,中间伤口深的地方皮肉也翻了出来,洗澡时被水泡过的地方还些微微泛白。
林暖暖说完不再理会趴在沙发上的金世煊拿出器具消好毒,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也不管金世煊准没准备好,直接开始缝合。当针刺破金世煊皮肤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了金世煊身体一个激灵,身上肌肉也跟着紧绷起来,这是疼痛的自然生理反应,可这男人连都都没动一下,甚至面部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金世煊这个人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正常人受伤对待伤口连摸一下都觉得痛,可他倒好,在他本就已经红肿的伤口上来回穿刺,他却毫无反应。
越缝合到后面林暖暖越后悔,后悔自己说出没有麻药的话,后悔自己的不坚定,更后悔自己违背原则。她真的配得上医生这个崇高的职业吗?仅仅只是为了儿女私情就这么对待保家卫国的战士,他身上所受的刀伤,木仓伤,每一处他的功勋他的荣耀,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为了百姓的岁月静好而负重前行。可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对得起国家颁给她军籍吗?看到金世煊因为疼痛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她再也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停下手里的动作,强忍着泪水,轻轻的吹着他的伤口,减缓他的痛感。
“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我给你用麻药吧。”
金世煊抓着要去拿麻药的林暖暖,缓缓开口道:“暖暖,不用就这样缝吧,我受得住,比这更大的伤,我没用麻药也照样挺过来了,没事,你缝你的,不用管我。”
“你这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些发炎的趋势,缝合起来会比平时的伤口更痛,还是用麻药吧,你这样我不忍心。”
“暖宝,别用麻药,我是狙击手,我必须一招制敌,不容有误,我需要绝对的判断力和快速的反应力,你学医的你肯定知道像我这种职业过多的使用麻药对我并不见得是好事。很有可能会让我丧命。别有心理负担,你就当我是普通病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林暖暖继续手上的缝合,为了减轻他的痛感,她有话没话的找他聊天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能说说,这次怎么受伤的吗?你们特种兵一向不会把后背露给敌人,从伤口上来看对方离你并不远?能说吗,有没有牵扯到机密,如果有就当我没问过。”
“没事,我捡能说的说。这是在战斗结束收尾的时候受的伤,当时黑灯瞎火的,这狗杂碎藏在尸体下,在我给战友止血的时候从背后偷袭了我,还好老子机灵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哪想到还有个落网之鱼,没死透,趁我躲避时,又给我补了一刀。”
“那怎么不在当地去处理一下伤口,当时如果处理及时,你也不用这么受罪。”
“我要是说是为了早点回来见你,会不会让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金世煊满不正经的话语里听不出真假。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暖暖,眼见小丫头又要抓狂,马上该口到:“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任务结束,要赶回部队作报告,还有后续的部署,免得夜长梦多,所以我和你大哥,就连夜先赶回部队,这不等一切处理完了,也就耽搁了。”
“我说,林大小姐,你怎么在外人面前跟在我面前差别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你在外人面前,总是架着世家千金的姿态,平易近人,温柔大度,怎么到了我跟前,总是像只没被驯服的小野猫,动不动就露出你那锋利的爪子。”
被金世煊这么一说,林暖暖才发觉她跟金世煊相处似乎真的很容易露出真性情,金世煊总有本事气的她放下伪装,暴怒抓狂。
“你怎么不知道反思反思自己,哪次不是你招惹的我,你说说你自己,颜值身材能力都在线,好好的人可惜长了张嘴,要是没这张嘴能给你自身条件加分不少呢”。
“要是我换张嘴,你就能安安心心做我老婆,不再想着法儿的取消婚姻了?”金世煊用一副地痞流氓的嘴脸调侃道。
“果然你从来就不会让我我失望,你的正经就超不过三秒。我想取消婚姻,跟你那张嘴没什么直接关系。”
“你要真想取消婚姻,你求我,我说不定大发善心没准真能帮你。”
“信你,我还不如信我自己。”
“我就奇了怪了,咋俩之间的婚约不是打小就存在的吗?你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以前没见你反应这么大,是真遇到喜欢的人了?”金世煊满不在乎的语气漫不经心的问林暖暖。
“……”
这一刻林暖暖的沉默似乎对他而言更像是死刑的宣判,今晚这些有意无意的试探,让他的心一次次向深渊陷去。被深渊下的寒冰刺的生疼。这种心脏的抽痛完全遮盖了背后缝合的伤痛。
“好了,记住这两天不要碰水,洗澡也尽量避免碰到伤口,辛辣刺激的也别吃,酒更不能喝。明天去医院开点消炎的药吃吃,记住了吗?”林暖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对着金世煊说。
“记住了,百分之百遵命,免得因为我的不配合再砸了你招牌”。
林暖暖赖得再理这没几分正经的的人。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爸爸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这是防着我呢,我都是病号了,他还能担心我把你家宝贝疙瘩给吃了?”
“闭嘴吧你,好好的人,就是可惜了长这么张嘴”。林暖暖忍不住制止金世煊胡说八道的嘴。
“暖暖,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大哥来收拾。”
“你知道怎么弄吗?”
“放心,我们特种兵什么技能都要学一点,这保命的课学的也不少。好巧不巧这些东西我全都认识。”
“那好吧,我也真的困了,今天真是过得乱七八糟的,我需要睡个美容觉,安抚自己弱小的心灵。”
“爸爸在客厅等你,快下去吧,别让他等急了。我上来那会他已经坐立难安了。”
“就这么两步路,前后目测不到200米还劳烦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真是吃饱了撑的。”
林夏好笑的看着自家妹子对自家老头的吐槽。他知道父亲这会儿过来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年只要暖暖身边有异性出现,他这位老父亲就草木皆兵般严防死守。更何况今天暖暖还和金世煊单独在房间里,这让他更加坐立难安。干脆堵上门来了。
林家在军区大院的住宅不算大,但占地面积也不算小。前后有两栋三层的小洋楼,后侧方两边还有有一排2层的联排楼房,林老爷子老太太和3位林家小子住位置靠前的这栋小洋楼,位置稍靠后的小洋楼林父林母和林暖暖住。左侧方的楼房基本都是家里的管家园丁,司机,厨师,卫兵等居住。右侧方的楼房设计成了客房,健身房和观景房。近几年林老爷子老太太居家修身养性,侍弄了不少花花草草,前后院子里一年四季花团锦簇风景别样好看。最近老爷子心血来潮还在中间院里挖了池塘,开始养鱼,养鸭。这一片别墅区虽然离市区有点距离,但绿化很好,风景秀丽。沿着别墅区外围是一片胡泊,夏天环着胡泊边上会开出大片大片的莲花,湖泊周围还设有凉亭,和运动健身器材。别墅区里设有篮球场,运动场,高尔夫球场,超市,卫生院等应有尽有,生活设施很健全。保全工作也很严谨,别墅区大门进出口处24小时都有卫兵站岗,别墅区内每500米都设有一处警卫亭,这一片别墅区是政府出资建设仅出售与对国家有杰出贡献的高官干部和科研人员。属于私人产业。林家在这片别墅区的位置挨着胡泊,景色宜人又幽静,住在这里不受任何外界干扰,有种与世隔绝的宁静让人心安。林暖暖外公家也在这一片别墅区的另一端,占地面积小一些,是独栋别墅,从林家步行过去大概30分钟,不过老两口很少回来,这里有太多关于林暖暖舅舅夏时锋的记忆,老两口早年丧子,这种伤痛让他们至今都难以释怀,为了避免触景伤情,老两口几乎常年住在市区军医院的家属单元楼。外公夏孝云是海城军医院的副院长,也是海城医学研究院院长,外婆吴书瑶年轻时即是一名临床军医也是军医大任职的教师,据说专业能力特别强,医术更在外公之上。吴书瑶生产时难产大出血,虽然最后全力抢救母子三人命是保住了,可吴书瑶底子也一下被掏空了,身体从此大不如前,没办法再待在医院前线岗位,只能退居二线在军医大专心教书育人,外祖家可谓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可到了林暖暖妈妈这一辈子女都没继承父母的衣钵,林暖暖的母亲夏时初,是一名国画师,在画家圈里也小有名气,舅舅夏时锋是一名军人,再一次卧底行动中牺牲了,年仅33岁。那时林暖暖还没出生。舅舅生前并未留下一子半女,所以后来林暖暖,夏林逸出生时林父做主让小儿子跟随母姓,以此来慰藉夏时初和岳父岳母心里的伤痛。
“爸爸,我好了,困死了,赶紧回家吧。”林暖暖抱着林父的手臂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父亲身上。
“好,回去泡个澡再睡,爸爸过来的时候把热水都给你放好了给你调了恒温,你待会试试温度怎么样?你奶奶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让你去给金家小子包扎,也不怕累着你。”林军卓拿起林暖暖的大衣给她披在身上无比心疼的说。
“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宝贝,你说你怎么就要去学医呢,好好的在家做做你的千金大小姐不好吗?你要实在想找个事做,你也可以像你妈妈那样去画画,有灵感了就画两笔,没灵感就出去旅旅游,再怎么样也比做医生好呀,医生这个职位又累责任又大,还得24小时待命,一点自由都没有,你看看现在报道的那些医闹,医生拼死拼活的治病救人,救回来了是医生的本职工作,没救回来,病人家属还要来闹事,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业,就你还上杆子跑着去。”
“老爸,你是不是把画家想的太简单了,把医生想的太复杂了。做画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做医生也没你想的那么艰辛,你看看外公一辈子都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多受人敬仰。好了,您就别替我操心了,也别再劝我转行了,您再含沙射影的劝我改行,我就去告诉外公外婆,到时候你可别怨我不帮着您。”
“不是,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我这不也是心疼你,怕你累吗?”
“您要真怕我累,就少说两句,赶紧走吧,我现在只想回屋睡觉。”林暖暖说着拉着林父快速往后面小洋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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