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云鹭成长了,而孙余安却是更加阴沉了。
他从一个翩翩少年变的沉默寡言,他没想到私生子居然敢直接找来军营。
“福园镇易守难攻,厉家军从南门进攻,我们从东门一起进攻,胜算比较大。”
谋士的意思是要跟厉家军暂时合作,一起攻城。
旁边有人忍不住碰了碰他,新来的谋士不知道孙余安跟厉天玉的旧怨,其他人却还记得。
“厉天玉太过精明了,不是合作的好人选,派人去一趟伏牛军,探探他们的意思。”
相比厉天玉,他更希望跟伏牛军合作,一群土匪到现在还没有正规军的意思,一路走来名声越来越难听。
谋士虽然觉得此举舍近求远,不一定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可他也没继续开口。
他等会儿要问清楚少将军跟厉天玉有什么私人恩怨。
“各位将军都在商议事情吗?我做了些糕点,麻烦你端进去给他们尝尝,我就不进去了。”
幻桃的声音在营长外响起,听到这声音,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表现出了一丝不屑。
大家看向孙余安,少将军的皮相确实值得女人惦记,可外面那女人算起来应当是少将军的婶婶了。
“听闻那位联系到了厉家军的一名士兵,已经会面多次,不知商议了何事。”
孙余安与厉天玉有私怨,不愿同她有交集,孙涿却私下找到了帮手。
如果福园镇一战让孙涿立了功,孙余安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你们都散了吧,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孙余安最初没想要孙涿的命,只是希望他别染指军务。
他初来军营的时候没有暴露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只说是亲戚投奔。
谁知后来当众叫了声“爹”,从那以后,巴结他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孙余安盯着桌子上的糕点出神,当他拿开食盒里面的碗之后,果然看到了下面的字条——子时来找我。
孙涿自从当众暴露自己是孙穹的儿子以后就跟幻桃分开住了,想要把自己的好形象立起来。
也确实有人因为他不沉迷于女色而向他投诚的,可惜那都是假象。
幻桃最开始安分了一段时间,等到孙涿忙起来以后,她突然对他示好。
孙余安没给她好脸色,她就像不知道一样继续对他好,直到有一次,他身受重伤被她救了回来,两人的关系才算有了改善。
再之后……明面上,孙余安还是跟她保持距离,私底下却时常与她私会。
他用的方法跟对孙娆差不多,利用她喜欢他的心理帮他办事。
不同的是,他内心非常厌恶幻桃,但又不得不给她抛出橄榄枝。
被这种女人喜欢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他却不得不利用她。
另一边,幻桃正在挑选晚上要穿的衣裳,孙涿还在旁边给她提意见。
“这件太厚了,大晚上见他穿这么厚,难怪你到现在还没得手。”
“孙郎~人家为了你牺牲那么大,你怎么还嫌弃人家了~”
孙涿受不了这声音,拉过她抱在怀里一阵□□,要不是他等会儿还有要事,少不得跟她厮混一番。
“你好好勾引他,等他上钩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幻桃自然答应的痛快,相比之下,孙余安可是年轻的很呐,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认真说起来,她居然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周旋与几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每个男人都以为把她拿捏住了,实际上她真正效命的却是只见过一次面的厉天玉。
相比这两个不怎么样的男人,她觉得厉天玉给出的承诺更靠谱。
她吃了晚饭没多久睡下了,临近子时的时候醒来,换好衣裳,擦了点香粉再次躺下。
她知道孙余安一定会来,因为他需要知道孙涿跟厉家军里面的谁勾结在一起了。
幻桃在黑夜里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微笑,孙涿利用她跟冯六传递消息的同时,她也正好把给厉天玉的消息传递出去。
夜里巡逻的人不少,孙余安驾轻就熟的避开所有巡逻的人,钻进了幻桃的营帐。
她一个女人单独一个营帐就能看出孙涿对她的重视,同样也表现出孙穹对唯一的儿子的重视,连他带来的女人都安排的妥当至极。
“我知道你醒着,起来吧。”
香粉的味道太浓了,他想忽略都难,这也是他不喜欢幻桃的原因,总喜欢搞些有的没的。
他就站在床边,幻桃一伸手将他拉到床上坐下,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少将军一点情趣都没有,人家本来想吓吓你的,下次可不许揭穿人家了。”
孙余安差点被她恶心吐了,但他还能装。
“好,下次我尽量配合你,你今晚约我来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吗?”
他每次来都是为了打探消息,从别人那里不是打探不到,不过要费一番功夫,也无法辨别真假。
只有幻桃,每次说的都是准确的,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每次都这么麻痹自己,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幻桃像是没发现他的抗拒,继续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哪怕他嘴上不乐意,身体却非常诚实。
她自问没有拿不下的男人,他算是挑起了她的胜负欲。
“怎么,没消息告诉你,你就不来找我了吗?”
“别闹,孙涿最近是不是联系上了厉家军的人,对方是谁,他们具体要做什么?”
幻桃懂得见好就收,知道今天又没戏了,这男人一旦谈起正事就没法撼动了。
“据说是曾经破军营的副将,现在只是一个什么所谓的小队长,他心里很不服气,这才接受了孙涿的橄榄枝。”
“他们怎么会认识?孙涿是不是把人安插进了厉家军?”
他想的是孙涿利用了孙穹的人,因为他的人都被厉家军拔除了,孙涿也没这个本事。
“他要是有那么厉害,我还会被少将军吸引吗?当然是公爹的人咯~”
实际上孙穹的人已经被厉天玉收服了,她利用细作给冯六和孙涿牵线搭桥的同时,也跟幻桃传递消息。
“祖父真是……偏心的很啊……”
说不上失望,他其实早就接受了自己不如孙涿在孙穹心里有地位。
冬天刚刚结束,初春的夜里微凉,厉天玉与云鹭同乘一匹马赶到了最近的一座山,行至半山腰找了个山洞。
“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绪栾说这个位置能看到流星。”
把机关术研究的差不多的绪栾最近喜欢上了星象,他不久前预测今晚会有流星。
“流星是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很好看。”
她前世看到过一次,可能就是今晚这次,只是当时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细细观赏。
“绪夫子真厉害,他研究的机关帮了我很多次。”
她们奇袭有时不需要当时就见效果,如果需要延迟触发,就用到了绪栾的机关。
很小的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可以在几个时辰后点燃一处粮草,给她们留足了撤退的时间。
“你也很厉害,你做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她最初担心云鹭能不能挑起大梁,结果令她欣慰的同时又非常愧疚。
如果前世她能发现云鹭的能力,让她尽情的展现自己,最后也不会被奸人所害。
被厉天玉称赞胜过打好几次胜仗,云鹭心满意足的靠在她身上,等着所谓的流星。
背后的温度让她越来越困,不自觉地阖上了眼。
厉天玉见她没有动静后发现她睡着了并没有喊醒她,反正现在流星还没来,让她睡一会儿也没事。
四周非常安静,她不自觉的开始想自己的安排还有哪里有纰漏。
东平军的内乱在她的掌握之中,顺便还可以再清肃一番厉家军。
西宁的覆灭是早晚的事,费岗在军中郁郁不得志说不定也会心生异心,她不能让他脱离掌控。
她唯一没什么安排的就是伏牛军,安插的细作时不时的也会被砍杀。
不是暴露了身份,而是伏牛军内部本身就不安定,没有什么纪律性可言,正常人进去很容易丢命。
伏牛军的士兵除了最开始的土匪以外,大多数都不是自愿参军。
她想了很多,在将近一个时辰后,天上有了第一颗流星坠落,她立刻喊醒了云鹭。
“小鹭儿醒醒,流星开始了。”
云鹭揉了揉眼睛,被她扶起来,两人找了个最佳的角度,看着一颗颗流星坠落。
“确实很好看,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我还想跟将军一起看。”
“回去我吩咐绪栾,下次有流星提前跟我说,我们找个更好的位置。”
流星看完了两人也没回军营,她本来就打算今晚在外面过夜。
云鹭睡了一觉,又看了人生中第一场流星,精神特别足,拉着厉天玉说了很多。
“老人总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冬天雪那么大,一定是个丰收年,有了粮草,我们的士兵都不怕饿肚子了。”
“我发现阿雷总是默默的跟在小草姐身边,他是不是也想撬我的墙角?阿平和阿雷果然都是你的人,喜欢的也都是我身边的人。”
“等把西宁打下来,你会当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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