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梅过赵村娘家来是金全才回去后的第三天。水镜嫂一家人已经开过家庭会议了。四个人一致认为赵金泉的户口不能转到金全才家里去,一家人还想出一个方法来,就借口黄露露父母已经在县城替赵金泉买了一套商品房,大家正在替赵金泉办理户口手续。把赵金泉的户口落实到县城肯定比落实在镇上好。既然金家在替赵金泉担忧农村户口问题,那么,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完美解决掉了,因此,他们的这个计划已经把金全才的借口给封死了。如果金全才又想动其他脑筋和借口,那么,金全才就需要一个比这个借口更合乎逻辑地借口出来。一家人为此也模拟金全才的思路做过许多猜测,结果,他们都可以用不同的应对方法来一一进行反击。心里有了底牌,自然就踏实起来。今天,赵春梅一个人过来,大家也像平时一样亲亲热热地接待她。赵春梅果然也挺高兴的,吃过午饭,赵春梅才像上次她公公提出来的建议重复提了一遍。

    水镜嫂笑着对女儿说:“春梅,这件事你们金家想到,妈也想到了,妈把赵家为赵金泉所做的事今天就告诉你,谁的条件和方式好更加合乎情理,那么咱们就选哪家好吗,都是为了孩子。”

    赵春梅不知是计,就赶紧表态说:“妈,这个方法好,为了金泉,只要谁的方式更有利孩子成长,我举手赞成,您说吧,是什么比我公公的办法更适合金泉的,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水镜嫂就盯着女儿的脸说:“春梅,妈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心思吗,你先别急,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为此出谋划策,总会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会令大家都满意的。”

    赵春梅以为母亲在拖延时间,就又接着说:“妈,您别支支吾吾着不肯说,这又不是保密的事,您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泉儿问题,就赶紧告诉女儿,这样遮遮掩掩真把您女儿急死掉了。”

    水镜嫂就说:“春梅,其实针对金泉这孩子,也不知花了大家多少心思了,苗根的巨大牺牲就不说了,你公公从一开始也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包括春梅你也是冒着这么大的生命风险生下这个孩子,你说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你们全家人哪一个不是参与其中担惊受怕既付出了金钱、事业、职务、财力也付出了生命风险。春梅,妈知道,妈虽然从一开始也参与进来,但比起你们一家的付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春梅打断母亲的话儿说:“妈,您说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做什么呀,我现在是要您给女儿一个答案,而不是在这里谈谁的‘丰功伟绩’。”

    水镜嫂大声说:“春梅,你懂什么,妈这些话根本不是废话,你看妈像在同你说废话的吗,妈告诉你的是,金泉这个孩子来到我们家太不容易啦,我们做大人的既然已经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我们就更应该给他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是不是?”

    春梅说:“妈,您怎么绕来绕去还是如此婆婆妈妈没把事情说明白,是的,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为了泉儿有一个更好个成长环境,因此,我们就不能把泉儿的户口再放在农村里了,我公公的思路是对的,我今天也是先过来与你们一起探讨这个问题的呀。”

    水镜嫂看女儿已经开始顺着自己的路子摸进来了,就仿佛有点想起什么似的对春梅说:“春梅呀,金泉在咱们家已经三年了,如果说你哥嫂他们没有功绩那是对他们的一种打击和伤害。这三年来,你哥嫂抛弃自己的工作,一心一意地为抚养好泉儿也是呕心沥血。这些都不用我说的了,他妹妹的孩子与他自己的也是没有什么区别,你所不知道的是,现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还有更多的人愿意为此也付出了更大的努力,在这里我一直在想,这种恩德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也许我对你说这些你听起来会耳朵起茧,听不下去了。你肯定会说,现在妈开始卖起功劳来了,这不是在给女儿添堵的吗?春梅,不是的,妈现在还不至于在你们面前需要卖什么功劳,妈这辈子也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妈所说的是另外有人也在默默替泉儿得成长在铺设路子,这就令你妈肃然起敬的了。”

    赵春梅这回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妈,女儿今天真后悔来娘家,您到现在绕来绕去还不是在绕圈子,春梅最有耐心,也听不下去的了,是的,咱们家也许七大姑八大姨有许多亲戚都在替我们着想,也做了一些事,但在您心里就是‘皇恩浩荡’了。”

    黄露露也开始插嘴道:“妈,我姑说得对,本来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没必要对我姑这样绕来绕去。”

    水镜嫂赶紧说:“好,再这样绕下去,不是令你们烦,我自己也糊涂起来了,好,我就说简单一句,就是我们黄亲家在替金泉在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现在正在准备办过户手续,如果你们金家这个时候站出来要把金泉户口转走,岂不是损失太大了些,你回去先同你公公婆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泉儿的户口缓一缓?黄亲家也是为了替泉儿能够有个城市户口在努力,否则,他又何必花这么大一笔心思。”

    这确实是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事件。赵春梅怎么也想不到连黄清彪都插足进来了,对于此事她一时无法推断真假,如果是母亲为了寻找借口来应付自己,那么,时隔不久就会水落石出,但这无疑是伤害女儿最狠毒的阴招;可如果事实如此,母亲没有一点说谎,那么就该另当别论了。毕竟,县城的教育水平肯定比乡镇上一个档次,如果,现在自己还找这样的借口,这分明就是与自己的哥嫂开始抢夺金泉,我赵春梅最无情,也不能在此落下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赵春梅沉思了一会马上对母亲和哥嫂说:“原来是这样,这真令春梅意想不到的感动,黄亲家如此的胸怀,我金家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报完这个恩,我不能再停留在这里,我要把这个情况告诉我家人,由他们找一个时机去黄家报恩。”

    赵春梅落荒而逃,回到家,把这件事对公公婆婆说了。金全才也震惊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黄清彪他是不是已经发了疯了,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他为什么要来横插一杠呢。可见这个黄清彪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当初自己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或许由于时间不允许自己谋划太过于周密。这样一来难免百密一疏,算计来算计去从来没有把黄清彪考虑进来,不行,这个事还是写信告诉苗根为好,由苗根自己来做决定。

    赵健和黄露露这几天都一直带赵金泉在黄清彪的家里住。黄清彪膝下也就只有一个黄露露,赵健和黄露露婚后三年都未曾生养儿女一直是黄清彪的一块心病。黄露露与赵健感情深厚,他怕父母对赵健的心病产生怀疑,于是就偷偷告诉母亲说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这个不能去冤枉您家的女婿,让母亲不要去过多责备自己的女婿,否则,赵健会很伤心的。现在,赵春梅生下儿子把儿子的户口登记在赵健夫妇的名下,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以后,就没有人会对黄露露说三道四了。黄清彪确实替女儿在县城订了一套商品房。开始只是想把这套房子送给黄露露的,房产证名字也准备就只写黄露露一个人的名字,可现在这样一来,赵春梅已经开始觉醒,金家也已经开始实施夺子计划。而赵健和黄露露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来应付这个突发事件。因此,黄清彪把女儿女婿叫过去商议,这个主意本也是黄金彪计划之内的,黄清彪老谋深算,别看他人长得不显山露水,可脑子却很好使,金全才刚刚开始谋划赵春梅隐蔽产子计划时,黄清彪就已经觉察到金全才的计划里面肯定有女儿女婿的参与部分。他于是也在开始启动自己的计划。当然,这个计划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黄清彪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他就像一个下棋高手,每走一步棋,就必须首先考虑这步棋走出后对方会如何应对,他会预先尝试一下走法对与不对。如果自己走错了而对方走的是正确的,那么,自己就必须马上进行调整。他料到金全才会将赵春梅生下的孩子过户在赵健夫妇名下的户口簿上面去,果然,水镜嫂就过来与黄露露商量这件事,希望黄露露配合赵春梅同步实行假怀孕计划,虽然,水镜嫂为这件事也与黄清彪商量过,黄清彪却假装这是他们两家子的私事,他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对于金全才和水镜嫂来说,黄清彪的态度其实就是默许的,如果,他不支持,只是一句话的事:你们可别把我女儿牵涉进去不就完啦。

    黄清彪确实棋高一着,他把赵金泉的计划比任何人都提前规划好,每步都走在前面。本来计划房产证只写黄露露一个人名字也是有黄清彪的另一种考量,老婆告诉他是自己的女儿可能没有生育能力后,他也就很担心赵健会抛弃黄露露。因此,只有把商品房登记在女儿一个人的名下,赵健就会考虑到自身利益受牵制从而放弃抛弃黄露露的念头。自从赵金泉出生,一切都开始悄悄地发生变化了。现在,赵健抛弃黄露露的可能性已经是少之又少,黄清彪的改变自己的计划。因此,他确实已经对赵健夫妇说过把他们全家的户口落实到县城的那套商品房所在小区里去。幸亏黄清彪对他们早讲过,否则,金全才过来与水镜嫂商量赵金泉转移户口的事换作他们小夫妻俩也会慌乱起来的。水镜嫂的慌乱是因为不知道黄清彪的谋划。赵健和黄露露把黄清彪的计划一透露出来,水镜嫂就胸有成竹起来。女儿赵春梅无功而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再搞出一套更好的套路出来。水镜嫂因此也希望赵健黄露露再去与黄清彪商量对策。水镜嫂已暗暗佩服起黄清彪来,这个小个子老人太可怕了,办事如此深谋远虑、滴水不漏还是她水镜嫂第一次遇到的,以前总觉得金全才办事老到,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现在看来自己和金全才根本不是黄亲家的对手,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一点也不假。

    水镜嫂越想就越可怕,幸亏自己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儿媳妇流露出鄙夷和不满的神色。如果黄露露只要随便向黄清彪说一句自己不好的话,自己肯定就会遭到黄清彪的报复或者清算。

    水镜嫂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越强大,她就越钦佩你;你越是软弱,她就越蔑视你。她的两个亲家其实一个也都不软弱,因此,水镜嫂就一直这样尊敬着他们。金全才因为与她走得近一点,因此,水镜嫂一直都以为金全才的才干能力都在黄清彪之上。水镜嫂是这样认为的,她觉得金全才当了这么多年的单位领导,自然就有一套管理水平和领导能力,否则,这样的位置,早就会被别人抢了去。

    现在,也总算是了解到了黄清彪的真本领。这虽然对于水镜嫂来说是多了一个对手,但水镜嫂乐意与这样的对手过招。当然,水镜嫂只能在暗中用功,不可能明目张胆与他对着干。

    金苗根在接到赵春梅和父亲的来信后才知道父母已经开始实施夺子计划的。对于这些亲人们的这种争夺战,他开始是非常反感的。都是自己的亲人,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呢。但金全才可不是这样去想的。信中,父亲已经明确告诉金苗根,现在岳母已经联络起赵健的岳父母来一起来针对夺子战中来。这使金苗根怒火中烧:他黄家凭什么要参与进来,是怕这场‘夺子’战不够精彩吗?还是不够刺激,你凭什么来凑这个热闹。难道你不知道我金苗根为了自己的儿子落得个身败名裂还不够吗,我金家付出去的代价难道还不够惨烈吗?好吧,既然,赵健能够联手黄清彪与我掰手腕,那么,我金苗根也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金苗根毕竟手上握有‘王牌’,赵金泉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点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金苗根要与赵健夫妇争这个孩子,那么,就算上法庭,也是需要讲证据的。他赵健夫妇拿什么证据来证明赵金泉是他们的孩子,法庭是重证据,自己只要拿出赵金泉是自己的儿子这个证据出来,赵健的官司铁定是要输的。可金苗根不愿意一上来就与自己的小舅子对簿公堂,他现在也很理智,赵健是赵春梅的亲弟弟,赵健自己又不能生育,金苗根是很同情赵健的,在自己父亲计划赵春梅整个生子过程中,赵健夫妇也是有一份功劳在里面的。黄露露放下自己的工作职业将自己躲藏起来配合赵春梅和父亲一起‘演戏’也是付出了许多代价的,因此,金苗根劝父亲和妻子尽量通过协商来解决这个矛盾,千万不要激化彼此的矛盾,伤了和气,就算把赵金泉抢夺过来又有什么用。金苗根分析了赵健夫妇的情况,赵健的优势在于现在赵金泉在赵健夫妇户口名下,赵金泉也确实跟赵健夫妇一起生活,法院有可能会以小孩幼小心灵需要健康成长的借口把赵金泉暂时委托赵健夫妇来抚养。这是有可能的,金苗根有许多律师同学,他随便一咨询就知道有这样的倾向性,因此,即使打官司,也不一定按自己的思路走。这又何必呢。

    水镜嫂现在已经把开在镇上的《水镜嫂婚介所》关闭掉了。这一年多来,镇上的婚介所不但没有给她带来财富,相反,由于房租和人员工资的飞速增长,一年核算下来还是亏本了不少钱,好在,县城的店一直在给她支撑着。水镜嫂由于金苗根的事件影响,有些生意被别的中介所抢去,水镜嫂也没有多少可惜的,别的店毕竟也是需要生存的,但水镜嫂厌恶不正当竞争,对那些采取不择手段对《水镜嫂中介所》进行污蔑和打击报复的行为也进行有力的回击。水镜嫂的店开得早,人脉资源广,信誉也很高,招牌又响亮,水镜嫂人又开明,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因此,无论是员工还是客户都对她人格魅力十分信赖。水镜嫂对自己失去的小部分生意并不在乎,她总是对自己的员工们说:天下生意不可能是一个人去做的,有失必有得么,大家只有把心态放宽,把服务做好,至于做得成做不成生意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自己没有把服务质量做好,那么责任就是我们的了。

    赵春梅自从参与到夺子战中来后就经常到母亲这里走动游说父亲。她知道母亲是与弟弟同一路的,现在,只有父亲的态度还没有像母亲那样明目张胆地倾向弟弟这一边。每次春梅来,赵双喜就要吃春梅做的手剁面,春梅正巴不得父亲找理由留住自己。赵健夫妇现在经常不在家,一个是想尽量避开姐姐的纠缠和游说,赵春梅虽然也很想念自己的儿子,但赵金泉却很讨厌她,不愿意让赵春梅抱自己,也不愿意叫姑姑。当然,赵春梅多么希望赵金泉别叫她‘姑姑’而是叫一声‘妈妈’。这个转换角色是需要时间和自己的努力的。赵春梅有多不甘心自己的儿子不认自己的母亲。

    赵双喜与女儿赵春梅感情很深,赵春梅很小时就很懂事很听话。这对赵双喜来说很重要,赵双喜自己是党员干部,因此,有些事情是会经常耽误农活时间的,虽然村干部替人办事没有什么报酬,但有些懂事的村民机灵一点的人也不会不为之‘投桃报李’。因此,赵双喜的家时不时会有人送一些糖果烟酒水果过来,赵春梅很懂事,别人送过来的东西没有经过父母许可就不吃,赵健可不一样,见什么就吃什么,别人有时候送来的东西比较珍贵,水镜嫂就会把它退回去。可赵健已经把它拆包开了,想退也退不了,赵春梅有时候也会趁弟弟没在家时候把别人送过来的东西先藏起来,这样父母回家就可以取舍了。

    赵金蝉对于自己与朱彬分手也多少有点忧伤。现在母亲也不在了,赵金苹嫁人后也并不称心如意,而妹妹赵金莲除了整天不在家外,自己与姐夫许瑞荣也无话可说。赵欣虽然已经长大成人,可也说不上什么,因此,独自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许瑞荣心里是希望赵金蝉自己出去找工作做,一个大姑娘整天闲在家里总不是个事。赵金蝉也许是一时间无法修复心灵的创伤,虽然她偶尔也会到同学家去散散心,可这时候同学也一个接着一个把自己嫁出去了,总不能跟到同学的新家去浪。

    许瑞荣思前想后还是去找水镜嫂去商量,水镜嫂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为自己家里的事烦心着,因此也很长时间没有关注到赵金蝉的情况了。许瑞荣找上门,她才明白过来,这个侄女还需要自己来帮忙落实终身大事。

    赵金蝉却很不以为然,她现在什么都无所谓起来了,就算谁镜嫂极力在替她物色人选,她也会挑三拣四地进行抵抗。水镜嫂这时才意识到是赵金蝉心态出现了偏差,如果没有把她心态调整过来,最大的努力也是枉然的。水镜嫂把情况告诉许瑞荣,许瑞荣就去赵赵金苹去商量,现在,赵金苹算是长姐,赵金蝉如果还认她这个姐姐,那么,问题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

    赵金苹孩子已经读幼儿园去了,赵金苹有很长时间都是空余的。她的家也在镇上,她就找一家时装店做临时工,时间是有很大灵活性的,赵金苹手艺不错,因此,老板娘也是比较敬重她的。

    许瑞荣找他也是直来时装店,许瑞荣很少去黄志雄的家,他看不惯黄家父母对他们的态度。自从赵潇亭在赵金苹出嫁时敲了黄家一笔不少地竹杠起,黄家父母就怀恨在心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可背地里不知道已经骂过赵家十八代祖宗多少回了,黄志雄开始对赵金苹也不错,赵金苹生下女孩子后,他的态度也立即改变了,现在,他几乎与父母同一个德性,父母带赵金苹的态度也是他自己的态度。

    许瑞荣把赵金苹从时装店里找出来,对她说:“金苹,有件事我想同你来商量一下。”

    赵金苹就问姐夫是什么事,许瑞荣说,你妹妹恋爱失败后一直回不过神来,他想让金苹抽空去开导开导金蝉。赵金苹就答应了姐夫的请求,说过几天她就过赵村来。

    许瑞荣回去,就对赵金蝉说:小妹,后天你姐要过我们这里来,你后天那一天别走出去,我有活要干不能在家里候着,你早点去市场买些菜过来接待一下。

    赵金蝉就去准备,那天,赵金苹带着女儿过来,恰好是礼拜六,幼儿园不上课。女儿已经长得水灵灵得很可爱,女儿胆子也大,看见赵金蝉就粘着小姨要给她讲这讲那。赵金蝉近段时间心情一直起起落落的,今天可见外甥女心情却特别好。赵金苹趁此与妹妹谈心。赵金蝉就说:姐姐,你别劝我,我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你是我的姐姐,我已经领教了恋爱的滋味,我真对婚姻有恐惧感。赵金苹知道妹妹想说什么,自己和金芳的婚姻都并不是很幸福,本以为金蝉的婚姻会有所突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胎死腹中’了。赵金苹现在也看得很开,她对妹妹说:“其实,每个人的婚姻都是需要精心经营的需要营养补充的,一个没有根基的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

    这一点,赵金蝉也是很认同的,赵金蝉还算成熟的人,如果自己心胸狭窄一点,失恋就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的。

    赵金苹要回去了,赵金蝉去送她,在村口又遇见赵金莲正好从外面回家来,金苹让女儿叫一声‘小姨’,女儿摇头说:我不叫,就是不叫,她不配做我的‘小姨’。赵金莲气疯了,就伸手在外甥女小脸蛋上扭一把,扭得肯定不重,但外甥女却夸张地大哭起来,赵金莲于是就真的发起了火:“小妖精,竟学会轻事重报了,干脆就再扭她一把。”赵金蝉就骂金莲道:“我说金莲,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外甥女小,不懂得道理,你都什么年纪了,还与她一样吗?”

    赵金莲偏着头说:“金蝉,你什么意思,想在我面前出风头吗?”

    赵金苹息事宁人道:“金蝉算啦,你们别吵好啦,小孩子不叫小姨本来就不礼貌,金莲教训得对,金莲,你也别生气,我回去就教导她。”

    赵金莲还是很不满意,但看赵金蝉厌恶的眼神,知道自己与她们再吵下去不一定占到便宜,于是也就痒痒地走了。

    赵金蝉本来今天心情已经很好的了,可刚才金莲的出现又使她心里有些失落。金莲走了,金蝉估计也是回家来了,就不想这么早回去,就陪姐姐再走一段路,姐妹两人就有说有笑着往村外去。

    赵健和黄露露在岳父母的带领下去县城一个新开发楼盘去收房。赵健特地提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希望她也能一起过来看看新房子。水镜嫂自然也乐坏了,但知道露露父母也一起过来就连忙推脱说店里实在走不开,让他们一家人先把房子验收后过店里来吃饭。黄清彪夫妇就对赵健说:“你先给你母亲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们验房后就回去了,厂里忙,就不过来吃饭了。”

    赵健只好先把电话打给母亲,就说不过来吃饭,验房后就回去了。

    赵欣去县城学理发,许瑞荣就说:“赵欣,你学这门手艺你爸也是支持的,你要用心一点,学好学精,将来养活自己就不成问题。”

    赵欣对老爸的絮叨很是反感:“爸,您别这么麻烦好吗,我又不傻,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赵欣,爸就等你这句话。”

    送走赵欣,家里就又空虚了许多,现在,张凤仙和赵欣的房间都空着没人住。许瑞荣吩咐赵金蝉赵金莲两人进去整理一下,说有客人来时可以临时住。赵金蝉就同赵金莲说,我们分工一下吧,一人打扫一个房间,你扫那一间先由你先选。赵金莲说,这还要问吗,赵欣的房间我来整理,其他的我不管。赵金蝉就把母亲的房间打扫干净了,看金莲没有动,也懒得理她,整理好母亲的房间后赵金蝉就出去了。

    赵健与黄露露把名字在验收单上签了字,预付了物业维修费,保安就把钥匙交到他们手上去。这一家人就高高兴兴地把属于自己家的房门打开,房子还只是毛坯房,除了水电、卫生间坐便器等最基础的东西,其他什么也都没有,黄露露对父亲说:“老爸,这房子怎么就这个样子啊,我以为我们今天就可以在这里过夜了呢。”黄清彪笑着说:“你以为开发商是慈善机构呀,他会免费替你装修,你别想的妹妹的。”

    她母亲说:“露露呀,你就知足吧,你父亲也就这么点能力了,接下来的装修钱可得你们自掏腰包了。”

    黄露露撒娇道:“妈,我哪有钱拿来装修呀,要装修也是我老爸的事,我老爸可是答应过我,说让我只要携包入住的呀。是不是,老爸?”

    黄清彪假装糊涂道:“露露,你老爸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老爸,您撒赖,您当面对我承诺过的,不许您撒赖。”露露握住黄清彪的手不停地摇晃。

    “好啦,好啦,这事以后再说,你再这样摇晃,把老爸的手都晃断了。”

    赵健也对黄露露说:“露露,别任性,老爸替我们买了房子,你还要得寸进尺吗?”

    黄露露可没给赵健留面子:“你插什么嘴,你有本事也就不用我老爸替我们操心的了。”这话无疑是太伤赵健的心了。赵健脸‘唰’地一下白了,看着面前的岳父母,又不好发作起来。

    母亲说:“好啦,别为这个小事,一家人搞得不愉快,都出来,我肚子也饿了,吃饭去。”

    赵健说:“妈,今天您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去。”

    岳母笑着对赵健说:“你还不知道妈吃什么吗,妈什么都不挑食的,只要不是糠麸饭就行。”

    黄清彪却哈哈大笑着说:“中午由赵健请客,你怎么这样说话呢,赵健,挑最好的饭店吧。”

    “好的,老爸,一言为定,我们马上出发。”赵健立即下楼去找出租车。跟在母亲后面的赵金泉也高兴地拍起了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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