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易小刀吓得手中的碗都险些拿不住。

    “对啊!”香莲儿一脸严肃地说道“月儿姐这么漂亮的女子,你就不心动?”

    易小刀连连摇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哪能成亲啊?”说着拿起了手中的碗洗了起来。

    香莲儿一把将碗拽了下来:“你们就快要二十了,还不成亲,等什么呢!虽说月儿姐姐的父母现在找不到了,但是一直没找到难道就一直不成亲吗?你有没有替月儿姐姐想过?”

    易小刀想了会儿,仍旧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过是个乞丐,哪里敢想成亲的事啊!再者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她这算怎么回事啊…”

    香莲儿不依不饶地说道:“我父母也不在了,难道我以后也不结婚了吗?你真是榆木脑袋!再说你哪里是乞丐了?咱们现在有三千两,什么事干不了啊?你是当乞丐当习惯了吧!”

    “可是…”易小刀仍旧有些顾虑。

    香莲儿拍了拍易小刀的肩膀:“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我还有一个远房的二奶奶,住在西城那边,回头我就请过来,作为长辈给你们证婚,再请个媒人主婚,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易小刀凑近了低声问道:“那…月儿她能同意吗?”

    香莲儿挤了挤眼:“都说了包在我身上,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说着,就向何月儿走去,拉下何月儿手中的抹布,拉着何月儿进了房间去了。

    易小刀心中欣喜,知道香莲儿是帮他探听何月儿的意思去了,她们两个女孩子朝夕相处,香莲儿既然这么有把握,搞不好事情真的就能成…想到这里,易小刀兴奋起来,一用力,手中的碗被他掰成了两半…

    易小刀吓了一跳,扭头看了看香莲儿和何月儿的房间,偷偷将两半破碗塞到了柴堆下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傻笑地洗着碗。

    过了好一会儿,香莲儿推开房门,一个人走了出来,边走边捏着自己的腮帮子。

    “怎…怎么样?她怎么说?”易小刀偷偷跑到香莲儿身旁,悄声问道。

    香莲儿斜了易小刀一眼:“月儿姐说你长得丑,人还傻,浑身没个二两肉,吃饭在人前,做事在人后…”

    易小刀一听,一张脸慢慢垮了下来,转身说道:“唉,不成就不成嘛,把我说得这么一无是处…”

    “但是她愿意。”

    香莲儿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

    “当真?”易小刀有些不敢相信,回头一把抓住香莲儿的胳膊,问道。

    “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你还不赶紧去买蜡烛喜糖去?”香莲儿白了易小刀一眼。

    易小刀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易小刀忙不迭地奔出了门,一路怪叫着跑远了。

    易小刀刚刚跑开,何月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香莲儿走到何月儿身边,笑着说道:“月儿姐,我没说错吧?易小刀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何月儿低垂着头,红着脸说道:“只怕我配不上他,回想这一路上,哪次有事都是靠他站了出来。他这么聪明,又有本事,以后…”

    香莲儿一把抱住何月儿,搂着何月儿的脖颈说道:“所以才更要抓住机会啊!到时候我来给你香妆,让你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

    何月儿一听香莲儿这么说,顿时羞红了脸,一把抱住了香莲儿,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想起刚刚怪叫着跑开的易小刀,开心地笑了起来。

    易小刀走在街上,附近的百姓对着易小刀指指点点地,互相小声地议论着。

    “哟,没想到我要成亲的事,这么快大家都知道了!”易小刀看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心中还觉得美滋滋的。

    很快,易小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香莲儿家附近的人知道了还有可能。因为香莲儿要是打定了主意,可能会通知一下周围的乡亲们,到时候少不了需要别人来帮忙。但是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附近的人在议论纷纷,甚至不时还看到有人见到他之后和身边的人跑开,这就不是香莲儿的原因了。

    易小刀越想越好奇,问向路边的一位十余岁的小姑娘:“小妹妹,刚刚那个小弟弟指着我和你说了几句就跑开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

    小姑娘有些怯怯地问:“你是不是叫易小刀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啊?”易小刀坦然承认,反问了起来。

    小姑娘憨笑道:“我知道你,是你救了皖城。县令大人和方员外都在找你呢!刚刚我那小弟是去找爹娘去了。你别走,马上就来了!”

    易小刀被整糊涂了:什么叫我救了皖城?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救皖城啊?上京告状和抓个孔豹也和救皖城搭不上边啊。易小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小姑娘执拗地说道:“不会弄错的,爹娘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你先别走,我小弟马上就回来了。”

    易小刀没有理会,香莲儿还等着我买蜡烛喜糖回去成亲呢,一想到何月儿在等着自己,易小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小姑娘却一把抱住了易小刀的大腿,高声喊道:“爹!娘!我找到易小刀啦!小弟你快回来啊!”

    易小刀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都说了弄错了,快放手,哥哥还有事呢!”

    小姑娘抵死不放,身旁的百姓见这一幕,渐渐围拢了过来,认识的纷纷在阻拦离开,不认识的交头接耳地互相询问,一时间空旷的街道变得拥挤了起来,远处还不时有人往这边赶了过来。

    “这不是大恩人吗?大恩人啊,多亏了你啊!不然小老儿我全家都要活不下去了啊!”

    “对,就是他!我在城墙上见过!张县令有慧眼,会挑人啊!当时要不是把易小刀送了出去,我们全都完了!”

    “怎么回事?他是谁啊?跟我说说呗。”

    人群纷杂吵闹了起来,易小刀此时已成为了焦点,再难离开。

    街尾处一顶小轿抬了过来,轿子两边有十来个家丁模样的汉子跟着一路小跑,家丁们跑到人群边语气和善地喊道:“乡亲们,乡亲们,麻烦让一让嘞,方员外来了,想见易侠士一眼,麻烦借光借光,多谢了!”

    人群散开了一条通道,一个英武的中年汉子从轿子里探身出来,一路拱手向人群的核心易小刀走来:“易侠士!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方某足慰平生!”

    易小刀虽从小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以致体格稍显瘦弱,但是身高却不算矮,足足的七尺男儿。但是这个中年汉子比易小刀还高半个头,一身的腱子肉,看起来就是孔武有力,站在身边极有压迫感,哪怕他已经拱手欠腰,主动矮上了几分。

    “额…不敢不敢,敢问足下何人?可是…找错人了…”易小刀有些惶恐,连忙拱手回敬道。

    “阁下可是易小刀?”中年汉子姿态不改,轻声询问。这么一个八尺左右的汉子,即便语气轻柔,易小刀仍旧感觉有些紧张。

    易小刀点头承认道:“不错,在下…正是易小刀。”

    “可曾力擒孔豹?”中年汉子继续追问。

    易小刀僵硬地点了点头:“是和一个叫孔豹的…打了一架。当时…平手。”

    中年汉子直起身来,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方某找的就是你!”

    “你想干嘛!”易小刀闻言,连忙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这个中年男人。

    “在下方登,来皖城做生意的,昨日听到犬子和易少侠有些许误会,方某已深责之。还请易侠士上轿,方某听闻易侠士所作所为,敬佩已久,请易侠士赏光,驾临本府,方某好聊表敬意,也让犬子踢少侠赔罪!”

    易小刀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你绝对是找错人或者听错消息了。我是易小刀不假,但是我…我以前…皖城的乡亲们都知道,我就是个要饭的。昨天那个富家公子…不是,令郎…还挺有礼貌的,知道打人不对也道过歉了,孰能无过呢是吧…去贵府…这实在…不敢当,不敢当!”

    易小刀推辞了就想离开,无奈小姑娘仍旧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易小刀双手拔腿,可是这小女孩体重颇胖,易小刀累了半天才挪出了半步,还是没有束缚的那条腿走的。

    “让开!让开!县令大人来了!”

    易小刀还没离开,街道另一边又抬过来了一顶轿子,身边还跟着一帮衙役,四五匹高头大马,衙役们在前方吆喝着,提醒百姓让出道路。

    不一会儿,轿子抬到了人群面前,下来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官员模样,眯着眼睛看向人群:“那位易少侠在哪呢!本官眼神不好,可瞧不着人啊!”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将易小刀推了出来,小女孩的父母也赶到了,将小女孩拉了起来,憨笑着向易小刀赔罪。

    “哦~易少侠!久仰久仰啊~本官是皖城的新任知县,潘博达。”潘县令嗡着嗓子问道。

    “草民易小刀,见过县令大人。”易小刀去了一趟京城,也知晓了一些礼节,再者出于对张县令的好感,易小刀的颇为恭敬礼貌的回了一礼。

    “免礼免礼,张县令张大人真是治理有方啊,易少侠生活所迫,曾以乞为生,却也侠肝义胆,礼仪周全,敬佩!易少侠,不忙的话还请去县衙一叙。”说着,潘博达一招手,立马一名衙役牵过来一匹高头大马,请易小刀上马。

    “潘大人,可巧了不是,方某也是来寻易侠士的。”方登见状,连忙上前搭话。

    潘博达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连忙说道:“可巧了不是,你看本官这眼睛,一点都瞧不着了!走走走,一起一起,去县衙叙话!”

    易小刀还没来得及说话,过来了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地将易小刀扶到了马上,潘县令和方员外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轿子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县衙而去,一众百姓有的跟在后面乐得起哄喊叫,有的则回身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很快,街道渐渐归于了平静。

    “这到底什么情况?”易小刀骑在马上,一个衙役牵着缰绳,身后百姓欢呼叫喊着,这一刻,易小刀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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