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李行的语气斩钉截铁,马千里下意识抬起头,发现李行表情坚毅,眼中似乎有星星在闪闪发亮。

    马千里不由地感慨,李大人实在太敬业了。

    面对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只手遮天的郑仲齐,他竟然毫无惧意。

    自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身正气。

    马千里的内心也被触动了,他上了些年纪,为人难免有些圆滑。

    但李行这个态度,就像一股清流,洗去浮尘,让他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

    “如果大人不怕死,卑职愿意冲在大人马前,为大人牵马执鞭。”

    李行倒也并非真的一身正气,只不过他有系统在身,系统也不允许他徇私枉法。

    而且抓到犯人还可以获得积分,李行好像并没有退缩的力气。

    面对忽然激动起来的马千里,李行也不好泼他的冷水,只好鼓励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好,很好,继续努力。”

    “我一定会的,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期待。”听到李行的话,不知为何,马千里觉得自己似乎年轻起来。

    ……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前去调查的冯天雷和徐猛一块儿回来了,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给李行查验。

    关于办案,冯天雷还是有些经验的,他查访了当地村子,在徐猛的屋子里,找到了几处脚印,郑名倜身上落下的布料……

    综合所有证据,事实已经非常阴显。

    “将证据整理一下,本官要开堂审案。”

    重新换好官服,李行坐到公堂的大案后,白虎县的百姓闻风而来。

    郑名倜和仇忠重新被带到堂上。

    只是一夜时间,郑名倜好像老了几岁,妆也花了,脸上也没有光,乱糟糟的头发里,甚至出现了白头发。

    他的确是被吓坏了。

    生年二十三岁的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

    啪!

    李行一拍惊堂木,郑名倜吓得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就连他不需下跪的事情,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郑名倜,抬起头来,你可认得旁边那人是谁?”李行指着徐猛道。

    郑名倜扭过头,看到双目咄咄逼人的徐猛,下意识扭过头去。

    “认得就是认得,不认得就是不认得,说?”

    “我……认得。”

    “山中大雨,道路受阻,他是否助你们过河?”

    “有。”

    “他是否引你们去家中做客?”

    “是。”

    “然后你趁他打酒不归,与属下打杀了他的孩子?”李行俯下身来,眼睛逼视着郑名倜。

    “我……”

    郑名倜一下瘫坐在地上。

    “我们没有杀人。”

    仇忠还保持着理智,听到这话,立刻站了起来,道:“污蔑,这是污蔑。”

    郑名倜勉强被唤回神来,下意识道:“是,我没有杀人。”

    “跪下。”

    李行开口望着仇忠,道:“需要本大人用刑嘛?”

    仇忠昂着头,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何况李行还有御赐的尚方宝剑。

    他无可奈何跪下,但仍抬着头:“我们没有杀人,污蔑,这是污蔑。”

    李行道:“好,你说你没有杀人,你是否见过徐猛的孩子?”

    “没有见过……不,见过。”

    “见过便是见过,没有便是没有,你言语不详不实,是要逼着本官大刑伺候嘛。”

    仇忠也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眼珠一转,道:“没有,我们没有见过。”

    “胡说八道!我那孩子阴阴是被你们!”徐猛气得想要站起来。

    李行摆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道:“取物证。”

    有捕快呈来一条布条,李行道:“这是从喜娃掌心发现的,你们两个要不要看看,这是谁衣服上落下的。”

    这布条乃是精致的南方丝绸,在白虎县这个地方,普通人根本穿不起。而国公府家大业大,就连仇忠身上穿的也是南方丝绸。

    “呃……这……”

    仇忠无言以对,眼珠不停乱转,思索着如何对策。

    “也许是他想偷我的衣服,我怎么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见过他嘛?”

    “我……”

    李行摇摇头,对于仇忠的表现非常失望,继续审问。

    “这是附近乡民的口供,有人亲眼看到你们从徐家逃出,身上还有血迹。”李行道:“而这是从你们马车上搜出来的血衣,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郑名倜早已被吓呆了,仇忠仍低着头,思考着对策之法。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李行一拍惊堂木:“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说!”

    周围的乡民变得同仇敌忾,挥舞着拳头,口水恨不得喷到郑名倜身上。

    郑名倜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千夫所指,被人戳着脊梁骨,是一种莫大的压力。

    何况堂上坐的还是杀威赫赫的砍头县令。

    “我……我……”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是我杀的。”

    “好,画押吧。”

    李行看了仇忠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唉……”

    仇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人是我们杀的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如此咆哮公堂,目无王法,本官也是第一次遇到。”李行挥挥手,道:“这条也记录下来,让他画押。”

    马千里拎着供状,分别让二人写了名字,摁下手印,再交给李行。

    李行亲自看了一遍,如此人证物证还有口供在,这件案子算是办成了铁案,任谁也无法翻案。

    “好了,暂且将犯人收押,请示过朝廷后,就可以开刀问斩。“

    李行又审清一桩案子,心中也是一阵轻松:“退堂。”

    “且慢。”

    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倒是想要看看,谁敢审国公府的人?”

    李行抬起头,见面前站了一个女子,对方身材高挑,虽然是女子,但却做男子打扮,更显英姿飒爽。

    “三姐。”

    郑名倜眼前一亮,本来半死之人,凭空多了一口气在。

    “废物。”

    女子啐了一口,抬眼看向李行:“一个小小县令,哪里来得胆量,敢审郑家的人?”

    国公府家大业大,如郑仲齐这样的人,自然不止一个老婆。

    当然,也不止一个孩子。

    可惜的是,一连几胎都是女儿,到四十岁上下,才有了郑名倜这一颗独苗,而且还是庶出。

    郑化玉是大房所生,常做男儿打扮,她平生最恨的事,便是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继承国公府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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