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安。】
【因遭逢厄难,未能与道友当面一叙实在遗憾。书信一谈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道友莫怪失礼。】
字里行间透露着清风峻节,纸面上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张好好仅看了开头就觉得写信者必然是一个高洁清雅,能文善墨之人。
【我于梦中推算,预见五年之后司马家将毁于一旦。然因缘际会,道友你也因此而来。我恐百年术法失传,分出残魂一缕,连同口决心要一并封入念珠之中。】
【此番劫难皆因司马家贪得无厌,因果报应了了,还请道友莫再深究。】
落款处赫然是——司马果。
张好好看着盒子里的念珠,又看了看手里的信件。
司马家灭门,是他们咎由自取。司马果早在五年之前就推算出了这个事情?
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系统根本就不会派一个查询幕后真凶的任务。
张好好回忆着任务内容,“查清幕后主使”几字还历历在目。
只有俩种可能,要么是这封信件造假,要么是司马果的推算并不准确!
而且造假的可能……微乎其微!
张好好回忆着昨晚的惊险夜探。如果不是有插眼这个外挂技能,他早就被那群人抓住了!
但要是推算并不准确的话……司马果也的的确确预见了我。
那就还剩下一种可能——他在隐瞒真相!
这时,来福忽然撩开了门帘。“客人快从后门走吧,缉拿司的人找上门了。”
“当年司马家主曾经拜托过我,要我保护取物的客人安全离开落华城,还请客人快些走吧。”
“缉拿司?我又没有惹到他们,他们来抓我干什么??”
“客人快别问了,赶紧走吧。”
来福拉着张好好就往门外走去,缉拿司的人在这时直接闯了进来。
昨晚那队兵士又出现在庭院里。“抓住他们!”
张好好和来福刚走出雅间就被团团围住,一位白衣少年在众人地簇拥中走了上来。
“东西,给我。”
眼前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清秀俊逸的脸上毫无情感起伏,双眼中充斥着不属于这个年轻外表的冷漠和鄙夷。
张好好直接把木盒丢进仓库,随后双手张开一脸挑衅地看着眼前少年。
“东西,没有。”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别看张好好拽得要死,其实他一直在疯狂呼唤系统。
少年眼前看着忽然消失的木盒,为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什么法术?”
来福拦在张好好和少年的中间,依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
“吴别道友,这好歹也是落华当铺,就算城主来了也得给我一个面子。”
吴别?名字起的倒是不错。张好好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关我何事?”清冷的声音脱口而出。
“豁,这么不给面子啊!”张好好挑了挑眉。
来福也不废话,直接唤出法器,一柄纯铜的天秤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打不过我。”吴别看着严阵以待的来福,平淡的语气听得人身心一凛。
张好好小声地对来福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跑,我还不想这么快就交代在这。”
来福摇了摇头:“毫不夸张的说,吴别是当世最强的天才少年,真打起来可能他一巴掌就能平了落华城。”
……我真的服了!
除了在永安城破庙里威风过几分钟,后来不是在跑任务,就是在被人追杀。
如果这是本小说,我就是那个前三章死掉的炮灰吧!
张好好一脸郁闷地唤出戒尺,盯着眼前的吴别越看越不爽。
他一直都不是懦弱的人,多年写作和社畜的经历早就使他变得十分坚韧和顽强。
换句话说,张好好不是最刚的,但他一定是最苟的!
他看着手里的戒尺,又看了看眼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少年。
“如果我把落华当铺砸了,我要不要赔钱?”张好好没头没尾地问了问旁边的来福。
“最好是不要砸,但眼下情况特殊,道友赔我六万钱就行。”
原本张好好还想着借助《雨霖铃》的力量把周围的瓦片石墙卷倒,然后趁着一片混乱逃跑。
但在听到来福的话,他又想了想身上那几千钱,就算是把他卖了也凑不齐一个零头。
“……让这个吴别杀了我吧,六万钱太多了。”
吴别直接掐诀起咒,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传来,五根石柱拔地而起把俩人包围在内。
“东西,给我!”
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年有血有肉,张好好真的怀疑他是一个机器人。
周围的石柱迅速逼近,只要再过半分钟,俩人就会被石柱挤压成肉饼。
来福把天秤往半空中抛去,双手合十凝神聚气,如梵音传唱般令人沉醉而厚重的颂唱声传遍了落华城的每个角落。
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任何的行为和计策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一遍。”吴别看着马上就要被石柱挤压成碎片的俩人。
“东西,给我。”
听到句话,张好好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先是昨晚被他们莫名其妙地围堵,今天又让他们步步紧逼,现在还有个天才少年在这里装大爷。
落差和不甘在张好好心中迸发,他开口就是一大串国粹。
“你装什么蒜啊,你看看你那个样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出来当大哥啊?!”
下一秒。
蛮狠的碎石块直直飞向张好好,周围的石柱也加快了挤压的速度,俩人已经是被挤得背部相对,勉强抵抗。
他用戒尺艰难地挡下飞来的碎石,每一下挥动手臂都在剧烈颤抖。
明明只是几块碎石,但在接触到瞬间就如同一座小山丘般叫人难以招架。
系统!!
你再他妈装死,老子就真死了!
[叮,鉴于本次任务难度过大,特发放“《柳永诗集》十分钟体验卡”俩张,请您谨慎使用。]
张好好毫不犹豫地按下使用键,大量的诗词涌入他的脑中,戒尺上的文字突然散发出嫩翠的青绿色。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张好好随便背了一首名为《定风波》的诗词,强劲的飓风立即从脚下升起,顷刻之间就把石柱绞杀成粉末。
飓风仿佛一位戍守边疆的卫士,在俩人的周围形成一道坚挺的屏障。
吴别看着眼前貌似轻松就能破开自己术法的人,俩道风雷球在手中汇聚成型。
双手一推,紫色风雷直奔飓风而来。
俩股强大力量相撞,溢出的余威卷起地上的杂草石砖,一道紊乱的灵光破开云层直冲天际!
张好好此刻并不好受,似有一团旺火在他喉咙中燃烧,每一次呼吸和吞咽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刺痛。
不能跟他打下去,再来一招我就真的要下地府了!
心神所至,名为《玉蝴蝶》的诗词在张好好脑海中出现。他咬紧牙关,顶着令人昏厥的炙痛感逐字逐句地念完了全文。
“……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周遭的飓风暴涨数倍,张好好置身于风暴的中心。深橘黄的法阵在他脚底亮起,一大群发着绿光的蝴蝶从法阵中飞出。
“沙沙沙——”
时间突然在这一刻静止,只有光蝶还在四散飞舞。
天地之间好像只有这群蝴蝶美得不可方物,所有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都在注视着它们的舞蹈。
飓风骤然消散,大量的光蝶乘着余风迅速飞出。
吴别随手一挥,无可匹敌的力量把所有蝴蝶打成粉碎的光点。霎时,整座落华城被绚烂的光点覆盖。
张好好和来福?
他们早已在飓风停止的那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同诗句最后一句描绘的景色般——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吴别可没有怀念旧友的情怀,但一种死生之敌,棋逢对手的感觉弥漫在他的心头。
……
光芒散去,俩人被传送到一个陌生的野外。刚一接触地面,张好好就止不住地干呕。
喉咙中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浑身上下好像被几百只蝎子蛰过似的刺痛难忍。
他现在就像一块被人丢进锅中的石子,一遍又一遍地忍受着烈火的烹煮。
[是否使用“万能伤药”?]
[使用成功。]
仿佛盛夏天置身于飞流直下的瀑布,透骨的清凉自天灵盖直冲而下。灼伤感顿如退潮般散去,强烈的感官冲击不断地攻击着张好好的意识。
“咚……”张好好双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
再睁开眼时,老旧的木制房梁映入张好好的眼帘,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自屋外飘进。
许是他太过饥饿,感觉香味就像双修长的纤纤素手,不断在他鼻前翻弄指尖,让人神魂皆颤。
好饿……
上次这么饿,还是在……
叩叩。敲门声将张好好混沌的思绪拽了回来。
来福端着一碗清粥推门而进。“想必客人一定饿了,我借了这儿的厨房熬了碗粥,客人先垫垫肚子。”
“谢谢!”因干渴而嘶哑的声音从张好好口中传出。
他真的饿极了,径直接过粥碗大口喝地了起来。
粥米入口绵软细腻,就连米汤都滋滋有味,清淡不见油水的米粥硬是让张好好吃出了龙肝凤髓的味道。
随着最后一口咽下,粥米的清香不断在舌尖打转,淡淡的莲花香气在口腔中释放。
柔和而舒服的感觉从腹中发出,浑身上下的每寸地方仿佛享受着初春的日光,温暖的力量乘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
张好好感受着这碗清粥带来的绝佳体验,狐疑也爬上了他的心尖。
这个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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