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坐在阳台上吹风。
她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这个繁华了百年的都城似乎永远都这么热闹,灯火彻夜不息。
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瓶酒,还有那叠病历单。
孟栖喝了口酒,擦去唇角的酒渍,慢慢的将那些病历单一张、一张的撕碎,夜风吹乱她的长发,她垂着眼睫,原本是轻笑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就流下了一滴眼泪。
她抬起指尖,将那一滴眼泪擦去,喃喃道:“哭什么呢。”
哪怕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没多久可以活了,她也不会因此哭才对。
碎纸
屑堆了一地,孟栖往后躺在了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上寂静的星月。
那个女人说她挣脱了牢笼,该享受自己来之不易且所剩不多的自由,可孟栖仍旧觉得,有一副看不见的枷锁拷在她身上,让她连喘息都要用尽全力。
孟栖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从舌尖、口腔、食道、胃,一路灼烧下去,让孟栖的眼泪流的更凶。
可悲的是,她连自己为什么哭都不知道。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
“咔嚓”一声,有人按亮了阳台的灯,阮沉桉站在阳台口看着她:“怎么不睡觉?”
“啊。”孟栖几乎是立刻恢复了平时的表情,微笑:“有些睡不着。”
阮沉桉看了眼满地的碎纸屑,孟栖解释:“是我之前的病历单,把它们撕了,算是跟过去作别。”
“嗯。”阮沉桉在她对面坐下,道:“你身体刚好,不应该喝酒。”
“高兴,所以喝了一点点。”孟栖轻声说:“没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
阮沉桉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道:“陪你喝两杯。”
孟栖笑出声:“你明天不上班么?”
“明天上午没有会。”阮沉桉喝了口酒,
眼睛里映出幢幢灯火,他侧眸看着孟栖:“我总觉得你有心事。”
似乎只有刚从医院里回来那几天,孟栖是无忧无虑的,可自从她见过阮芽,整个人都像是背上了一副沉重的锁,让她踽踽难行。
“人有心事不是很正常吗?”孟栖莞尔。
她静静地看了阮沉桉一会儿。
阮沉桉的眉眼生的锋冷严肃,哪怕是笑都带着冷,轮廓如同刀凿斧刻,没有一丝柔软,更让他看着不好接近,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孟栖知道这人的心肠其实远不如面相那般冷硬。
“其实我有个疑问。”孟
栖撑着自己的下巴,微微偏头看着阮沉桉,眼睛里有璀璨的星光:“想问很久了。”
阮沉桉嗯了一声,道:“你问。”
孟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你见过解子骞吗?”
阮沉桉一顿,而后微微蹙眉:“见过几次,没有很深的印象。”
孟栖又喝了一口酒,道:“那你跟我说说他吧。”
“……”阮沉桉道:“我说过了,没有什么印象。”
孟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的未婚妻?当着他的面问解子骞的事?!
孟栖就叹口气:“其实我只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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