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院子的主人长期礼佛,檀香常年不散,才会在空旷的院子里都缭绕着这样的味道。
“吱呀”一声,佣人推开了佛堂的门,站在门口对阮芽道:“阮小姐请进。”
阮芽一迈进门槛,门扇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她抬起头,看见现世佛垂下的慈悲眼。
在佛家的传统文化里,司掌过去的是燃灯古佛,司掌未来的是弥勒佛,而司掌现在的就是现世佛释迦牟尼。
佛像旁边就是一块灵位,上面“明胧音”三个字比之其他字迹要陈旧些,显见是有人经常摩挲。
封贻就跪在蒲团上,手指捻着佛珠,听见阮芽进来的动静也没有睁眼,只是淡淡道:“给阿音的牌位上一炷香。”
阮芽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是明胧音是封迟琰的生身母亲,她给封迟琰的母亲上一炷香也是应该的,是以取了香点燃,认真的磕了三个头,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封贻终于站起身,打量了阮芽一瞬,说:“似乎比起我上次见你时,瘦了许多。”
“阿琰对你不好?”
阮芽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这么问,腮帮子鼓了鼓,没回答。
封贻道:“孩子
应该要两个月了?”
阮芽点点头。
封贻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说:“我听人说阿琰一直将你关在汀兰溪,这也太不像话,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住到封家来,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封贻等着阮芽的回答,他确信阮芽会答应。
但让他奇怪的是,阮芽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封贻当真不解:“你愿意被他关着?他是在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甚至可以报警。”
阮芽捏着手心,好一会儿才打手语
:我想留在汀兰溪。
如果她答应了封贻的提议,可能直到孩子生下来,都见不到封迟琰了。
而且,封贻和封迟琰的父子关系势同水火,阮芽不想站在封迟琰的敌人那边。
封贻轻叹口气,道:“你这孩子真是……倔的很,倒是和夏语冰很像,不过……她没你这么招人喜欢。”
他顺手揉了揉阮芽的头发,像极了一个慈爱的长辈,道:“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你留在汀兰溪,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阮芽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了,让她后背不停的冒鸡皮
疙瘩,但她咬了咬唇角,没有露出害怕或者厌恶的情绪,缓慢的打手语:谢谢您的好意。
封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还要说什么时,佛堂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封迟琰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单薄伶仃的锁骨,眼神比十一月下旬的夜色还凉:“原来你在这里。”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了阮芽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后,盯着她的眼睛质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阮芽赶紧摇头,封迟琰捏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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