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门觉得电梯里的空间太狭窄了。
否则为何空气都如此的稀薄。
在她几乎有些喘不上气的时候,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她自己推动轮椅逃离那逼仄的空间,呼吸到新鲜空气,融入汹涌的人流里,才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阮落榆耷拉下纤薄的眼皮,其实他和阮沉桉生的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皮很薄,眼睫不带丝毫弧度,眼尾会往下微微垂,黑色的瞳孔都会被盖住很多,显得厌倦又冷淡。
只是他常年笑着,让人难以察觉这份疏冷,此时面无表情,林雨门直
面了最真实的,阴冷而倦怠的阮落榆。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轮椅的合金扶手,淡声道:“这里人很多,不要自己到处乱跑,会找不到你。”
林雨门只好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应白川跟上来,道:“林小姐的腿伤怎么样?”
明明之前还很客套的让人好好疗养就算了连多问一句都欠奉,这会儿倒是又追上来特意关心了。
“没多大事。”阮落榆道:“骨头没有断,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那就好。”应白川轻松口气,道:“林小姐要好好养伤
,不要不当回事。”
“……嗯。”林雨门侧开头应了一声。
“还没问。”阮落榆道:“应少来医院干什么?”
林雨门立刻支起耳朵听。
“没什么,一点家事……”在看见林雨门期待的眼神后又改口:“是我继母的儿子,他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来做了体检,我来拿体检单子。”
应白川是什么身份,体检单子自然不必他亲自来拿,想必又是他那矫情事儿多的继母闹腾出来的。
“这样。”阮落榆显然也听过应家这位小少爷的药罐子名声,礼貌的问:“那小少爷
的身体……”
“不是什么大问题。”应白川道。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阮落榆跟应白川告别,推着林雨门去了地下车库。
“怎么。”阮落榆蹲在林雨门面前:“生气?吃醋?”
“……”林雨门不耐烦道:“我生什么气吃什么醋?”
“我听说应白川对他这个弟弟不错。”阮落榆慢悠悠缉的说:“说是他那个继母很能折腾人,一直要他给自己带孩子,大概也是因此,两兄弟的感情很不错。你被取代了,不管是生气还是吃醋,都是正常的。”
“……”林雨门垂着眼睫
,好一会儿才说:“他能忘掉我最好,有了弟弟,其实是好事,我不希望他一直记得我一直找我。”
“因为他注定找不到我。”
沉默良久,阮落榆才说:“林雨门,你这人真奇怪。”
“什么?”
阮落榆:“你对别人都很宽容,觉得别人能忘记你存在的一切痕迹最好,偏对我,恨不得从我心口咬走一块肉,留下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好让我永生永世的都不能忘记你。”
林雨门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在他唇角亲了亲:“都说了,那是因为爱你。”
“你却总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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