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江兰时想。
上次见任素缘她还愚蠢不堪,如今倒是长进了不少。
“挺好的。”江兰时懒散的说:“如果怀序愿意,未尝不是一桩好姻缘。”
“他愿不愿意,难道不是取决于你吗?”任素缘道:“兰时,我希望你知道,身为一个母亲,我不愿意看他走上歧路,你在他的心里很重要,但我希望,你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好战友。”
江兰时弯起唇角:“阿姨,你似乎一直搞错了重点啊。”
他撑着下颌,轻笑:“是怀序一直缠着我,可不是我缠着他。”www..net
任素缘看着这个漂亮的近乎妖孽的年轻人,终于还是压不住自己的脾气:“——难道不是你自恃美貌勾引他吗?!江兰时,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儿子都不会走上那条路,他会按部就班的相亲,结婚,生孩子……绝对不会跟你搅和在一起!”
她声音有些大,引得旁边人不停的看过来,任素缘终究要脸,强行压抑下来,对江兰时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怀序是我儿子,他只会听我的。”
还年少的时候,江兰时并没有多年后的沉稳,他只觉得厌倦,站起身道:“随你吧。”
但谁也没有想到变故来的那么快。
c133被放弃,余桑折死在密林深处,无形的阴谋笼罩在所有人头顶,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被称为基地之刃的c133没有折在外人手里,反而被自己人折断。
c133宣布解散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冷凝至极,江兰时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看星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下意识以为是余桑折来给他披衣服了——那人就是个老妈子的性格。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余桑折已经死了。
来的人当然不会是他。
怀序在江兰时身后站定,道:“江小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江兰时没回头,声音冷淡的问。
“……国外。”怀序说:“但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江兰时蓦地想到了那天任素缘说的话。
她说怀序是她的儿子,只会听她的,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江兰时头痛欲裂,不太想说话,心口闷的似乎要窒息,到最后他也只是沙哑的问了一句:“如果我要你留下来呢?”
怀序沉默了很久,在他身旁半跪下来,看着他在月光下格外潋滟的眼睛说:“江小美,我会回来找你的,你相信我。”
江兰时扯了一下唇角,眸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上,但他已经没什么精力问怀序是为什么而受伤了。
天地为樊笼,世人皆为其中囚鸟,每个人都在试图冲破束缚,寻找自己的自由,他却妄想要豢养一只绝不肯轻易落地的极乐鸟。
雨燕能在空中连续飞行十个月,落地不是栖息,而是死亡。
他早该预见今日这场热闹浩大的离别,筵席散场后,就不该再说挽留的话。
于是他站起身走过怀序身边,月白星稀,晚风缱绻,那场为期八年的分别到最后,他们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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