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心照不宣,姚飞虽注意到萧冉许久了,也有心结识。可目光却只轻轻掠过女孩儿,便笑的若无其事的跟霍丞对碰了拳头,“瞧你电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盛情难却”霍丞笑说,“早听你说开酒吧,没想到动作挺快。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姚大老板”
“啧,故意埋汰我,都是朋友帮忙撑场面。这位是?女朋友?”姚飞这才正眼打量萧冉,目光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细细端详。但是绝不轻浮,带着好奇,带着尊重。最后逗趣道,“眼光不错啊,你小子也有今天。嫂子好,我叫姚飞,总听老霍提起你”
“萧冉”萧冉应付场面游刃有余,伸手跟姚飞虚虚一握,吉祥话张口就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姚飞哈哈的笑,是真心畅快,毕竟也算是正式的认识了。
再跟霍丞闲聊了几句,姚飞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临走前不忘让霍丞好好带萧冉大吃大喝乱玩。姚飞的场子,自然不需要他们自掏腰包,关键是要玩的尽兴。
直等人走远了,萧冉才吁出一口气,因为周围乐声嘈杂,于是凑近霍丞耳朵说话,“他看起来比我大好多,怎么还管我叫嫂子啊?”
霍丞垂眸看住她,“听不惯啊?”
“龙棋都管我叫姐,我还没听别人这样叫过我,不习惯”
霍丞的朋友都是跟他一般年纪的,比她小的,除去一个龙棋,实在没有旁人了,而龙棋也没叫过她嫂子,关键是,龙棋也不习惯。有一回,就因为龙棋有事喊了她一声姐。此后的某天,阿寻来接霍丞上班,阿寻那个可爱的老实人直接当着霍丞的面称呼她霍小姐,场面可想而知。
“那让龙棋改口”霍丞提议。
“别了”萧冉抓住他的手臂,“就一个称呼,你也别要求谁。不过,这里挺有意思的”
“那还困吗?”
萧冉讪讪,“应该不困了”
霍丞笑着揉她脑袋,问她想玩点什么,桌球,骰蛊,棋牌,想不想跳舞。霍丞在这里自然还认识其他人的,就刚进来那会,已经好几个酒色男女邀霍丞到包间坐坐。
那会刚进来觉得新鲜,萧冉还偷偷指着其中一位穿jk小短裙的女生,夸她腿好看,又长又直又细又白,还颇有兴致的拉着霍丞袖子让他看。
两人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萧冉说,他便也淡淡扫了眼那裙子,继而推着萧冉的肩膀往里面走,低声说,“冉冉穿的话,腿比她好看”
这话说的实在让人脸红心乱,恍惚中,想起了两天前那个早上。他哄着她,要她给他看来着……
来酒吧,自然是要喝酒的。
酒吧内鼓点乐声嘈杂,特邀舞者在dj台上打碟,很能活跃气氛。舞池边上年轻男女推来搡去。霍丞怕她被挤到,便先将人领到大厅旁边一处人流较少的卡座,经过吧台时顺便让调酒师调了杯特色鸡尾酒送过来。
闲聊了会,萧冉便说她有些饿了。霍丞笑了下,起身到自助餐饮区挑了些水果跟糕点。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卡座边上多了两个穿着很潮的年轻男人。
霍丞好整以暇的眯起了眸,手中两个大的白色瓷碟装满了吃食,他站立在原地,目光倦倦的瞧着。
搭讪的人自游刃有余寻话头寒暄,语气暧昧的夸萧冉的白t好看。吊妹子都不用动脑筋。萧冉单手托着腮,懒懒的听着。
笑意淡然,百无禁忌。
悠哉散漫的姿态无端勾起男人的兴趣和胜欲。正待有所动作,两个大的白色餐碟倏然打横了进来,挡在了中间,而后轻轻落落的滑放到桌面上,放下时加了点儿力道。
萧冉抬眼。
两个男人同样看过来。
“呵,这么热闹”声音悠然,甚至带了点儿笑。
刻意不去看女孩眸中一闪而过的兴色,霍丞旁若无人的在萧冉身边落了座。男人二郎腿翘得很有格调,一只手自然搂过萧冉的肩,无声的宣誓主权。
“新朋友?”他轻抬眉眼,嘴角扯起微笑,又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霍丞的气势是由里而外发散出来的,被他看一眼,即便身处法官的审判席上也会有其实自己是犯人的错觉。毕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十数年磨炼出来的,睿智,沉稳,开阔。
虽然他今天穿的很休闲普通,但他的威严从不容人质疑,尤其是声色犬马中见多了场面的高干子弟。
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主儿。
男a凭意识摇头。
“你呢”霍丞犀利的鹰眼又转向男b,“有什么问题吗?”
待两人逆入人流,消失了。萧冉靠在他身上,一径的浅笑。
霍丞眉心半拢,抬手,使劲儿揉搓她的脸,“我才离开多久啊?你数数”
萧冉哼哼了两声疼。
霍丞气不过,又揉了两下,这才松开,女孩细嫩的年轻脸皮都被他虎口的薄茧搓红了。
“我又没做什么”萧冉用手背捂脸,浅浅笑意未敛,“是他们自己过来的,我连话都没有说两句,请我喝酒我都没去呢”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霍丞十分严肃的教育她,“你都跟我好了,往后再有这些人就应该让他们滚蛋。刚才那个登徒子的手就要碰到你了,你是看不见吗?要是我没有过来,你是不是真打算跟他们走了!”
“我是小孩子?给颗糖就走?”萧冉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你同学不是说他请客吗,既然得了你的面子免单酒水,我干嘛还要承别人的情”
霍丞没好气,“你倒是想的清楚,就不该把你带来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萧冉笑声清碎,赖上他,“霍总”她下巴伏在他的肩,轻吟着,“你刚才的样子好帅啊”
肩头的人儿如幼猫般柔软,眨巴着的一对眼睛清澈透亮,就等主人顺毛哄了。霍丞仍静静地看她,面上虽不大痛快,他拿手背碰了下她的脸颊,心里就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再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她心思细腻起来真是玲珑剔透,奸诈狡猾的女孩子,又太懂得怎么拿捏他。
霍丞开车,今晚不碰酒,但是很纵着萧冉。她要喝黑朗姆酒,那就让她喝。大口大口的黑朗姆酒让萧冉心理上特别来感,不自觉就喝的多了些。不过她酒量好,除了脸有些热,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受了酒气熏染,女孩子不经意表现出三分潦草的颓靡,飞红的眼尾透着的别让性感都让他心中几分意动。
霍丞不禁拿指背碰她娇酣的面颊。
唇红肤白,真的美,真的艳,难怪惹人惦记。
萧冉手掌压着酒瓶口,下巴懒懒的垫在手背上。感受到脸上掠过凉意,便挑起眼角,斜斜的瞧住他。
两处目光,盛满了斑驳陆离。
许久,霍丞开了口,“我不在身边,可千万不能这样喝酒”
萧冉唇边泛起笑意,细声细气,“我有分寸,嗯,只喝你给我买的酒”
霍丞深深的弯了唇。
她忽然扯他腰侧的衣服,“霍总”
“嗯?”
“我现在很想亲你,但是人太多了”
胆子被一瓶黑朗姆酒养的很肥。大概是纸醉金迷风流中,夜色隐绰,萧冉放的很开,话说的直白露骨,语气中的遗憾也是真。
霍丞黑漆漆的眸子,瞅着她。半晌了,他极轻的咽了下嗓子,身子挨过去,很体贴很有礼貌的问,“那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别影响你发挥了”
萧冉拿食指指甲敲了下瓶肚,弯起倦懒眉眼,“还没喝够,等会吧”
“那你现在说”他靠住椅背,为忽涌上心头的邪恶深深呼吸。
“故意折腾我呢”说着,又轻轻笑了两声,心情很不错,像是心甘情愿败给了她。
萧冉是真的没喝够,也是真的享受。她闲闲的欣赏着酒吧颇有格调的装修风格,觉得霍丞的这个朋友还是个挺有品味的人。巨大的弧形吧台上空,琉璃灯璀璨夺目。帅气年轻的调酒师对着漂亮俏丽的女生,将雪克杯玩出花的模样。一路看过去,却也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萧冉一直认为,像秦弋那样生来就是玩乐的人,即便结婚了,怕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注意到萧冉走神,霍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舞池那头的大卡坐着不少人,一干风流阔少玩色子斗酒,好不热闹。秦弋一副自得神情坐在众人当中,旁边是一位浓墨重彩的女郎。举止亲密,畅谈畅饮,说不尽的富贵风流。
斑驳光线下,那张本就艳丽的脸妖魅到了极点。
“是秦弋”霍丞收回目光,淡声道,“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
萧冉点头,“在海市,大概没有人不认识秦氏的小秦先生吧。其实我跟他不是很熟,之前跟秦氏有些业务往来,也在一块吃过几顿饭。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的,上一回秦董事长六十大寿,你不是也去了吗?”
“嗯,我爸”话停顿,纠正,“咱爸”
萧冉笑。
霍丞也笑,拉过她的手,揉她细巧的指节,“咱爸之前是在秦氏工作,所以我跟秦家的人还算是……比较熟”
秦家跟霍家的关系是密切的,甚至秦董事长还作过将小女儿许给霍丞的打算,并且非常希望结成这门亲事。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关于霍丞这桩风流韵事萧冉是知道的,但她并不打算说。
而关于霍丞的父亲,萧冉也是听过一点的,据说霍丞的父亲遭歹徒绑架撕票,那帮歹徒负隅顽抗,被警方当场射杀毙命。
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如今再提起……
萧冉有些懊恼,做什么要问他呢!对方是他父亲,如今最亲的人阴阳两隔,她这样,岂不是故意引人伤心。
内疚着,又听霍丞说道,“前段时间他跟海关总署办公厅夏主任的女儿夏蝉订婚,还递了邀请函给我”不过没去成,那段时间他住院。
萧冉讷讷的点头,顺着他的话,“这件事我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明年就该结婚了吧”
算起来,她跟夏蝉的气场更合些。萧冉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夏蝉图他什么,皮相?”
霍丞看着她笑,“你当人人都是你啊”
萧冉哼了声,不乐意听这话。心里又忍不住想起夏蝉跟秦弋讲话时那种情深意浓的眼神和矫揉造作的语气,这回夏蝉怕是真的一条道走到黑了,忽然有些为夏蝉不值。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霍丞说,“旁观者再心如明镜透彻,察的清利弊得失,可架不住当局者乐意”
“是这个道理”
萧冉唇边掠过笑意,没再理会秦弋那边,自在和霍丞聊着其他。却没想到秦弋已经看到了霍丞,然后端着酒杯,朝他们这边过来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位艳妆女郎很是会察言观色,见状忙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走到秦弋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恨不能贴上去。
即便萧冉知道霍家跟秦家有些渊源,但她对秦董事长有意下嫁女儿的传闻一直是不相信的。并非她妄自菲薄,而是秦家所处的那层阶级绝不是一个普通工程师就能随随便便够得上的,而秦弋竟然管霍丞叫……
“丞哥”待目光再落到跟霍丞同坐的萧冉,他面上明显有些不自然,但很快神色自若的招呼,“萧冉也在,真巧”
萧冉坐在那里,尚震惊于霍丞跟秦弋的关系,突然被叫到,不得不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霍丞不露痕迹的牵着萧冉的手,举了杯,立身和秦弋的碰杯,微笑着寒暄,“是巧,没喝成你的喜酒,今天我以茶代酒,这杯算是赔罪了,恭喜”言罢,饮尽了。
哪里想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倒让秦弋身边的女孩子尴尬了,不过混迹夜场的女生心思活络,很快敛了心思,热络的跟对面的两人打招呼。秦弋是不在乎这些的,喝完了杯子里混冰的酒水,对霍丞道,“说的哪里的话,听说你那会住院了,现在好些了?”
纸醉金迷里的客套虽是明面上的,但秦弋话里对霍丞伤势的关心绝对不假,完全不见那天早上的轻浮。身边的霍丞淡淡一笑,轻点头,算是应答了。兄友弟恭的模样越发引的萧冉好奇。
直到秦弋离开,霍丞注意到萧冉在瞅着自己,轻声问,“怎么了?”
“我算是信了,你刚才说跟秦家‘比较熟’的话”就单单一个称呼,除了初阳跟龙棋,可再没听谁这样叫过他。
霍丞淡笑,不急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言他,“冉冉知道,秦氏现任总经理是谁吗?”
“谁?”
“秦弋同父异母的大哥,秦赫野”霍丞微微勾着唇角,不紧不慢的跟萧冉说道,“秦弋在秦氏挂的不过是分公司副总的闲职,为了在外人面前好看些,但是局面仍是秦赫野掌控。秦赫野从小好胜心强,手腕硬,野心大,年纪轻轻就执掌秦家半壁江山。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利,断不会让继母养的弟弟染指半分——”
山谷跟秦氏虽有合作,但实质上竞争更多一些。因为承袭无望,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知霍丞要表达的是否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跟霍丞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帮傅修直打工的。萧冉闹不明白。
后来霍丞又跟萧冉说了许多秦氏的事情。从秦家父子离心,兄弟阋墙,到浅谈秦氏贸易购销,市场运营份额,占比,资金链。层层剖析。甚至有一些足以算得上公司的商业机密,霍丞对其信息数据的了解程度令萧冉目瞪口呆。但是霍丞话说的轻松,即便在说起秦氏经营发展决策,招标项目标底及重要客户的贸易条件,合作渠道时,他的姿态语气都跟谈论自己家后院的白菜一样。
酒吧里声音真的杂乱,光线也暗。所以霍丞说话的时候萧冉全程盯着他的脸看,目光□□又直白,很不矜持。
霍丞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哪经得住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瞧,不自在的问道,“看什么?脸上有东西啊”
萧冉眼睛无知无畏的寻到舞池,反问,“那你说我该看谁呀?”
挑衅的结果就是被霍丞按趴在卡座上一通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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