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价都要上百万花旗元的小型导弹, 发射出去还没两秒,就在距离索纳尔星球海平面八百米的低空,散成了无数淡粉色的花瓣, 飘洒在碧蓝海水的粼粼波光上。
战斗机里的飞行员面对这一幕, 保持了可敬的沉默,带氧气罩的头盔挡住了他的表情,叫他的形象比营地会议室里的几个花旗国军方高官体面一些。
“梦境里的规则不同于现实, ”联系他们,使他们来到此地的“预警者”, 没有给他们留面子的想法, 通过一个蓝牙音响直接道, “我已经提醒过你们。”
死掉的蛾母可以复活, 海里的水母可以变成陆生猴子,导弹变成花瓣雨难道会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吗?
“或许他们只是想向您展现, 他们的导弹比五星国的导弹更好。”蓝白红竖旗国的军方代表说。
蓝白红竖旗国虽然是欧洲国家, 应该和米旗国一样, 以花旗国为首, 抗衡白蓝红横旗国与五星国的“邪恶”联盟,但国际形势上,蓝白红竖旗国经常充当骑墙派代表。
毫无疑问, 这位蓝白红竖旗国的军方代表此刻突然骑墙了。
花旗国军方高官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但事实在眼前, 并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只能下达战斗机返航的命令。
下一刻,无线电频道里传回了飞行员有些紧张的汇报:
“sir!i saw a bride!”
在场的人, 没谁听不懂这简短的米旗国语。
看到了一个新娘?这里怎么会有新娘?
“汇报详细情况!”花旗国的军方高官拍案而起吼道, 听到的却是一阵刺耳的杂音。
“亚伯号失去与b-18的联络。”航母舰桥汇报了详细情况。
听不到这段对话的b-18飞行员, 本已在返航路上。
正是因为他调了个头,那个从海面伸出,宛若雪白礁石的声塔顶部,又回到了他的视野里。
突然出现,穿染血婚纱的女子站在声塔顶部,飘落的花瓣轻轻搭在她头顶的白纱上。
b-18飞行员下意识打量她,还没看清,就发现自己一身抗荷服,变成了白色装饰金线和宝石,虽不认识款式,却能看懂庄重的礼服。
氧气面罩整个消失的飞行员,迅速收回目光,冷静,也有可能是冲动地,直接将战斗机速度拉到最大,并抬起飞行高度。
加速度将失去飞行服和氧气面罩等防护的飞行员,死死压在座位上。
这感觉比坐过山车危险多了,至少过山车不需要担心高空缺氧,也也不需要担心过高的加速度导致内脏负荷过大,大脑缺血昏迷。
b-18的飞行员是花旗国里飞行员精英,过往的无数训练和任务使得他能忍耐此刻差不多9g的加速度,不,可能不只9g,这个星球的地表重力略小于蓝星,等量的燃油喷进发动机,带来的推力比战斗机在蓝星上获得的推力更大。
大气含氧量同样低于蓝星,高空氧气量更是下降到了蓝星人难以生存的地步……飞行员感到一阵眩晕,他看到天空和海面在不停的旋转。
飞机失去控制了……不……
他本能地去操作战斗机,于是他握紧了缰绳。
缰绳?
感觉不对的飞行员努力镇定下来,定睛看去。
只见他驾驶的战斗机凭空消失,他坐在一辆敞篷双轮马车上,马车前方,四匹洁白矫健的飞马张开双翼,犹如神话中的天马,牵引敞篷马车在半空中奔驰。
天空不再旋转,他在扑向天空,大海不再旋转,他在远离海洋。
但飞行员僵在马车里,握住缰绳也不是,丢掉缰绳也不是。
虽然为可能会有的迫降或跳伞,接
受过一点马术训练,但拉着他这架敞篷马车的飞马,可以像蓝星的马匹那样对待吗?
飞行员在这里犹豫了几秒。
几秒内,四匹飞马已经在空中兜了个圈,拉着马车,从高空向海面俯冲。
向声塔顶部,抬头凝望马车的染血新娘俯冲。
不能犹豫了,靠近那个染血新娘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飞行员用力拉住缰绳往后扯,然后发现……
shit!这缰绳根本没连在马具上,这是一根摆设!
海面,犹如礁石的声塔顶部,站立其上的染血新娘,呼唤着飞马。
她的皮肤比雪还白皙,她的嘴唇比血更猩红,她茂密的棕发如海藻卷曲。棕发和头顶婚纱一起垂入海水中,在“礁石”周边,成片的“海藻”里,成百上千的骷髅,抬起他们白森森的脸,用黑洞洞的眼眶对准飞行员。
如果战斗机还在,应该可以记录到飞行员此刻突破180的心跳。
染血新娘朝越来越近的他翘起猩红的嘴角。
只是刹那,飞行员从马车里消失了。
染血新娘:“……”
这个主宰此噩梦的存在。猛地瞪向两公里外。
两公里外,一架标有五角星的战斗机里,头戴一副奇怪圆框眼镜的井星凯,和她对上视线。
“人救下了,快快快走走走走走——”
他朝战斗机飞行员喊,早就准备好撤退的飞行员有条不紊加速,只将雪白的尾气留在染血新娘的视野里。
而那名花旗国的飞行员,已经在井星凯的空间转移能力下,回到了蓝星人的营地。
一面与井星凯面容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凭空悬在营地外的空地上,昭示这里是井星凯绑定好了的传送点。
花旗国的飞行员就出现在这面具下方,一出现,他就因环境的陡然改变,在雪地里踉跄了几下。
周围人刚要去搀扶他,就见他以一个违反地心引力的姿势,跳起,站直。
依然穿着那身礼服的飞行员,满脸惊恐地伸出手,姿势仿佛是在舞会上一样,扶住了空气的腰。
空地上的其他人,耳边凭空奏响起一首欢乐热情的乐曲,踩着这首乐曲的拍子,飞行员与空气一起旋转起来。
第一次接触所谓噩梦,发现这简直像恐怖片的周围人,脸色也变得惊恐。
有人要躲起来,有人惊恐的脸色转为坚毅,向无法控制自己的飞行员举起手槍。
在这些人做出具体的行动前,有个人动作最快。
高大的昆廷二世大步走向飞行员,他花白长发和猩红披风一同向后飞扬,重剑剑锋则在索纳尔冬季微薄的恒星光下闪烁。
闪烁,然后劈下。
飘扬的欢乐乐曲在昆廷大帝走来时就消失,无法伤害活人的重剑,将飞行员那身庄重的礼服劈没。
终于取回自己身体控制权的飞行员,双腿一软,跪在雪上。
他下一秒冻得龇牙咧嘴,因为他整个人都光着。
救了花旗国飞行员一命的昆廷大帝拔出重剑,环视周围人。
那双蔚蓝如天空的双眸正在降雪,每个感觉到他视线的人心底都冒出深重的寒意。
“浪费时间。”这位陛下说。
说完,他望向花旗国飞行员刚才去往的方向,那个新的城市所在的方向,整个人消失在一阵闪光的旋风中。
蓝星营地的会议室里,与会人员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此地的人都有各种手段,知晓外面发生的事。
虽然飞行员活着返回,花旗国的几个军方高官脸色却比刚才更差。
蓝白红竖旗国的代表嘀咕,花旗国是看五星国昨天炸了飞机,于是也想炸飞机试试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安静环境里,室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总会被扯进争端五星国代表面不改色。
作为第二个将航母驶入索纳尔星的国家,他完全不提刚才的救援,侧耳倾听几句耳机里的话后,第一个正面打破了此刻尴尬的沉默。
“五星国已经按照两千五百支小队的规模组建好了队伍,正在‘门’的另一边等待通过。抵达这边后,可能需要数个小时的适应,后勤也还要一定时间对‘噩梦’做预案。
“请问昆廷陛下是去了何处?行动方案是先进入‘诺丁之梦’再带着‘诺丁之梦’进入那些噩梦的话,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五星国代表的意思,是想为战士们争取在“诺丁之梦”里的练习机会。
花旗国拿他们的战斗机和导弹给蓝星做了示范,大家原本就知道噩梦很危险,现在才知道,噩梦竟然有这么危险。
“刚才的鲁莽行为惊动了近处那个城市的噩梦,陛下不得不赶去处理。”“预警者”的语气缓和许多,说,“小事一桩,他很快便能返回,不必感谢。
“若陛下能分身上万,这里就不需要你们出手了。但陛下只有一位,他动作再快,处理这些索纳尔的声塔,也必须分出先后。他分出了先后,就代表梦魇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能利用。你们都明白,在战争中,让敌人知道这点,对我方极为不利。”
确实如此。
若敌人知道他还剩多少时间,己方就会不知道敌人要在最后的时间,做出什么挣扎了。
脸色最差的花旗国代表,也表示他们的队伍马上就能出发。
索纳尔星的地图摊开在这些人面前。
“预警者”说:“继续讨论,这一万多个城市如何分配。”
解决掉一个噩梦的勒壹返回营地时,这片冰原已然人声鼎沸。
好在他的王座无人靠近,思考将披风拉上来挡住脸会不会ooc……啊不,是思考会不会降低共鸣,凭借威严气场阻断他人搭话的勒壹,重新坐回去。
“契约者,”瑟芮法安的声音响起,“可以将这批人拉进‘诺丁之梦’。”
展开梦境不需要念中二咒语,不需要喊招式名称,是勒壹最欣慰的事。
他将梦境展开,如阅兵般在王座周围排列好方阵的军人们,屏息准备着,眼前突然一花。
白日高悬天中,人的影子变成圆斑,他们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宽阔的广场上,站在披坚执锐,盔甲锃亮的骑士方阵之间。
微风吹拂,为烈日下的高温带来一丝凉爽,难以想象这是梦中,细碎的讨论和低呼压抑响起。
这些动静很快消弭,感觉到什么的军人,和骑士们一样注目广场前方。
那里是一片连绵的砖红色雄伟宫殿群,尖塔楼阁高高低低耸立。
宫殿二楼的露天阳台,有侍从打开门。
棕色长卷发,绿色眼睛,约莫四十岁,法令纹深刻,穿一身暗红教士长袍,头戴黑色软帽,胸前挂着八芒星的白银坠饰,兰姆·林赛主教,或者欧内斯特·惠特利主教,在下方的数万骑士面前,展开了那道紫墨水书写的御令。
“亡国的余孽仍在边境活动,这是讨伐之战,出发。”
宫廷主教举起御令,喊道:“天佑诺丁——”
骑士们高声回道:“天佑皇帝——”
来自梦境之外的军人们保持沉默,他们确认自己还清醒,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便跟上出征的骑士们。
红皇帝也不知道“诺丁之梦”内是什么模样,但这个梦境到底与他一部分脑神经相连,他做出决定时,梦境也会出现相应变化。
军人们在进入前就获知,梦里会有人指
引他们前往他们的战场。
毫无疑问,出征的骑士们就是向导。
“向导,在哪?”
井星凯嘟哝。
分明和大部队一起进入梦中,他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周围没有熟悉的战友。
他出现在这间禁闭门窗,拉上窗帘,以至不辨昼夜的屋子内,除他之外,这间屋子里只有数个穿戴斗篷,一看就很像反派的人。
“最后一个人到了。”
站在主位上的斗篷人看一眼井星凯,无视了他的迷彩服和一身装备,叫他快点站上自己的位置。
这几个斗篷人围成了一个圈,圈只有一个缺口,猜测主位上斗篷人是不是向导的井星凯,刚上前堵住那个缺口,就听到斗篷人的下一句话。
“我们这次行刺皇帝,一定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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