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郎听完后,略微沉吟片刻,点头说好,是该添人了。
程婆子瞬间瞪大了眼,拔高音调,“你说啥?”
程五郎缓缓道:“刚好瑶瑶房里缺个洗脚丫头,还缺个给小七小八搓屎尿布的粗使丫头,娘您赶明儿再去问问,她们什么时候把人送来,我们好提前安排住处。”
程婆子:“……”
程五郎回到东厢房时,林水瑶问他,“娘找你什么事儿?”
程五郎没瞒着,如实说:“有人想往咱们家添几个下人。”
林水瑶再笨也猜出来了,婆婆白天去了定国公府,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夫人,那些人除非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才会操心程家下人够不够用,八成是想往程五郎房里添人。
“相公,你答应了?”
“嗯。”程五郎颔首,“真来了,就来你房里给你洗脚。”
林水瑶:“……”
这事儿如果摊到四哥头上,四哥肯定会在婆婆跟前指天发誓自己绝不纳妾。
偏偏,五郎是随了婆婆的,嘴巴又毒又损,不拒绝也就算了,还打算收几个免费丫鬟,要让那些个世家夫人知道了,非得气吐血不可。
难怪之前苏容钦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何止是跟前几世一样,他是天上地下一个样,都一样的损,尤其那张嘴,从来不肯吃半点亏。
“相公?”林水瑶挑眉望着他,“你就不想给自己添几个妾?”
程五郎面色从容,“一个我都能晕好几回,再来几个,我怕折寿。”
在她旁边坐下,他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辈子只操心你一个人不行么?”
林水瑶眉眼弯弯,“行啊,只要你将来不后悔,那就怎么着都行。”
——
经过几个月的修缮添置,新宅子终于完工了。
程婆子看了日子,让腊月头上搬,说吉利。
林水瑶最近没外出,一来是没什么事儿,二来也是天太冷。
都来了这么久,她还是很难适应京城的气候。
倒是青州那边,陆陆续续给她来信。
一封是书局的,问她什么时候能继续写稿,读者都等不及了。
林水瑶看了眼坐在摇篮边哄奶娃娃的程五郎,想着她家相公这开挂的人生,真写成书还不得吓死人?
可《五郎传》的头都开了,总不能烂尾吧?
想了想,林水瑶还是决定继续往后写。
第二封信是老家来的,二丫的字迹,上面说,信寄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上京了。
虽然不清楚这封信到底是多久之前寄出来的,不过林水瑶粗略算了算日子,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她撂下信,出去跟婆婆和四嫂说了声,又吩咐下人把房间给收拾出来。
二房入京这天,刚好雪停,难得的出了点儿太阳。
因为事先没通信,拿不准他们哪天到,林水瑶没去接,二房是自己打听到位置来的松花巷。
程二郎和大丫二丫身上都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二郎媳妇抱着一岁半的小六,一大家子冻得脸色通红,嘴里吐着白雾,就那么站在门外。
林水瑶和四郎媳妇出来接人。
看到这一幕,林水瑶道:“我记得相公很早之前就给你们传了信,怎么到现在才来?入了冬路不好走,这还拖家带口的,实在赶不及,开年来也成啊!”
二郎媳妇咧了咧嘴,“这不是想着来跟你们过个团圆年吗?”
林水瑶忙吩咐了下人将他们身上的包袱卸下来。
二郎媳妇一看都有下人了,心中暗暗咂舌,但还是没忘了重点,“五弟妹,你那《五郎传》怎么不写了?”
这人果然是跟话本杠上了。
林水瑶无奈道:“这些日子在写呢,大概年前能寄一册的书稿回去。”
“给我加戏没?”二郎媳妇满脸期待。
“加了加了。”林水瑶一面应声,一面领着几人往里走。
宅子很气派,但二郎媳妇的关注点还是在话本上,“我这一年多可都没作妖了,你得照实了写啊!”
林水瑶和四郎媳妇对看一眼,俩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一个话本就能搞定,看来二嫂也不算坏到根儿里。
程四郎在翰林院,程五郎在大理寺,赫连景去了尚书房给皇太孙伴读,程大郎陪着程老爹去隔壁齐大爷家下象棋了,堂屋里是程婆子抱着小五丫在和几个丫鬟说话。
大丫二丫进来后,齐齐喊了声“奶奶”。
这小姐俩长相一样,但性格完全不同,尤其是大丫去镇上历练了那么久,如今越发显得懂事成熟了,半点不露怯。
倒是二丫,好久没见叔叔婶婶们,喊完奶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大家子能在京城齐聚,程婆子心里是高兴的,让他们坐,又问了问程二郎乡下的情况。
程二郎说家里的牲畜送的送卖的卖,都处理完了,田地送了几亩给程族长家种,余下那些,能卖的卖了一部分,不能卖的就租赁给佃户,老家那头基本没什么要操心的了。
程二郎说到这儿,不由得担忧起来,“娘,我们家为了上京,可是把生意都给转手了,在这京城里又没田种,以后靠什么过活啊?”
“双手双脚都在,还能饿死你不成?”程婆子轻嗤,“去学门手艺得了。”
“娘,二哥二嫂刚来京城,还是让他们歇一段日子吧。”林水瑶接过话,“马上就年关了,其他事儿,等过了年再考虑。”
皇太孙的登基大典在年后。
根据林水瑶的猜测,到时候很可能会封赏养父母家。
不管如何,都得等登基大典过后再说。
让厨房备了一桌子菜,林水瑶又让清雨去隔壁把程大郎和程老爹请回来,程五郎他们不在,中午就只简单地聚了一下。
吃完饭,林水瑶让下人伺候着二房的人回屋休息,她带了清秋,准备去买两匹颜色鲜亮的料子回来给两个半大侄女儿做衣裳。
一只脚刚踏出大门,就见个头戴抹额身穿红袄的老妇扭腰走了过来,老妇鼻子旁边长了颗痦子,头上簪朵大红花,典型的媒婆打扮。
见着林水瑶,那媒婆乐呵呵地屈了屈膝,“奴家给夫人请安了。”
林水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是来我们家说媒的?”
大丫二丫才九岁而已,京城没有这么变态的人家吧?
媒婆见她上道,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对,有人家托了我来给你们家大爷说媒。”
大爷,程大郎?
林水瑶:“……”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