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回到府上,一直心神不宁,还在想着那支签。
许睿下衙回来,就见她呆呆坐在榻上,脸色有些发白。
“宝宝,怎么了?”
二丫听到声音,抬头看他,张了张嘴,“相公,我今天去了一趟观音庙。”
“你又在想着孩子的事儿了?”许睿换下官袍,坐下来顺势搂住她,“大夫都说了,你身子没问题,况且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能怀上,你别太着急了。”
“我还求了一支签。”二丫说着,眼圈泛红,“是下下签,上面说,上面说……”
“说什么了?”
“说我们会分开,许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我不能生,嫌弃我了?”
许睿将他纳入怀里,下巴靠在她肩头,“宝宝,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而且我当初上门求娶的时候答应过岳父岳母的,会照顾你一辈子,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二丫闭了闭眼,眼泪落下来。
“你看,我们那么相爱,怎么可能会分开呢?”许睿轻轻抚着她的背,“是你最近思虑过重,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把二丫哄乖,许睿起身出了门,开门的刹那,他眼底划过一抹阴毒的冷光,抬步去了谢姨娘的院子。
谢姨娘一听他来,赶紧亲自沏茶,又给他捏肩捶背,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过了会儿,谢姨娘小声道:“表哥,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蓉儿,再等等。”许睿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手掌轻轻抚着她微鼓的小腹,“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用不了多久,那个女人就会因为精神出问题被送去庄子上静养,到那时,这个家,你便是女主人。”
谢蓉心下一喜,“听说她陪嫁了好多嫁妆。”
“嗯。”许睿点点头,“她一走,那些都是我们的,但在她走之前,你得听话,别去她跟前晃,别招惹她,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她那么傲的性子,是不会回娘家说自己过得不如意的。她娘家不插手,我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谢蓉靠在他怀里,小鸟依人,“我都听表哥的。”
——
二丫最近每天半夜三更都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起初她以为是做的噩梦,直到这天晚上惊醒,很清晰的听到那声音就在窗外。
这个时辰,府上主子下人早就睡了,屋里的灯也是熄灭的,只有窗缝里透进一缕冷冷清清的月光,那光白得瘆人。
外面婴儿凄厉的啼哭声还在继续,二丫吓得浑身冒汗,她不敢推开窗看,伸手去推旁边的许睿。
许睿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宝宝,怎么了?”
“你听,外面有人在哭。”二丫连声音都是抖的。
许睿竖着耳朵听了一阵,“没有啊宝宝,你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没有,明明就在窗外。”二丫急得都快哭了,“相公,你再仔细听听,是个婴儿,他哭得好凄厉,你快去阻止他,让他别哭了,好烦啊!”
许睿又听了一阵,还是摇头,“宝宝,真的没有声音,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二丫双手抱着脑袋,用力捂住耳朵,“他明明就在哭,他就在窗外,就在窗外的。”
说完,二丫发了疯似的下了床一把将窗户打开。
庭院里月光清冷,一片寂静,并没有她所说的婴儿。
二丫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后背冷汗一茬一茬地往外冒。
许睿过来抱她,“宝宝,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可这种事讲究机缘的,不能强求,得慢慢来,你别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二丫贴在他怀里,眼泪一个劲往下落。
隔天许睿出门后,二丫才起床。
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她没睡好,脸色苍白,黑眼圈很严重。
陪嫁丫鬟喜鹊进来给她梳妆,见状吓了一跳,“姑娘,您这是没睡好吗?”
“喜鹊。”二丫问她,“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啊!”喜鹊摇头,“姑娘,出什么事儿了吗?”
二丫说:“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就在院子里。”
“不可能啊!”喜鹊皱眉,“姑爷说,姑娘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让我们去外院的倒座房睡,晚上由他陪着姑娘,整个听雪院里只有姑爷和姑娘,府上又没有孩子,哪来的婴儿哭声?”
整个院里只有他们夫妻,那么安静,然而她能听到,许睿听不到?
二丫越想越害怕。
一整天,她都没出门,随便扒了两口饭又躺回床上,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一直到许睿回来,她才像是找到了安全感。
许睿没去谢姨娘那儿,从进屋就一直陪着她,陪她吃饭,给她洗脚,又亲自把她抱上床榻。
见他转身,二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相公,不要走。”
“宝宝,我不走。”许睿伸手揉揉她额头,“之前听喜鹊说你白天心神不宁,我去给你泡杯安神茶。”
安神茶端来,二丫喝完后,仍旧没什么睡意。
许睿抱着她,声音又轻又柔,“宝宝,别怕,我陪着你呢!”
二丫点点头,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夜半时分又被婴儿的哭声惊醒。
那声音十分凄厉,就像个鬼娃娃。
二丫吓哭了,伸手推醒旁边的许睿。
“是不是又听到什么声音了?”许睿扯过外袍给她披上。
“又来了……”二丫小脸白得不像话,眼里全是惊恐,“相公,你真的听不到吗?”
许睿摇头,“宝宝,真的没有哭声,我们家里连孩子都没有,哪来的婴儿哭,你一定是做噩梦了。”
“不会的,不是梦,我听得很清楚。”
然而所有人都告诉她,院子里很安静,外面什么都没有。
二丫抱着脑袋,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要不,我明天告假在家陪你吧。”许睿道:“我去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你看看。”
次日,许睿告了假在家陪二丫,他亲自去外面请了个大夫回来。
大夫给二丫把了脉之后,说她脉象有些紊乱,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二丫已经听不进去大夫说什么了,她脑子里全是半夜婴儿的哭声,绕梁似的绕在她周围,一声比一声凄厉恐怖。
“大夫,我家娘子这症状,该如何治?”
老大夫叹口气,“先开个方子试试吧!”
喜鹊从未见过二姑娘这副样子,急得团团转,等许睿送着老大夫出去,她赶紧走进来,“姑娘,您到底是怎么了呀?”
“喜鹊,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二丫一说话就抱着耳朵,满脸惊惧与痛苦,“有东西缠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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