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吃到完整的瓜后,惊蛰笑得直不起腰来。
“季子清,我原以为你是聪明人的。……社会大同?人人平等?江潇月给你画这种饼,你也能信?”
“画饼?”
季子清略一思索,猜测出这个词汇估计是出自“画饼充饥”之意,形容却也贴切。
他从前坚定地认为,只要他足够努力,足够强大,就可以实现那个梦。
被惊蛰这样一说,他才知道他的想法多么可笑幼稚。
见季子清低垂着头,像拆家后被训斥的萨摩耶,惊蛰收敛了笑意。
——再笑就欠揍了。
在惊蛰的记忆中,她行走过那么多的世界,跨过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哪里能真正做到众生平等。
竞争、掠夺才是常态。
而做出那些,也只是为了活着。
说白了,只要生命存在,就不会平等。
“推翻朝政,不过是换了一批人当主人罢了,否则你该和农民一块下地,樵夫一起砍柴,而不是待在这金碧辉煌的后宫中享受锦衣玉食。”
惊蛰话锋一转,“然而我认为,你无法创造一个平等的世界,你最起码能尽力创造一个公正的世界。”
和季子清说了一些有关于公正平等的话题,惊蛰只觉得将她写论文的知识面都瞎掰出来了。
一顿噼里啪啦地说完,季子清看着她的眸光有些深邃难懂。
研究了一下,惊蛰发现那可以称之为——敬仰。
她这无处安放,该死的魅力啊~
惊蛰熟不知,季子清尘封已久的内心深处也燃起了一把星火,且有燎原之势。
他做出了一个,违背老婆的决定。
一日后,在季子清提出要带她离开静淑苑,恢复自由身的时候,惊蛰有过一瞬间的怀疑。
他是不是在故意试探她?
难道这又是江潇月使出的什么策略?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季子清说这些话时的表情不似作假,而通过这阵子的相处,她愿意相信季子清,相信他的君子之心澄如明月。
所以——
“天明风轻,还降温了,今日针不戳!”
惊蛰拎着从御厨那顺来的西瓜,心情大好。
这瓜方才放在冰窖冰过,可不能耽误时间太多,不然就不好吃了。
这么久没见,不知道裴暮有没有想她呢?
伤有没有好呢~
对比惊蛰的喜滋滋,季子清看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你早有逃脱的办法,为何还甘愿受制在静淑苑?”
“那时我和裴暮皆是重伤在身,即便逃出来又有何用?被人揍一顿尚且可以站起来,可还得再挨两刀子。”
“不若先养好身体,谋定而后动。”
话粗。
理不粗啊。
季子清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远不如她外表上那般纯良无害。
比起一直立于阳光下的枭雄,她更像是待在黑夜与黎明交界的地方,注视一切。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分得清黑白,辨得了是非。
他能一次识人不清,不会再看错第二次了。
如果只有站在那个人的对立面,才能让其寻回初心的话。
那他愿意,以命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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