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霄繁当时有快进着拉动看完全部,本该早删掉的,但被江织的事打乱,才想起这出。
其实要按私心,他是想留着的。
无论是拆礼物的梦梦,还是后半部分意乱情迷的梦梦,他都很喜欢。
但梦梦不喜欢,梦梦让他删了,他得听话。
于是许霄繁将前半部分拆礼物的梦梦保留了下来,后半部分销毁了。
又看着视频傻笑,早晨七点半时,给吴梦梦去了个电话。
“我在开车呢。”那边接起后道:“挂了。”
被挂断电话的许霄繁有点懵,反应过来后又笑了笑。
直到中午,才再与吴梦梦联系上。
他说了些自己的事儿,吴梦梦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嗯个两声。
“你呢?电影……怎么样?”
吴梦梦道:“六月中旬能送审,过审后就安排宣传吧,首映订在八九月。”
“好。”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吴梦梦问:“以战止戈动画大电影的事儿,目前正在议程上,不是说要盯着这个项目的吗?”
“突然有了新工作,实在抽不出空。剧情方面有你,游戏团队的特效制作班子,我还是很信得过的。电影的事儿有洪总盯着,按部就班别耽误进度就行。”许霄繁道:“视频会议我会参加。”
吴梦梦好奇问道:“科技园区那边的项目这么重要吗?”
“嗯,是机密,不方便说太多。”许霄繁:“但凡稍微能放手,我早跑北京找你去了。”
吴梦梦随口回应道:“来不来的,也不是很重要。”
“这是……生气了?说话阴阳怪气儿的。”许霄繁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按进度看,等电影儿上映,我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咱们去香港,在游轮上给电影办庆功宴。”
“不用了,太热闹我会不自在。”吴梦梦道:“况且电影如果反响不错,亦创那边肯定也会开庆功宴,两头上赶着演戏社交,烦人。”
许霄繁笑道:“忘了你不爱和人打交道,那就咱俩庆祝,你要愿意可以叫上邈哥和江织。”
“再说吧。”
吴梦梦提不起劲儿去应付许霄繁,好在正如他所说,直到八月中旬,电影上映的第三天,许霄繁才回到北京。
亦创和繁星的办公大楼,挂满了《明晦》的宣传海报,官方微博更新了第三天的累计票房,破了两亿。对于文艺片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高的数字了。
话题度也一直保持在微博前三,任蕊的角色被骂得很惨,以至于她本人的微博评论区也沦陷了。
吴梦梦和亦创那边有意给她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工作机会,算是一点补偿。
下午两点吴梦梦在电梯口,见到了许霄繁。
看电梯的走向能知道他是从顶楼下来的,便猜到是搭了直升机从广东飞来的。
“去哪儿?”许霄繁说着拉起吴梦梦的手往回走:“别的工作先放一放,有事儿跟你说。”
“这么早?”他只说可能要回来,吴梦梦没想到会这么快。
许霄繁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本想着上午回来的。”
吴梦梦看了看一旁的小齐,随后跟上许霄繁的步伐,进了他的办公室。
门才关上,果然就被抱住了,许霄繁用似撒娇又似控诉的声音,低声在她耳边道:“有没有想我?”
吴梦梦推了推他,却又被他吻住。那手搂上腰间,被吴梦梦挡住后推开了。
“我有事儿……”她道:“你着急忙慌拉我进来,就为了……这样?”
许霄繁坏笑问道:“哪样儿啊?”
“别闹了,真的有事儿,我先走了。”
许霄繁拉住他的手臂:“忙什么呢?电影已经上映了,以战止戈的事儿在这栋楼里就能解决。”
吴梦梦回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是知晓了一切,却又固执的要听吴梦梦亲口说出来。
“谢主管没告诉你吗?她经常打听我的事儿。”吴梦梦道。
许霄繁道:“她说你接了神想那边的网剧项目。”
吴梦梦道:“没那么严重,只是项目顾问而已。我与贵公司签订的合同,是有自由度的。我下午要去开会,迟到不好,咱们的事儿,你要是晚上有空,我去你那找你。”
“打电话给成睿,把活推了。”许霄繁轻描淡写道。
吴梦梦瞪大了眼睛,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甩开了被许霄繁拉住的手:“为什么?这是公司合同允许的。”
“其他公司可以。就算是当编剧,当导演都可以。”许霄繁道:“但神想不行,咱们跟神想是对手公司。”
“对,在芯片开发,核心技术上确实是竞争对手,但网络文娱和技术芯片,是两个层面。”吴梦梦道:“顾问的工作不多,也就是帮着看看剧本,参加几个会议而已,况且我已经签了合同,临时反悔别人怎么想我?”
“全国电视剧编剧那么多,比你有名的,年纪大有经验的一抓一大把,成睿干嘛找你当顾问?”许霄繁脸上也没了笑,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顾问?!呵,事儿少钱多,什么好活都能砸你头上?别逗了,多少违约金我来给,你少去搭理他。”
许霄繁对此事的态度,让吴梦梦想起了上回在车上不好的回忆。
这段不好的回忆,又牵扯出成睿的话,和任蕊的转账。本以为是并不在乎的事,却引出胸中一团怒气,脱口而出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
“什么意思?我怎么了?什么叫人人都跟我似的?说清楚。每次说起成睿的事儿,你就这样儿,你就那么喜欢搭理他?啊?”他怒睁着眼睛,只一瞬就红了眼眶:“那我算什么?”
此时的吴梦梦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睛,或许是因那眼睛里的东西太真,太热烈,她想事已至此,说清楚也好,便道:“我和成睿只是普通朋友,老同学而已。至于咱们俩……许霄繁,你忘了?我们之间原本就只是一场交易罢了。我没有令你失望,电影才上映三天,就已经把投资的全赚回来了……”
“所以你这是……玩腻了?”这玩腻了三字,他是颤抖着说出的:“你就没想过跟我长久的好下去!上次,你来找我,故意演出吃醋的样子把韩敏气走,也是在骗我的?”
“跟你长久的好下去,你在开什么玩笑?”吴梦梦道:“您许总是什么样的人,要我提醒你吗?”
“成睿跟你说什么了?”许霄繁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家污蔑你了吗?”吴梦梦道:“许总,少跟我说什么真心。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给过我。”
许霄繁只觉全身发麻,楞楞站着,头脑都是懵的,他忙里偷闲回北京,是想和梦梦一起庆祝票房,再告诉她买了地铁站广告位为电影造势的事。并非是要和她剑拔弩张的。
他想说,往事是我糊涂,可如今我是真心的,我不能没有你。
可吴梦梦却无心在与他纠缠,大步走向了门口,许霄繁跑上前,一把将她抱了回来。
有了上回在车上的教训,吴梦梦防备着用力向后蹬了一脚,用鞋跟狠狠戳了许霄繁的膝盖两下:“你放开我!”
许霄繁忍着痛,将吴梦梦抱去了沙发边。
吴梦梦清楚许霄繁疯起来的做派,这种时候任何能躺下的地方,都会触动吴梦梦脆弱的神经:“你要干什么?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你别走咱们把话说清楚。”许霄繁才放开手,立马吃了吴梦梦甩来的一个耳光:“嘶……”
她用了全力,许霄繁脸上指印分明,嘴角也被打红了一块。
许霄繁用舌头抵了抵口腔内侧,半张脸麻麻的胀痛感传来:“早想打我了吧?出了气舒服了?”
吴梦梦一时激动,也没料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许霄繁的脸被打肿了,她的手也没好到哪去,手掌泛红,手指不住地颤抖着。
“梦梦你还是在乎我的,如果不在乎,何必生气呢?”许霄繁道。
吴梦梦摇头:“少自作多情了,我想着好聚好散,你却一再的变本加厉。上回在车上强迫我,现在就连我和谁说话,谈工作,都需要经过你的同意。‘真心真意’不是你可以随意控制我,左右我想法的借口。许总,您的投资值钱,可您的真心不值!”
话说出口又觉得太重,于是她叹出口气,缓和了语气:“您忘了您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感情里最怕不够用心,更怕付出真心。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口跟您说分开的事,现在好了,从今以后,咱们只谈公事,私交就……到此为止吧。”
“跟我分开了……去跟成睿在一起吗?”
“你还不明白吗?”吴梦梦道:“咱们分手,是因为利益关系结束了,和成睿没关系。”
许霄繁仍旧兀自钻着牛角尖:“成睿他只是个分公司的ceo,他能给你的,绝不可能有我多。”
“你非得说他干嘛!”
“因为他喜欢你。”许霄繁道:“高中的时候,他就一直缠着你,这么多年了,还他/妈不要脸的想着你!”
“你真是荒唐。我高中的事,你知道什么……”她说完,才突然想起,许霄繁和她曾是校友。
许霄繁自嘲似地笑了笑:“想起来了?”
“你……那时认识我?”
“何止认识,梦梦学姐,我在食堂后边的银杏树下,跟你告过白。”许霄繁道:“那时恰逢京城初雪,我还记得,你穿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戴着藏蓝色围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浅浅鞠了个躬后,跑走了。”
“至于成睿,期末考后,班干部被留下帮着整理教室,批改卷子。你趴在课桌上睡着了,他折回头在只有你俩的教室里,想偷亲你。我假装路过,他才不得不放弃。”
吴梦梦显然不太相信:“胡扯。”
“上学时被告白的次数太多,根本记不得了吧。”许霄繁伸手想去触碰吴梦梦的脸,吴梦梦半路劫了他的手,推开了。
她这一推,让许霄繁本含在眼眶的泪水,全数落下了:“你不信……可以去问成睿,问简思邈,他们都记得,只有你忘了。当然成睿肯定不会承认想偷亲的你事儿。”
吴梦梦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她无所谓成睿对她是否有好感,她清楚男人的那一点点的好感,并不代表什么。
如若往后她真的和成睿有感情方面的发展,这一点点的好感,是在相处中日渐积累壮大,还是逐渐消磨殆尽,谁都说不准。
“他是否喜欢我,跟咱俩的事儿没有关系。许总,我们到此为止,往后我嫁给谁,或是您又去谈多少任女朋友,都是彼此的自由。”
她说完又继续往门口走,许霄繁则是继续倔强着拽着吴梦梦肩膀将她往回拉:“怎么跟他没关系!分明就是你变了心,要甩了我!”
吴梦梦竭力与他推搡着,性格一向冷静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已被许霄繁激得心烦意乱。她不知道为什么只单单看着他,听他说话,就能让自己那么生气。
那种火烧心的感觉,让她总想砸了什么,或是把许霄繁打一顿才能消解。
“许霄繁,你放手!”
“你别想去找他!”
“你还不懂吗,没有什么变不变心,我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你!”她言辞决绝。
本以为如此拒绝后,许霄繁会知难而退。
可那双本禁锢着她肩膀的手,却更用力地搂住了她的腰:“你骗我,不会的,明明上次分开前,我们还那么好!”
“我装的。”腰被他死死环住,那窒息的感觉,让吴梦梦说这三字时,近乎是从嗓子里吼出的:“现在好了,电影顺利上映了,我可以不用再装了。”
这本就是她的想法,她从不打算宣之于口,因为她觉得说出来,太世俗,不符合她文学创作者的身份。
她极力将自己粉饰得清纯高雅,如今亲口说出,就像撕破了窗户纸一般直面着自己的功利、虚假。一时竟觉得自己很可悲。
文学最是注重人性、自由与情感的,只可惜她生就性情凉薄,本就不看重爱情,又在这份爱上加诸了名利赌注,更让这份感情轻贱了三分。
如今全说出口,可悲之外竟觉轻松不少,吴梦梦不再费力的挣脱,许霄繁依旧用力地从背后环抱着她,他呼吸的热气吐在耳边,有热泪滴在吴梦梦的颈上。
此时的吴梦梦并没有意识到,她就像个一直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在吃到第一颗糖果后,因为不信世上有这么甜的东西,又笃定给她糖的人,是个游乐园发糖的小丑,并且不会再给她第二颗糖了,于是她表情平淡的推辞道:“我不爱吃糖。”
她侧过头,对上了许霄繁那双通红的眼睛。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好让他和自己一样,彻底放弃对糖果的追求,却被他搬正身体,掐住下巴死死地吻住了。
直到吴梦梦不再抵抗,他才稍有放松。
四目相对时,才终于在吴梦梦那双克制到近乎冰冷的眼瞳中看到了眼泪。
“哭了……”他用手指去拭那泪,后又无奈的自嘲道:“还是装的?”
他哑着声音,问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他重复了刚刚吴梦梦说的话:“我的真心不值钱,呵……我知道,我不值钱……”
他用双手托住吴梦梦的脸,强制对视着:“因为成睿跟你说了,我在美国有很多任前女友?”
他妥协般的点点头:“我在你眼里……是……是双‘破鞋’了?”
他有一大堆剖白,想要说给吴梦梦听,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做错的事。
“我……那时候,不知道还会再遇见你。”他哽咽着:“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我不是……不是放荡,我只是放弃了……我自己……”
他哑声道:“我小的时候,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儿,到现在也还有没想通的,如果你……”
“别说了。”吴梦梦打断到。
原来一个人的眼泪,真的可以像下雨一样,在没有颤抖,没有声嘶力竭的情况下,就这么静静地不间断的大滴落下,偶尔有几滴落在她脸上,滚烫的像是要把皮烧焦了。
片刻后,缓过神来的许霄繁想用眨眼的方式把眼泪止住。
“我不想听。”吴梦梦道。
许霄繁一时间拼不齐被吴梦梦这句我不想听,打碎的心,他问:“你……铁了心要走?”
就在这时,吴梦梦的手机响了,许霄繁快她一步夺过手机,来电显示是成睿。
许霄繁快速站起后推开吴梦梦接了电话。
那边是成睿的问话:“梦梦,到了吗?会议马上开始了。”
“她不去了。”许霄繁的声音没了哭腔:“你离我女朋友远点。”
“许霄繁,你把手机还我!”吴梦梦伸手去夺。
电话那头成睿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许霄繁?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吧!告诉你啊,你要是敢欺负梦梦,我不会放过你!”
许霄繁本打算挂了电话,可听他这么一说,气头上来,故意狠话道:“成总,您要怎么不放过我啊?梦梦也是你叫的?你该叫她吴导,或者……许太太。”
说着他又欺身将吴梦梦压倒在了沙发上,暧昧道:“乖,别急啊,咱们好多好玩的花样儿没试过呢,跑什么……”
哪知吴梦梦半点面子也没给,怒骂了句:“不知廉耻,手机还我!”
“廉耻?玩腻了,穿上衣服不认人了,跟我在这儿说廉耻。”他步步相逼:“钱不是问题,再陪我多玩儿几个月。”
眼见着吴梦梦臊红了脸,连耳根子都红到似能滴血,许霄繁竟油然生出一种快意。但这快意,很快被后悔给淹没了。
吴梦梦的眼神没了冷静,她克制了许久,终于彻底爆发了,她挥舞着手臂,手掌无章地往许霄繁脸上招架着:“你瞎说什么!闭嘴!”
“怎么了?难道是怕被你的好校友、好同桌听见?”
“你个王八蛋!”她恼得急了,随手抓着东西就往许霄繁身上砸:“口口声声说爱我,说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茶几上的砸完了,就跑去挪其他的:“你当我是什么!”
此前许霄繁都未有闪躲,直到她举起游戏机时,那主机不轻,她动作迅速,许霄繁避之不及阴差阳错砸中了他拿着手机的手。
手机掉落后,吴梦梦也没有停手,砸着许霄繁办公室里的物品肆意发泄怒气,就连电视机,都被她边吼着“许霄繁去死吧!”边踹了十多脚,那屏幕裂成了蜘蛛网。
成睿听着电话里的动静,叫了两声吴梦梦的名字,这倒是提醒了吴梦梦,她用高跟鞋用力一踏,踩碎了手机。
随后掀翻了许霄繁那张重量不轻的实木办公桌。
小齐在门口听着动静,拍了拍门。
他身边站着一人,急切问道:“怎么回事儿?跟地震似的。”
“洪总……我也不清楚。”小齐道:“要不通知会议取消?”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闹这么大声,人声还是听不太清,只能听见物品咣咣被砸下地的破碎声。
洪总心想着不能撞破大总裁难堪的私事儿,点点头,转身要走。
此时大门却打开了,就见吴梦梦一手夸上包,一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许霄繁还要追上来,被她用包,怼着脸砸了七八下:“少来惹我,滚!”
“梦梦我……”
许霄繁能听出她说这话时,紧咬着后槽牙:“你什么你,自我放弃的许总,一边儿跟我强调着你的真心,一边去找别的女人!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你要我说多少遍?高中的时候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将来也不可能喜欢!因为我不可能会喜欢一个满口谎言,朝三暮四的——破鞋!识相点,好自为之。”
“我没有……没有朝三暮四,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只喜欢你……”
听他这么说着,吴梦梦刚才擦干的眼泪又流了满脸:“我原来信过,真的许霄繁,我之前信过。我知道咱们不可能长久,我还在想我该怎么跟你提分手,才能让我自己别陷进去,也能不伤着你。可你呢,你做了什么?我真是蠢,我真是蠢啊!”
“我……做了什么……”许霄繁思索着,他道:“那次在车上,我气急了才会……”
吴梦梦忍无可忍走上前,攒足了劲儿一巴掌直接给他扇得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咱们两清,许总可以随便了,是恣意放纵也好,堕落放弃也罢,有多少新欢,玩儿多少花样都可以,两个人不过瘾,三个四个,一屋子,死在女人身上都可以!只一点,别再来烦我。”
说完,她趁许霄繁还懵着时,走了。
吴梦梦的高跟鞋声越行越远,小齐和洪总瞧着半边脸红肿,鼻梁眼角青紫,脸上泪痕还没擦干净呆站着的许霄繁,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俩心里倒是想的都一样:许霄繁被家暴了,还被老婆打哭了。
许霄繁瞧了眼洪总。
洪总立马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哎哟,这闹的,年轻气盛年轻气盛,你俩都好好冷静冷静。这姑娘也是,说的这叫是个什么话啊。您别急啊,过两天我去找她说说,帮着您解释解释。”
小齐附和道:“是啊是啊,别人不知道,我是最清楚的了。您对吴导的真心,天地可鉴啊。”
许霄繁抬头收了收眼泪,才又觉除了脸,鼻梁也在疼,脑仁也在疼。
他转身颓废地往办公室里走,看看满室狼藉,只好吩咐跟在后边的小齐:“找人来收拾一下。”
他那只被游戏机砸中的手,手腕上肿了一个大紫包,小齐找了个被踢翻的软椅,扶正了让许霄繁坐着,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要去医院看看吗?”
许霄繁叹气道:“你们别管了,我进去休息会儿就行,会议……明天吧。”
“地铁的广告位,还续租吗?”小齐试探道。
“怎么不续,续到下映为止。”
洪总与小齐走出屋子,还贴心的给他带上了房门,俩人在门□□换了个眼神。
洪总小声道:“我看啊,这分不了。吵得越凶感情越深。”
“办公室恋情影响工作啊,吴导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发起火来即吓人又费钱。”小齐道:“一屋子东西全砸了。”
“漂亮女人都是费钱的,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咱们许总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类型啊。”
小齐道:“可这也被打的太惨了吧,那脸肿的……明天能好?”
“实在不行就视频吧,你安排流程,让许总别露脸。”洪总提点他:“里边,要不你亲自收拾,保洁嘴碎,传出去不好。”
小齐为难应声:“我?哎呀……行吧。”
吴梦梦哪都没去,径直开车回家,吹了一整瓶二锅头后闷头睡了。
半睡半醒间,坐起身哭了七八次,她觉得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复杂到分不清对错好坏和真假。好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人似漂浮又头昏脑涨,想不了太多,也只是哭一哭又喝点水再继续哭一哭,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很想哭罢了,哭累了就又睡下。
直到完全清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家里的饮用水被她在醉酒的情况下喝了个干净,宿醉带来的燥渴感,让她顾不了那么多,对着厨房的水龙头喝水。
江织来时,她正因趴在水龙头前的别扭姿势,喝得满脸满身都是水,头发半湿地黏在脸上和额前,懵懂地看着江织。
江织见状,鞋都没来得及换,冲上去抱住了吴梦梦:“梦梦,你在干嘛啊?别想不开啊!”
“我口渴了,在喝水。”
江织松开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机为什么关机?我担心死你了!”
她没说不是关机,而是被踩烂了,只说:“丢了。”
“丢了?”
吴梦梦点头:“怎么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仍穿着昨天上班时的衣服,口唇苍白,很没精神。江织看到了茶几上的空酒瓶,吴梦梦解释道:“昨晚回家早,想喝点好睡,看着电视不小心喝多了。”
“才醒?”
吴梦梦点头:“你怎么了,这么着急?”
江织牵着吴梦梦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到沙发边:“你和许霄繁现在还好吧?”
吴梦梦没说分手的事儿,不然自己喝酒憔悴的样子,一下就能联想到跟许霄繁有关。
“嗯……还行吧。”
江织道:“他联系你了吗?”
吴梦梦道:“他昨天从广东回来了,今天还没有。”
这提醒了吴梦梦,生气归生气,感情上的事儿,不能影响工作:“我去拿ipad,喝多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人找我。”
说着她起身朝二楼的卧室走去,江织站起忧心忡忡地想叫住她,可又觉得叫住她后,自己没法开口,还不如让她自己看见。
用ipad登录上微信后,立马收到了许霄繁的微信电话,吴梦梦挂断后,将许霄繁拉进了黑名单。
再回过去看列表,发现有一堆未读消息。
最近的一条,是曾经在张文琴工作室一起共事过的编剧,头像边红字标注着七,吴梦梦心道:几百年不联系的人,发这么多条消息给我干嘛?
点开后,才知道什么叫气血上涌,就差原地喷出口血了。
她回头,江织站在放门口,忧心地看着她。
她点开一张图片,江织要来抢:“别看了梦梦,别看了……”
吴梦梦侧身躲过:“还有……视频呢。”
她点开视频,ipad里传来一阵暧昧非常的喘/息声。
视频大约二十秒,因为有许霄繁的背挡着,只能看见缠在他腰上的腿,和搂住他颈背的手臂。
但另发来的那三张图片,有一张是吴梦梦坐在茶几前摆弄香水的盖子,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
另还有两张,是吴梦梦陷坐半躺在沙发里,用背影挡着她的男人,正吻着她的锁骨,另一张那吻向下走去,能看见他弓着的背。
这两张的脸虽是模糊的,但从睡衣的款式,能看出与摆弄香水那张,是同一个人。薄薄的睡衣,勾出的轮廓,还有她因羞涩,而咬住自己手背的动作,绝色妖冶。
「梦梦,这是你吗?」
「赶快找人删图,公关澄清吧。」
吴梦梦回复道「是在哪儿看到的?」
「真的是你啊?」
「就二十分钟前,微博和明晦几个主演的贴吧里。」
「你是得罪了人,被人算计了吧!」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