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恪吃着雪糕哼着歌,等待后续调查的情况时,宫里的宦官出现在了吴王府前。
府上的管事连忙向李恪通报情况。
李恪当即起身整理了一番衣冠,随后跟着管事到府外迎接。
“王大监,可是父皇有事宣我?”
听到李恪的话,宦官连忙拱手说道:“吴王殿下,陛下宣殿下入宫议事,请殿下速速随老奴入宫!”
李恪闻言眼睛一转,方才自己刚刚接到魏征他们带人查到太子的消息。
皇帝就要宣自己入宫,这不像是要给自己一个说法的样子啊。
于是李恪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条小金鱼,轻笑着塞到宦官手中。
“王大监,父皇只是召见我一人?”
宦官闻言笑着手下小金鱼。
随后在李恪耳边低语道:“毒米的事情查到了太子,皇后娘娘摆驾东宫,陛下得知后便宣太子、魏王和殿下入宫。”
“其他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得知李世民还宣了太子和魏王,李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又笑着说道:“辛苦,王大监了,我这就入宫拜见父皇!”
李恪送走了传旨的宦官,稍加整顿便也坐着车驾直奔皇城而去。
武德殿。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和吴王李恪齐刷刷地站在殿中。
李世民低着头注意力似乎全在桌案上的奏章上。
一旁则是目光落在吴王李恪身上的长孙皇后。
李恪如今也不知道李世民唤来自己又把自己和太子、魏王晾在殿里是个什么意思。
忽然他感受到了长孙皇后的注视,于是迎着长孙皇后的目光再度拱手行礼。
李承乾见状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目光不由地瞥向身旁的李泰。
以前自己最大的对手是李泰,因为两人是一奶同胞,皆是长孙皇后所生。
放在寻常豪族家中,便都是嫡子。
故而两人明里暗里相互较量,也都拉起了自己的班底。
如今横空出世的李恪使得两人联手应对,但是眼下事情败露,自己受到第一波的冲击。
李泰想要全身而退,自己绝不给他这个机会。
武德殿依旧是一片寂静。
殿下的一位太子和两位皇子心怀各异。
殿上的李世民依旧低头批阅奏章,一旁的长孙皇后蛾眉微皱。
目光又从李恪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了两个亲子身上。
殿内外的宦官和卫士更是一个个提着气不敢大口呼吸。
“太子,跪下!”
李世民这短短的四个字,瞬间让李承乾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随着李承乾跪下,殿上的气氛更加凝重,让人喘不过气。
“说吧,你最少有三句话要说!”
李世民此刻放下狼毫,身体后仰,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看向跪着的李承乾。
这一刻,就连李恪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李承乾闻言连忙叩首说道:“儿臣不知周明买毒之事!”
李世民点点头,从桌案上拿起一封奏折扔到李承乾面前。
“还有两句话!”
李承乾咽了口唾沫,目光如同溺水孩童般,看向长孙皇后。
然而长孙皇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李承乾只得战战兢兢地说道:“此事儿臣御下不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父皇有任何责罚,儿臣都愿意接受!”
李世民没有说完,又将一本奏折扔下。
“最后一句!”
李世民话中没有一丝感情,真正如同一个冷漠地俯视苍生的帝王一般。
李承乾这下彻底慌乱了,目光看向长孙皇后,眼神中已经有了哀求之色。
可是长孙皇后依旧没有开口为李承乾提供什么庇护。
李承乾心中一凉,隐隐觉得自己大祸临头了。
于是在惊恐之中,李承乾颤抖着说道:“阿耶,儿子”
没等李承乾说完,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李世民将第三本奏折扔下。
“捡起来,给朕念一念。”
李承乾连忙捡起奏折,打开之后当即念了出来。
“天降大雨,河(黄河)决堤,奔流百里,淹没农田万顷”
李恪心头一惊,黄河因为暴雨决堤了,而且河水泛滥,淹没了两岸的农田。
李承乾念完第一本,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见李世民闭着眼睛。
于是继续拿起第二本奏折开念。
“河南道、河北道是数州之内无可居房屋,百姓无蔽体之衣,州府无力救济,百姓易子而食”
李承乾念着念着声音便也颤抖起来。
李恪一时间心口如同被巨石砸中,想起百姓易子而食的场景,不由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奏折上寥寥几字,却勾勒出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长孙皇后的眼睛明显湿润了起来。
“阿耶,这第三本”
“念!”
李承乾颤抖着手拿起第三本。
“水灾之后,多地爆发疫病,仅原武一县,疫者千户,各州接连有疫病,民心不定,为稳民心,请陛下使太子赈灾定乱,彰陛下仁德”
此刻李承乾猛地一哆嗦,目光直奔奏折的落款。
然而却看到长孙无忌的名字赫然写在上面。
这下李承乾有点愣住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李世民忽然睁开眼睛,起身走到李承乾身旁,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你现在知道朕为何视吴王所献之稻谷称为祥瑞了吗?”
“只是河水泛滥,便使得河南道、河北道数州受灾,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州府都无力救济饥饿的百姓,使得百姓为了活命易子而食。”
说道此处李世民一把揪起李承乾。
“易子而食,你知道什么意思?”
言毕,李世民一把将李承乾摔在地上。
“毒米之事,如今查到了你,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也要给吴王一个交代。”
“东宫即日起,每日饭食三餐不得食肉饮酒,菜品不得超过三样,东宫属官罚俸一年,东宫十率府交给翼国公秦琼整顿。”
言毕,李世民看向李承乾又说道;“长孙无忌倒是好算计,想要你将功折罪?”
“那就让他想着吧,即日开始十日内长孙无忌不得入朝,令禁足其一月!”
接着李世民扭头看向长孙皇后,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
“观音婢,你对此事没有什么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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