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
李恪刚刚回到府上,便马上派人通知心腹,行动暂缓,一切等待自己的命令。
接着李恪又想到明日要拜见李渊,于是也开始准备。
虽然李渊如今退居二线,但在朝堂上还有些影响力。
而且李世民为了挽回自己玄武门之变的影响, 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缓和和李渊的关系。
尤其是在突厥被灭,颉利可汗归降之后,他们父子的关系成功破冰。
李世民还亲自给李渊老人家抬步辇,以彰显孝道。
李恪倒也没想着从李渊身上捞点政治资本。
否则意图就太过明显了。
但是毕竟是和长孙皇后他们一同拜见太上皇,空手去总归不好。
却也不能太出风头。
自己献上杂交水稻,就已经引得太子和魏王联手打压。
不能再木秀于林了,要稳着点来,换种说法叫做韬光养晦。
送给李渊的礼物不能太招摇,但也不能一点用也没有。
此时,李恪忽然想到,李世民和李渊缓和关系,彰显了孝道。
那自己不妨送些彰显孝道的礼物。
这样就算是太子和魏王也不会说些什么。
只要礼物不压过两人即可。
翌日,李恪一早便换上紫袍和梁冠,腰悬金鱼袋和玉珏。
因为没有受诏参加朝会,李恪便也没有带上笏板。
而是让仆从带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前往皇城。
礼物在皇城前被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后便予以放行。
李恪在宦官的引领下来,先是来到了后宫和长孙皇后他们碰头。
随即便一同前去拜见太上皇李渊。
李渊显然也是提前得到通知,笑盈盈地在大安宫前等着自己的孙子们。
李恪也不是第一次见李渊,不过之前自己不被重视。
除去礼节性的会面外,并没有机会以私人身份入宫拜见李渊。
而李恪第一眼便看到了李渊身后站在的小不点。
李元婴,也就是日后的滕王,也是李渊老当益壮的证明。(李元婴生于贞观二年,和李治同岁。)
没错,大名鼎鼎的滕王阁就是这小不点长大后的手笔。
长孙皇后笑着上前向李渊行礼。
太子和魏王也跟着上前跪在地上叩首。
此处李恪的反应稍显迟缓,原本想要拱手行礼。
却又看见太子和魏王跪下叩首,于是愣了一下。
太子和魏王见状不由心中轻笑,果然是庶出,见到太上皇就慌乱了手脚。
李渊见李恪有些慌乱,于是笑着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恪儿,听闻你献上一亩可产十五石的祥瑞,此乃大功一件,利国利民啊!”
李恪连忙拱手行礼,恭敬又谦虚地说道:“皇祖父谬赞了!”
李渊轻笑一声,随后对众人说道:“都进来吧,我让人摆了家宴,不必拘谨。”
李渊一把抱起小不点李元婴向大安宫内走去。
众人跟着李渊进入大安宫。
李元婴好奇地回头打量着略显陌生的李恪。
李恪则对他做了个鬼脸。
李元婴见状呵呵笑起,也回了李恪一个鬼脸。
随后他便被婢女小心翼翼地制止。
众人进入宫中,分列而坐。
长孙皇后为首的女眷座有右边。
太子为首的三位皇子则坐在左边。
李渊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怀中抱着李元婴。
这时李渊仿佛回过神来,对着长孙皇后问道:“怎么不见我家的小雉奴啊?”
听到李渊提起李治,长孙皇后轻笑着说道:“雉奴前几日有些发热,如今情况好转,太医叮嘱要在宫中休息。”
李渊连连点头表示没有关系,并希望李治早日康复,前来拜见自己。
众人正说着话,李元婴忽然拉着李渊的胡子。
在李渊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便跳下李渊的怀抱,在婢女的陪同下迈着小步子向殿外走去。
长孙皇后见状并没有询问,而是继续和李渊聊着家常。
太子和魏王两人也不知道再想什么一个个都有些出神。
“上皇,陛下托儿媳给上皇送来一柄玉如意,祝愿上皇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长孙皇后在闲聊中,将李世民的礼物报了出来。
太子和魏王也瞬间反应过来,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
“皇祖父,孙儿献给您长寿玉龟,祝愿皇祖父长寿安康。”
“皇祖父,孙儿偶得王右军真迹,献给皇祖父!”
李渊看着两个孙儿献上的礼物,轻笑着点点头,稍显敷衍地把玩了一番,随后便让仆从收起。
接着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李恪身上。
李恪起身对着李渊拱手说道:“皇祖父,孙儿献给皇祖父竹椅一把,狐裘一件。”
“夏日可坐竹椅乘凉树下,冬日可披狐裘御寒三分!”
李承乾和李泰得知李恪送的礼物是一把竹椅和一件狐裘,顿时心中乐开了花。
原本担心李恪送的礼物会压自己一头,接过就这。
想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最大的敌人就在眼前。
李渊闻言看着仆从抬上来的竹制摇椅和狐皮大裘,他伸手摸了舒适柔和的狐裘。
又轻笑一声坐在竹摇椅上。
瞬间一种舒适感向李渊袭来,让他有些失态地在摇椅上打了个哈欠。
随后又在众人地注视下坐着竹摇椅说道:“不错,恪儿有心了!”
李恪见状心中轻笑,这可是老头快乐椅。
夏天傍晚时分,一把摇椅,一柄蒲扇,坐在树下乘凉,再有一阵清风徐来,简直就是享受啊!
显然李承乾和李泰并没有把李渊的话当真。
一把破竹椅而已,除了样子有些特别,还不如自己礼物的零头。
长孙皇后则微微点头,认为李恪相当会做人。
一方面没有在礼物上故意压过太子和魏王。
另一方面却有彰显了质朴的孝心。
接着仆从前来汇报,表示宴席准备好了。众人随即纷纷起身入席。
李元婴也在婢女的看护下抱着一颗球跑过来。
眼看他直奔李恪而去,李渊却一把将其抱起,让其向吃饭。
李恪看着李渊抱着李元婴,一副富家翁的模样,心中也轻叹一声。
这多半是自己政治斗争失败后的下场。
成为一个闲散王爷,虽有贤名,却不得重用。
处处被日后的皇帝提防,只能在家教育儿孙,享受绕膝之乐。
想到此处,李恪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眼睛凌厉地看向一旁的李承乾和李泰。
此刻李渊正好抬头看向李恪,瞬间失了神。
这锐利的目光和自己表弟年少时如出一辙,而自己的那位表弟早已化作尘土,随着他的王朝一起堙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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