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被女人困在怀中,手指搅成一团,慌乱摇头。
她是想道歉,可不是以这种方式。
全都搞砸了。
忽然,腰侧被轻捏了一下。
分体式的驯鹿装,遮不住原本该遮的地方,露出很多软肋。
朝宛轻呼一声,脚腕有些软,没站稳,被季檀月牢牢搂紧。
“小驯鹿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吗?”温热吐息萦绕,女人轻声问。
“还是说,你想……把自己送给我?”
朝宛霎时抬眼,眸子委屈得通红,“我、我不是……”
她明明只是想哄季檀月笑一下,不要再那么闷闷不乐了。
话音落下,季檀月抵着她额头,黯淡光线映衬出凤眸中温软。
很久,她才出声:“签收了,我很开心。”
这一次,朝宛是为她戴上了鹿角头箍,而不是昨晚的睹物思人。
能见到这么可爱的小驯鹿,她怎么会不高兴。
视线再度不经意扫过,女孩纤细躯体被暖红色斗篷遮盖,上衣系了丝带蝴蝶结,乖巧倚在她怀里。
季檀月心中忽然升起恶劣的念头。
她指尖勾住蝴蝶结丝带的边缘,缓缓向外拉,直到结扣松动。
就好像真在拆礼物一样。
朝宛不敢抬头,却被绳扣解开的动静吓到,肩膀抖了一下。
“还要对戏吗?”季檀月勾了一下唇,顺势问。
朝宛似乎松了口气,以为她不再想多,“对的。”
她总算可以把这身奇怪衣服换下来……
忽然,周身一轻,被拦腰抱起。
视野霎时歪斜。
朝宛咬着唇,挣扎了几下,没逃开,反倒被季檀月扑在了大床上。
“季老师,不是说对戏……”头顶鹿角的光线实在太暗,她根本看不清女人的神情,内心隐隐生出慌乱。
季檀月亲吻她被咬得殷红的唇,“刚才还说要和我对那一场戏,现在不作数了吗?”
那一场戏?
朝宛被亲得迷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头躲开,“季老师,那场戏……是影在上面的……”
含云才应该躺在床上。
“小笨蛋,还记得你今天在片场被程楼卡了二十多次的记录吗?”季檀月笑了笑,手掌覆上她湿润睫羽。
“所以,这次依旧由我来示范。”
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被温热潮水覆盖,起落涨退,已经疲惫不堪。
朝宛抹了抹溢出来的泪水,嗓子有些干涩。
她想关掉头顶总是在颤,让她分外难堪的那只红色鹿角灯,却一直被季檀月柔声劝止。
“关掉的话,就不算向我赔罪。”失神时,女人贴在她耳边轻语。
一点都不讲道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戏。
结束后,温热毛巾覆在脸颊,轻轻擦除朝宛脸上的薄汗。
季檀月似乎还想再向下,慌忙被朝宛抓住了手,“季老师,我自己就可以。”
女人盯着她透红脸颊看了许久,掀起柔和笑意,“好,那小笨蛋自己要擦干净。”
朝宛腰还有点软,但不想在季檀月哂意视线里出丑,只好蜷身躲进被窝,悄悄行动。
再回过身,依旧撞进女人琥珀色眸子里,视线仿佛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头上的小鹿角还在听从季檀月的话开着,借由昏暗光线,朝宛忽然注意到女人嘴角似乎沾了些东西。
她脸上翻涌热意,凑近,用指尖抹去。
手腕被抓住,旋即,温软覆上。
季檀月吻了一下她手,凤眸笑得微弯,“这里也有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身后的尾巴又在晃。
朝宛暗责自己多事,垂眼把手收回来,心中砰砰跳着。
暧昧气息无声翻涌。
忽然,头顶的光源被女人伸来的手轻关掉,发箍摘除,酸疼处传来不急不缓的按摩。
“朝宛。”季檀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记得你之前不喜欢这样做,今天为什么又肯了?”
虽然关了灯,黑暗却愈发滋长羞意,朝宛把头埋进被子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季老师说还在生气。”
而且,傍晚赶来咖啡厅的解救,总要回报才行。
虽然朝宛并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想带上鹿角发箍,事情的发展却会变成这样。
“早就不生气了。”季檀月搂住她腰,“因为我收到了小驯鹿送来的礼物。”
哪有什么礼物呢……
想着想着,朝宛脸颊微红。
“今天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季檀月抵在她头顶,声音很低。
“不该擅自发那两条语音的,因为,陆芷鸢毕竟是你的朋友。”
朝宛埋在她怀里摇头,示意不介意。
从今晚开始,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忽然,她想起来什么,迟疑着问:“可是,季老师是怎么解锁我的手机的……”
难道是趁她睡觉的时候,掀开她眼皮,人脸解锁?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银行卡就危险了。
不对。
朝宛咬唇。
季檀月似乎不缺钱,而且,现在是女人在……包养她。
听见朝宛的问话,季檀月轻声笑,“笨蛋的手机,有什么解不开的?”
朝宛又羞又气,悄悄挪身,离女人远了一点。
是金主就可以骂人笨蛋吗?
“所以。”季檀月垂眼思索很久,开口。
“朝宛,作为补偿,以后,你愿意和我一起修改合同内容吗。”
陆芷鸢的话虽然生冷,却警醒了她。
如果依旧像从前那样对待朝宛,只把她当成笼中需要精心呵护的雀鸟,那和秦斯羽根本别无二致。
季檀月摸摸朝宛依旧泛潮的发丝,“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加进去。”
这是她与朝宛两个人的合同,并不止是她一个人的。
朝宛听后愣愣的,脸颊泛上几抹羞涩,“真的可以吗?”
她想换取很多请假的机会,状态不好时可以拒绝女人过分的要求,而且,还可以不用独自住在那间偌大别墅……
一般的金主都会想发设法掌控金丝雀,就像陆芷鸢描述的那样。
可季檀月却没有这么做。
而且,她和秦斯羽也很不一样。
朝宛脸有些热,悄悄想。
季檀月被朝宛可爱语气逗笑,心中柔软,应了一声,又不免升起其他心思。
“可是,修改合同的条件,你还记得吗?”
朝宛抿了抿唇,苦思冥想许久,忽然,睫羽轻颤。
取悦。
“我已经取悦过了……”她脸红嗫嚅。
就在刚刚。
“还不够。”季檀月揽着朝宛转过来。
在黑暗中,轻吻她的鼻尖,还有那颗可爱小痣。
“至少,得先把合同的内容做完才行。”
“!”朝宛倏然睁大眼。
“今晚都可以穿上小驯鹿的衣服赔罪了,合同里其他的内容,也可以做到的吧?”季檀月故意问。
朝宛摇头,有些窘迫。
“季老师……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是想起那件驯鹿衣服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就会脸红心热,思绪搅得一团糟的程度。
“很可惜,原来的内容做不完的话,修改不了合同。”季檀月轻勾她的鼻尖。
朝宛紧抿唇,鼓起脸颊,有些生气。
所以,季檀月刚才是在骗她的。
金主果然还是金主,无论怎么花言巧语,都改变不了内在。
眼瞧着怀里的人委委屈屈缩成一团,像是对她失去信任的模样,季檀月垂眼,唇角稍扬。
“好了,很晚了,明天我们再商量合同的事。”她重新把朝宛揽进怀中,轻声哄,“睡吧。”
朝宛攥住季檀月的睡衣领口,黑暗中,一双稍圆桃花眼里漾着水光。
“……好,季老师。”
盖被子聊了很久,刚才又被折腾得厉害,她声音也有点弱了。
女孩呼吸声很快平稳温吞,后颈隐约散发清甜荔枝香,勾人品撷。
季檀月抱着朝宛,阖眼养神许久。
直到确认她睡着,才动作极轻地翻身下床。
拧开床边的小夜灯,从手包里翻出白色药瓶,她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似乎是玻璃相互碰撞的声响吵醒了朝宛,被褥动了动,探出一个脑袋。
季檀月身形微顿,站在原地。
朝宛睡得迷糊,揉了揉眼睛,望向女人手中的水杯,小声问:
“季老师……你还在吃药吗?”
她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真实,只是隐有预感,季檀月身边一旦出现那些药瓶后,心情似乎总是不太好。
之前她们关系转冷的时候,季檀月在自己的卧室剧本围读,周身的颜色也仿佛融入了房间那种黯淡灰色。
生病的话,会难受的吧。
季檀月默然一阵,把玻璃杯放在桌上。
她走近,给朝宛掖了掖被褥,柔声开口:
“你在这里的话,我就不需要吃药了。”
朝宛懵懂望向她,很快,悄悄打了个哈欠,眼皮又开始沉坠。
太困了,她躺在软枕上,微微睁开眼,“……那季老师喝完水要早睡。”
“好。”季檀月摸摸她脸颊。
朝宛沉沉睡去。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想了想,季檀月转身走到桌前,把药瓶重新放回手包里。
包里还躺着一本日记,边角有些皱,看外表已经写了将近大半本。
她坐在椅子里,抽出一支笔。
视线又不由自主投向旁边。
女孩掩在被褥里,脸颊睡得粉红,季檀月看了许久,唇角微弯。
俯身,她在日记上写了几行字,小夜灯将清瘦身影拉得很长。
“今天,小宛为了赔礼道歉,竟然主动穿小驯鹿的衣服给我看。”
“鹿角好可爱,她也好可爱。”
“是真的很可爱。”
“不想让她成为别人口中失去自由的金丝雀,虽然,私心里很想让她一直窝在我手心里。”
季檀月起身,悄悄关掉小夜灯。
字迹落入黑暗。
“她问我,还需要吃药吗?”
“我答不需要。”
女人坐在床边,安静躺下,将朝宛揽进怀里。
仿佛这样,就能平息内心躁动的余波。
月光透入房间,逐渐擦亮季檀月书写的余下内容。
“其实我想说——
你可以做我的药吗。”
呼吸逐渐交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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