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堂中一片笑声,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子虚笑道:“没想到,东方先生最后还来了这么一手,对面屋顶上那一位恐怕都要吓傻了吧,二十名飞沙无影,只今日一夜间咱们就给他们杀得只剩下了旦子阳,看他们还怎么跟咱们干!”

    “哈哈哈……”

    热黑木道:“这就是高兴说的化被动为主动,杀鸡儆猴,就要让他们知道厉害,否则还以为咱们都是笼中鸟,任他们摆布呢。”

    翼王道:“不是让‘他们’知道,而是让‘他’知道,想必此刻旦子阳该回去向他的主子报告去了。”

    臧飞翼问:“飞沙无影就剩旦子阳一个人了,他会不会真的逃走啊?”

    子虚摇了摇头,果断地道:“他绝不会逃跑,臧先生有所不知,旦子阳对他的皇帝主子忠心耿耿,否则皇上也不可能用了他二十多年,这会儿必然回宫报信去了。”

    东方诀道:“皇帝以为王爷您回来是跟他抢皇帝宝座来了,所以才如此急躁地要除掉您,今夜过后,要么,·他再气得病倒一回,要么只能咽下这口气。自从皇帝身子病重,朝廷早就分为了两派,太子一派居少,二皇子一派居多,他这位皇帝几乎已经被架空,多少人都在等他驾崩呢,除了飞沙无影,他还能用谁?”

    子虚说道:“东方先生所言不错,太子尚未行动,并非他不想动,而是他想借刀杀人,借他父皇的刀,他则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可是要让他大失所望咯。”

    “哈哈……”

    臧飞翼朗声笑道:“今天老夫这一仗打的痛快,都是高兴那小子出的好主意,让老夫过了一把瘾,你们聊,老夫先去瞧瞧那小子去。”言罢他起身就走。

    欧阳笑道:“各位是不知道,我跟着这位流沙门主,可是轻松的很,他只需我们围住敌人不让跑了就行,其余的活儿全是他一人包揽了,那漫天的黄沙劈头盖脸,简直是飞沙走石啊,打的飞沙无影完全找不到北,还‘飞沙无影’,恐怕该叫‘见到飞沙,他们的魂魄就无影无踪’了吧。”

    一名侍卫统领笑道:“东方前辈也不让咱们插手,咱们就是跟着去瞧了个热闹。”

    “哈哈哈……”

    众人说说笑笑,乐不可支。臧飞翼独自离开正厅,径直向高兴的卧房走去。

    在高兴卧房门外,恰好与闻讯而来的祖慕热蒂撞了个正着,二人一同推门而入。

    虽已子时,高兴尚未歇息,早已有人将今晚大获全胜之事报给了他,又听得前院人声鼎沸,自是心痒难耐,更是毫无睡意,若非钱大夫一再嘱咐自己不能起身,他早就跑去正堂听热闹去了。

    臧飞翼站在高兴床前,兴致勃勃地将自己对战五名飞沙无影的战况连说带比划,挥胳膊踢腿,手舞足蹈地演示了一遍,犹嫌不过瘾,又将看见热黑木在巷子里激战五名黑衣人,东方诀如何用阴斧将黑衣人斩下大树的场景也说给他听,还挺直背脊,学着翼王的腔调将翼王在门前的那番言辞犀利的话语活灵活现地演绎了一遍,这才口干舌燥地端起茶盏来一顿牛饮。

    高兴和祖慕热蒂二人听得热血沸腾,满眼的羡慕,只恨自己受伤不能参战,错失了一次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臧飞翼喝够了水,抬手以衣袖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笑道:“别羡慕我们啊,要说这个好主意还是你小子出的呢,若非如此,我臧飞翼怎么能这么痛快地干这一仗,你别说,飞沙无影那帮小子功夫还真是不错。”

    祖慕热蒂难掩脸上的兴奋,问道:“这么说,只今晚一战飞沙无影就几乎被全灭了?那老皇帝岂不是无人可派?翼王叔叔这次挑明了要跟老皇帝对着干,只怕老皇帝再不敢派人来了吧?”

    高兴门牙咬了咬下唇,说道:“会来的,只不过,不是飞沙无影了,别忘了,还有太子这一出呢,太子虽然不会帮老皇帝,可是他会帮自己呀。说不定,接下来就轮到武德堂的人出手了。”

    祖慕热蒂道:“你是说,紫风?”

    高兴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只要翼王在京城一天,王府门外就不可能断了他们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人监视,谁让他是翼王呢。”

    臧飞翼“哈哈”大笑,道:“任他们谁来,只要敢来,咱们就来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老夫这辈子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打架。”

    此时高兴心中却在暗自担忧:哥,你答应我要离开撼天虎的,千万别食言啊,无论是武德堂,还是撼天虎的柳府,都是龙潭虎穴,你可万万不敢深陷下去了呀。

    ……

    与翼王府的热闹相比,太子府书房的空气阴冷至极。武德堂副执事刘明宇垂手肃立,太子的脸上充满了慌乱之色。

    当夜翼王府外发生的事,对太子来说,无疑便是一场重挫。他处心积虑让他的父皇亲自向翼王下手,由飞沙无影冲在前面,而他则派人在后面紧盯,想坐收渔翁之利,多日来,飞沙无影刺杀翼王的数名门人,此乃皇帝对翼王的震慑和恐吓,而翼王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便是府门都不敢迈出,起初频频登门拜访的门客,朋友,亦不敢前来,翼王府从门庭若市变得清冷如斯。

    若翼王顾忌皇帝,害怕飞沙无影,那么他就算身在京城,对太子也不能形成威胁。原以为翼王已然心生胆怯,却万万没想到,他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不但在一夜之间几乎杀光了皇帝的飞沙无影,而且还亲自在府门前现身了,当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此番飞沙无影损兵折将啊,统共就二十人,短短两个时辰内便死得剩下了旦子阳一个,翼王实在是厉害呀,真没想到,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他就敢出手,这不是摆明了无畏皇上嘛,他这样一出手,本太子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子语声焦虑。

    刘明宇躬身问道:“太子殿下,您看,我们的人还需不需要再盯在那里?我怕……”

    “你怕什么?怕落得飞沙无影的下场?”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紫风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去办。对了,最近你有没有发现紫风有何异样?”

    刘明宇回道:“紫风除了去武德堂,便是回柳府,平日里话不多,倒也不曾见他有过什么异动,只是,他让周云绮做了执事后,周云绮、琉璃双煞他们倒是经常跟他在一起,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了紫风的亲信?”

    “亲信?“

    太子微微眯起双眼,“还有什么人与他往来亲近的?”

    刘明宇道:“有,都是周云绮介绍给他的,大约百人,应该原先也都是周云绮和琉璃双煞的兄弟。尤其是周云绮,我看紫风对他极为信任,否则也不会让他做总执事了,莫不是想把武德堂变成他自己的么?”

    “量他紫风也没这个胆子!”

    太子扭头看向他,沉声道:“刘明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重用紫风吗?”

    刘明宇额首:“明宇不知。”

    太子道:“从前,撼天虎对我来说,便如父皇的飞沙无影,而撼天虎与飞沙无影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张狂,一个内敛,撼天虎过分的嚣张跋扈,一来败坏了本太子的声誉,二来,他的势力渐强,对本太子也是一种威胁啊,本太子岂非养虎为患?可又没法除了他,若我杀了他,让人知道了必然要说本太子过河拆桥,是为不仁。”

    “而紫风极有才干,亦无野心,若为我所用,当成大事,我重用紫风,将武德堂交到他手里,另外,也就是想以此压制一下撼天虎的霸气,况且,紫风是撼天虎的弟子,本太子既要用他们师徒,又要他们相互斗上一斗,互相制衡,否则,本太子就不能心安啊。”

    刘明宇恍然大悟:“太子殿下聪慧过人,深谋远虑,属下望尘莫及,那上回殿下您明知撼天虎斗不过屈琰,却命他前去刺杀,便是想借屈琰的手杀了撼天虎?”

    太子冷笑一声,道:“刘明宇啊,你跟了我二十年,整个武德堂里,我也只相信你,告诉你也无妨,你说的没错,若撼天虎运气好,杀了屈琰,便去了我心头之患,若他运气不好,被屈琰杀了,人是屈琰杀的,与本太子无关,只可惜啊,结果两个都没死。”

    “如今翼王手下高手云集,他偏偏站队老二,父皇又失了手,刘明宇,咱们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啊。过两日紫风和撼天虎就要回来了,杀翼王这个艰巨的任务我还得交给他们。”

    刘明宇说道:“太子殿下,如今明宇不过是个副执事,很多事都是紫风和其他执事和统领在商议,明宇并不参与,长此下去,明宇获得的消息怕不多呀。”

    太子瞥了他一眼,听话听音,他怎能不明白刘明宇的言外之意,他这是对自己如今这个副执事的位置很不满意呀。想来也是,刘明宇原本是总执事,武德堂没有堂主的时候,他地位等同于堂主,可是却硬生生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堂主紫风压了一头,还给降了级,上面还有个曾经在黑道上混得不咋样的周云绮,他心里怎能不憋屈着呢?

    可是从能力上来讲,刘明宇任总执事多年,武德堂都毫无起色,而紫风做了堂主不过短短数月就能将武德堂的人马增加了一倍,而且多次出色地完成了自己交给他的任务,两下相较,高下立现。

    太子微微一笑,说道:“刘明宇,紫风降你做副执事,本太子没有反对,你也不要怪我,其实我正是在保护你呀,这冲锋陷阵的活儿,紫风自是不会让你这个副执事去干的,你只需要给我好好盯着紫风,盯着周云绮他们,你明白吗?待得本太子登基,你便是最大的功臣,本太子不会亏待你的。”

    听得此言,刘明宇面露感激之色,抱拳道:“多谢太子殿下厚爱,明宇谨遵殿下之命,为殿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

    刘明宇从太子府出来后精气神都与从前不一样了,想着方才太子说的话,满脸都是忍不住的笑意,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刘明宇沉浸在“功臣”的美梦中,完全不知他身后十步开外跟着一个人,此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直到刘明宇进了武德堂的大门,那人才隐入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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