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蔓的白sè碎花连衣裙上沾满了肮脏的泥渍,十指变成了十根扭曲的黑sè虫子,她兴奋的抓着那个红sè的小球,那小球就像一个冰块般冰冷,轻轻的在她的手中颤抖着,聂蔓的嘴在微笑,眼睛却在流泪。(小说文学网)

    “舒震…”话语中带着颤音,聂蔓的脑子停止了思考,她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她只有他,她必须找到他。

    那天,聂蔓醒了后,却发现舒震没了踪影,她使用召唤符,却怎么也召不出对方。聂蔓像个疯子一样在六畜搜寻着舒震的身影,她找到导师,却没人能帮到她,所有人都没有看见那个脆弱的鬼灵,他到底去哪了,他不会那么快消失的。

    聂蔓走了,她离开了六畜,去了孤儿院,却还是没有找到对方,她去了许多地方,甚至查到了舒震的身世,去了他的老家,去了他的亲戚家,没有,哪都没有,聂蔓不承认对方已经离开的事实,她一直在不断的寻找,天南地北,天涯海角,她知道他肯定在那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躲着她,只是因为他想让她放弃,但是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一年、两年、三年,从19岁到29岁,聂蔓找了整整十年,她游历了中国各个大小的城镇,她走过了南部危机四伏的毒林,跨越了西部一望无际的边疆沙海,经历了人声鼎沸的城市的喧嚣。可能她心里早已知道那个答案,但是她不想停留,她不停的走着,大街小巷,不断的行走,她只想保持着自己的心跳,她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听不到了那心跳声。

    在旅途中,聂蔓的锋芒渐渐被抹平,她的xing格变得恬静深沉,她不问世时,不与人交流,却走遍了大江南北。她遇到了许多妖魔鬼怪,她在湍急险峻的黄河流域拯救了一条瞎了眼巨大黑蛇,那黑蛇为了报答自己,答应成为自己的式神。

    直到那年,聂蔓在一家当地的小饭馆休息吃饭,她遇到了一个老者,一个有着慧眼的老人。

    空旷的饭馆,那老人却坐到了聂蔓的对面,那个留着长长的卷发的女人,依然安静的吃着饭,无视了这个奇怪的老者。

    老人微微一笑,轻声开口:“姑娘在找人?不,不是个人。”老人好像在对着聂蔓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聂蔓停下了动作,疑惑的看着那个老者,那是个**十岁的白发老翁了,身形瘦弱,面黄肌瘦,眼睛却发出jing光,对方是个道人,一双褶皱的老手苍劲有力,白sè的胡须留到了胸前,穿着一身朴素的黑白道袍,手边还有一块用竹竿撑起的布牌,上面写着「神算乾大仙」。

    聂蔓依旧不语,什么神算鬼算的,都是瞎掰,可能对方是歪打正着,总之还不是个江湖骗子,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出来骗人,真是敬业。

    “那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根本没有离开,它被别人关了起来。”老者说的话越来越奇怪,聂蔓始终猜不出个倪端,她啃着干冷的面条,山野的饭馆煮不出什么好味道的东西,但是经过了这么些年,聂蔓什么苦都吃过,只是一碗难吃的面条,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

    “那东西,还在六畜。”聂蔓顿时睁大了眼睛,十年后的双眸依然像以前那样水灵动人,却少了希望、少了追求。她握着筷子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筷子敲击着碗缘发出了没有规律的撕磨声,聂蔓的双唇张张合合,无法镇定下来。

    那个奇怪的老人,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那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聂蔓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开了,她回到了六畜,却在一路上想了很多,她仔细分辨着老者说过的话语,她回想着当年六畜的情况,下了飞机,她爬上了久违的山头,进入结界,却发现这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后面的厢房全部被拆除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栋巨大的,漂亮的宿舍大楼。

    聂蔓的到来,让年事已高的阵法导师欣慰的退休了,聂蔓什么都没问,只是说想这里了,想要回来,并且不想离开了。

    聂蔓开始调查,她发现六畜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除了各个地区的结界封印,在祠堂里,还有东xi zàng在里面,而唯一让聂蔓一直关注着的秘密则是,墨湖之中,关着一样东西。

    她曾经不止一次潜入墨湖,都以失败告终,冰莲阵根本无法破除,不抽空湖水也就分不清阵术的中心在哪,就算找到了里面的东西,聂蔓也无法将它带出去,结界比以前更加严密了,必须先破坏掉结界,同时破坏墨湖的莲阵才行。

    就这么过了五年,聂蔓终于开始了这个计划的实施,她找到了一个道生,一个拥有烧尽万物的行术的男孩,他天真善良,做事冲动,能力却非常强大,聂蔓锁定了那个道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一个短发女孩被推进了医疗室,她的肩膀受伤了,但那不是主要的,那个女孩,被一种特殊的鬼灵袭击了,在抽取记忆时被中断,现在她的脑子就像一个不完整的程序软件,无法被读取,就无法醒来了。

    聂蔓在过去的十年中不但走遍了大江南北,更是学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阵术,就如这记忆读取,是在古籍中也无法探知的。只不过这种阵术用处不大,施术时间较长,无法用于战斗,所以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她在得知一个叫锦翔的道生居然仅用了一人之力就把那魍鬼烧成了灰烬,聂蔓的双手在微微的发抖,这样特殊的行术也许能够破了那冰莲阵法,聂蔓利用那个女生和锦翔的关系,先让锦翔去1404尝试了第一次的破坏。直接去破除冰莲,目标就太明显了,而且没有保障,聂蔓在治疗妮妮的同时对其使用了催眠术,普通的催眠加上自己特有的阵法,女孩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在cāo控妮妮的同时,还利用了妮妮的式神,也就是那女孩的父亲,她告诉他,要配合妮妮演好这场戏,如若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妮妮了。

    在1404,妮妮使用了土行术封闭了门窗,让自己的式神附在自己身上,单纯的锦翔果然中招,从而爆发了出来。

    在图书馆,妮妮害怕着叫嚷着的鬼灵就是她自己父亲的灵体,但是妮妮根本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的父亲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当锦翔来到只是,他完全下不去那个手,朝着锦翔跪了下去,便离开了。

    聂蔓很聪明,她知道即使破坏了第一道结界点,陆续破坏早晚也会被察觉,所以她的计划及其的周密,而且非常迅速。六畜的结界点一共有七个,破坏掉其中三个就能让结界产生裂缝,她让锦翔破坏图书馆的同时,自己也在赶去图书馆的途中破坏了祠堂中的一个结界点。

    聂蔓的式神记录没有更新,还是原来的鬼系式神,所以当时根本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唯一让聂蔓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将自己的式神关起来,但是聂蔓管不了那么多,她若是问了,就不会再有现在的机会了。

    圆球上的丝带居然也是一层封印,聂蔓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封印术法,没有任何的文字和符号,但是却把那圆球裹的紧紧的,依聂蔓的阅历,她知道这层封印无论用什么行术都是解不开的,只能找到相对应的密码才行。

    此时温柔的导师不再美丽,她跪坐在湿滑的淤泥之中,两只手不断的扯着那红sè的丝带,却毫无成效,聂蔓猛地想起了什么,从连衣裙的口袋中拿出了那块怀表,打开了表盖,聂蔓的嘴里念出了一段段诡异的咒文。

    那天清晨,也是在这墨湖边,聂蔓打开了表盘,身旁的男孩看的有些入神,聂蔓轻轻的挑拨着指针并且细声的念了咒术,那男孩双目呆滞,完全停止了思考。

    聂蔓的准备及其充分,她也想到锦翔在光天化ri不一定会烧了图书馆,便对其下了催眠暗示,同时妮妮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引开众人的目光,聂蔓还一味的想要把事端往可怜的锦翔身上推,结果众人只能在这两人之间徘徊辗转,却根本怀疑不到第三个人身上去。

    这个表面温润的女人,其实早就疯了,在舒震离开的那年,就疯了。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聂蔓的世界只有舒震一个,她从来没有接受过对方已经离开的事实,当她得到了那么一丝希望后,积累了十年的苦涩瞬间崩塌。

    当人们一直相信着的事情被他人肯定,甚至被‘验证’,那些人,就会去疯狂的找寻他们一直相信着的事情,并且他们相信他们可以找到。

    “聂…聂导师?”有着紫罗兰一般漂亮卷发的导师猛地转头,与她对视的,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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