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大概三个多小时。
宁桃好久没玩过了, 而且本身也不算特别有经验的那种人。基本都得靠别人带场子把控节奏。也不知道老板从哪里找的人凑得局,反正她除了谢钦淮都不认识。
但不认识更好,玩起来更能放得开些。
等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宁桃站在门口准备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那人从后面过来。
宁桃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 我叫个车回去很方便的。”
但那人却又坚持且机械般的重复了一遍:
“我送你。”
宁桃看谢钦淮也不再说话, 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答应下来:“那好吧, 麻烦你了……”
等坐上了车,宽阔的空间内却一时静谧得有些尴尬。
她本身就不是会找话题的人,但如果对方很健谈的话她也可以跟着变得健谈。
可惜谢钦淮实在是太不善谈了,宁桃就算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也有心无力。
一路上,她只告诉了他新家的地址,然后问了他几句近况。基本都是她问一句对方答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来回几次之后,宁桃就觉得自己有些自找无趣,索性也安静了下来。
超跑和城市其实是相对对立的。
原本为速度而生的产品,可在城市的街道上却只能被限制住,顿挫感很重。但好看却也是真的好看, 谢钦淮的车是墨绿色的流线型,内里的舒适度和体验感也都很好。
路过一处米字型街口的时候,等红绿灯的时间要比平时更长。
那人手搭在方向盘上, 眼睛平视着前方。
宁桃则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不时往窗外面看一看,以缓解内心的些许尴尬。
“你是不是结婚了。”
突然, 她听到旁边的那人问。
谢钦淮的声音很平淡, 语气也是偏肯定的, 而不是疑问。
“嗯?”
宁桃回过头来,在想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然后才解释说:“嗯,是领证了,但是还没有办婚礼。应该也就是今年吧。”
她如是回答。
谢钦淮应该是看到她住的地方换了位置,所以联想到的吧?
宁桃猜想。
而此时,绿灯亮了。
谢钦淮在此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跟她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车内的氛围一时又有些僵住。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他身上突然变得很冷,好像正在往外冒着冷气似的。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宁桃还算比较会看人脸色的人,也能明显感受到周边环境和气氛的变化。她直觉谢钦淮有些不高兴,而且就是在她说了自己结婚之后才开始不高兴的。
难道是她又多想了吗?
其实左右不过男男女女那些事,她又不是傻子。
之前也想过很多次谢钦淮到底是不是对她有那方面意思。然而对方又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
何况俩人接触也不算太多。
她也怕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对方也只是把她当做普通的朋友。
那未免过于尴尬。
可此时此刻,谢钦淮的反应又的确不太寻常。
这不应该是一个把她当做朋友的人,在知道她领证之后的正常反应。
有些过于冷淡和平静,甚至还有种莫名负面的情绪。
她形容不出来。
但即便宁桃现在朦朦胧胧意识到了什么,她也没有办法说,只能同对方一样保持沉默。
因为他也什么都没说。
或许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对两个人都好。她就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一路无话,过了十几分钟便到了门口。
谢钦淮把车停下了,但又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以至于宁桃就也没有下车。两个人都在前面。
直到谢钦淮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冷静与凝滞。
“我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
宁桃脑子灵光一转,立马转过头来,有些惊讶:
“这么早就要相亲吗?!”
她确实很惊讶。
一是惊讶于现在怎么都这么早就要相亲;二是惊讶于连谢钦淮都有这种苦恼。
但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又有些讽刺:
“跟你比应该不算早了。”
对方一句话就把宁桃噎个半死。
确实,对方还只是相亲,八字没有一撇。自己这个都已经尘埃落定领证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早。
“那你过几天去吗?”她问。
谢钦淮嗯了一声。
宁桃抿了抿唇,想要说些鼓励他的话,可又发现自己嘴笨的说不出来。
“那等到时候去了看看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就当是应付家里,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也不亏。说不定长得很漂亮呢。”
她想了半天才说说。
对方没回话。宁桃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无趣。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上去啦?”她问。
见对方点了点头,宁桃便开了车门从旁边下去了。
但不巧的是,就当她刚下车站在路旁边,正要帮谢钦淮把车门合上的时候,却恰好看到有一道很亮的车前灯打过来。
本来还没有什么的,直到她向那光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很快呆在了原地。
浑身血液也在片刻间的凝固——
因为当瞳孔适应了光线看去时,她终于越过刺眼的光亮看清了前灯后面的车身。
那是她很熟悉的,郁景和的黑色路虎。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不走运?
好像各种不赶巧的坏事都能被她碰上一样。无论多小的概率,无论多么戏剧化的事情,就总是能在她身上发生。关键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自己和谢钦淮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紧张,很慌乱。
就好像自己真的出轨了一样!
宁桃呆立在原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但那辆车却几乎没有在她眼前停下,只是打了两下车灯然后便从她眼前转弯,进了小区大门。
她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那我就先上去了,谢谢你。”
女孩儿对谢钦淮说着,然后便匆匆忙忙合上了上门,往家里的方向跑去了。
仍然坐在车里的男人看着宁桃一脸焦急地小跑着往里面赶的样子,眼睛在原本就黯淡的光线下已然看不出清楚原本的神色。
直到看不到了,他仍在那里坐了一会儿。
随后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而另一边,宁桃原本要去找郁景和的。
她知道他车位在哪里,可到了的时候却只看到了车,没有看到郁景和。
就这么前后脚的功夫,他就已经上去了吗?
这样想着,宁桃心里就有些不安。
可当她坐了电梯回家打开门时,家里面却是一片漆黑的——
郁景和没有回来。
可是他车已经停在下面了啊?
那他人去哪里了?
女孩儿皱了皱眉,开了灯,在玄关处换了拖鞋然后便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时不知道
怎么才好。
郁景和刚刚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
楼下门口的光线那么暗。而且郁景和的车也没有停,直接就转弯开进去了,应该是没有看到她的吧?她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再说,看到了又能说明什么?
虽然谢钦淮的车是有点显眼,但是现在有钱人闲着无聊出来跑滴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吧……宁桃在心里疯狂的安慰自己。
可郁景和究竟去哪里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才风声鹤唳。
宁桃一旦把郁景和没有直接回家和刚刚楼下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就总感觉有些不对,也推翻了自己安慰自己的说辞。
而正当宁桃犹豫着,要不要给郁景和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站在原地看着大门被打开,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门外。
那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合身又好看。手上拎着两袋子东西,正拉开门进来。
郁景和刚刚应该是去买了东西。
他手上拿了一袋蔬菜和肉类,另外一个袋子单独装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凤梨。
宁桃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或许刚刚郁景和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没有马上回来应该也只是放了车之后,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买东西了。
“我们今晚吃什么?”她问。
郁景和换了鞋,拎着东西从门口过来。
但他却只是径直从她眼前过去了,去了厨房,并没回答她的话。
宁桃忍不住跟在他后面也去了厨房,然后便在他身后看着。
她看着郁景和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该放到冰箱里的先放到冰箱里,一会儿要做了的东西也放到水池里准备清洗。
她一直都很喜欢看郁景和做饭的样子。
与其说是做饭,倒不如说是他认真下来做一件事时候的状态与神色。
但郁景和今天真的太反常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这让宁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重新不安起来。
郁景和到底是不是看到了?
可谢钦淮都换车了啊,就算他之前看到过跟现在的这辆又不一样。应该也对不上谁是谁吧?再说刚刚谢钦淮坐在车里,他不可能看到车里人长什么样子的。
宁桃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一直紧提着的心也又被自己说服的稍微安稳了下来。
“我玩完就回来了,好久没玩过剧本杀了,还挺有意思的。”
“下次等你有时间我们也一起去玩吧?”她说。
郁景和没说话,也没搭理她。
他把绿油油的芹菜洗好了放到案板上,微微低头,然后切成了一段一段的。
那双白净修长的手,就算拿菜刀的时候也显得那样漂亮。
等宁桃话音落了,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切菜的声音。
他不说话,宁桃的不安便又开始作祟,且有愈演愈烈的意味。
女孩儿抿了抿唇,上前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腰,耍赖皮似的将脸贴在他腰背后面的位置,然后便像牛皮糖一样不动地方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很快,自己的手就被对方从前面轻轻的解开了。
“别闹。”
她听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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