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怀确实不喜人多,此时脸上挂着的笑意已经淡了下去,清冷的目光落在某处,修长的手拿着茶盏,像是在把玩。
那处人似乎察觉到了目光,抬眸看过来,宿白怀只是一笑,轻挑眉看着他。
大殿载歌载舞,欢声一片,群臣举杯欢庆虞贵妃生辰快乐。
宿白怀懒洋洋的起身,装模作样的举杯,客套场面走完后,他撑坐在宴桌上,兴致阑珊的偏过头,似乎是在和谁的轻语。
“有些乏了,宴请什么时候散去啊。”宿白怀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俞柳溪对他传音道。
“师尊且耐心等等。”随后俞柳溪瞥了一眼台上美人齐舞,带着试探性的问道。“师尊怎会无聊,台上不是有美人齐舞吗?”
宿白怀狐疑的看着他,“不感兴趣,这有何好看的 都长得一个模样。”
要是他们当场来段社会摇,兴许宿白怀还能嗨起来。
“哦。”
不知是不是宿白怀的错觉,他总觉得俞柳溪这声气词说的很欢快。
中途,宿白怀装作不经意间扫过南湘王那边好几次,但都没瞧见他有什么动作。
老狐狸挺能忍。
宿白怀嗤笑一声,下一秒就看见南湘王的贴身侍卫走过来在他耳边私语。
看来是宿白怀说早了,前一秒还说挺能忍,下一秒他就按难不住了。
“此话当真?”南湘王脸色温怒,说话的音量都拔高了不少,惹的群臣齐齐看来。
皇上有些不悦,叫停了歌舞,蹙眉看向南湘王。
“千真万确,王爷这是先前王妃与他人来往的书信。”
宿白怀挑眉,坐直了身子,视线从南湘王身上移到了宿怜身上,宿怜脸色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湘王。
“你在胡说什么?王爷妾冤枉啊!”宿怜瞪着眸子,错愕的看向南湘王。
“大胆,大喜的日子怎的在此胡闹!”皇帝大吼着的拍着桌子,撤走了歌舞者,语气中是属于帝王的震怒。“你,方才说什么给朕重复一遍。”
皇帝指着南湘王身边的侍卫,神色难看道。
侍卫听到此话一把子跪了下去,手中的书信举高,“奴…奴前日瞧见王妃与其他男子私通,那时人影模糊,奴才不敢确认只是觉着身形像。”
“禀告王爷后,奴暗中查看,竟截到了如此……不堪入目的书信……”侍卫磕着头,肘关节撑着地上,手捧着那封书信,语气都弱了不少。
“果真有此时?”帝王神色严肃的看向宿怜,后者则是跪下否认。
“陛下,事实如何,不妨一看便知。”宿白怀理了理衣袖,忽的站起朝皇帝行礼。
皇帝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身边的太监很识时务的俯下身去接那封书信。
南湘王挑眉看向宿白怀,似乎有些诧异,这人为何不担心,而下一秒他的诧异就得到了证论。
只见皇帝站起身来,将信纸撒了一地,震怒的拍着宴桌,要不是有皇后扶着,皇帝险些直接下场去踹他。
“好啊,好啊,一个两个都想谋权篡位是吧?”皇帝叉着腰,险些被气的心梗。“我念你是我胞弟,便留下你,没成想,你既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举,还预备谋反!”
这话一说,南湘王纵使再不解也反应过来了,他跪在地上,面上的淡定散的一干二净,脸上的神情被惊恐代替。“臣弟冤枉啊!”
“冤枉?这一桩桩一件件,有何冤枉了你?”皇帝冷笑一声,南湘王爬上前去看那信纸。
脸色一变,瞬间瘫坐在地上,随机恶狠狠的看向宿白怀,“是你,是你买通了身边小厮调换了书信!”
宿白怀笑了笑,“王爷何出此言,这一桩桩一件件当真是没污蔑你,我若是不出此下策,我家阿姐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在下不懂,阿姐是如何得罪了王爷。”宿白怀将散在地上的其中一封书信捡了起来。
“王爷与太尉行苟且之事便也罢了,还要在心中诋毁我阿姐?”宿白怀将信摊开,在座的群臣分分发出讶异的惊呼。
南湘王更是脸上神情恍惚,随后发了疯一般站起来扑向宿白怀。
只是还未近身,便被俞柳溪拦住。
“来人,给我把这个通敌谋反,不知廉耻的叛徒给我压入大牢,还有信中涉及到的几位大臣,以及太尉!给我压入大牢,严刑审问!”
“是!”
禁卫军乌泱泱的进来,将南湘王擒住,片刻后大堂之内便恢复了平静。
皇帝叹出一口长气,随后才开口,“此时宿氏兄妹立大功,赏黄金万两,听闻宿怜乃官妓之身,朕今日便为了剔去了这等身份,此后乃民身。”
宿怜欣喜磕头,“谢陛下!”
这等闹剧结束后,这宫宴也是没了兴致,皇帝悻悻的遣散了奴仆,挽着贵妃离去了。
宿白怀借着身体不适的原由,也早早脱了身,此时正在客栈下喝着茶。
不过短短半日,南湘王私通太尉,意图谋反这件事便传过街巷,市井中人嗤之以鼻,霎时唾骂连天。
南湘王最看中声誉,若是被他知晓自己被这些人编排,怕是要气上西天。
宿白怀撑着下颚,今日的天气格外的明媚,一阵清风拂过,吹的沁人心脾。
“这几日在京中耽误太些时间了。”宿白怀手里把玩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是时候该走了。”
只是话音未落,宿白怀眉心微蹙,捂着胸口毫无预兆的竟咳出一口血来。
体内的禁制隐隐松动,一股灵力横冲直撞撞得宿白怀生疼。
俞柳溪看着宿白怀咳出的血,慌忙的去扶他,“师尊,您没事吧?”
“无碍。”宿白怀摆了摆手,被俞柳溪扶上楼后,双腿盘膝而坐,生生将那一股灵力压了下去。
“你觉着,你还能强撑多久。”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响起,在宿白怀境神中看见了黑袍男子,那人一样带着面具,嘴角上扬似乎看见宿白怀这副模样很开心。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宿白怀扯出一抹笑,猛地站起身来,甩出一股灵力将屠悯的分身打的散去。
[玩家宿白怀,声望+25,目前声望45。]
宿白怀微愣,这波逼都能给他装到,他还真是牛逼。
等到缓缓睁开眼时,就看见俞柳溪神色慌张的守在自己床边,见自己醒了俞柳溪慌张的握住他的手,“师尊你怎么样了?可有感觉不舒服?”
“我没事,有些饿了,你吩咐嘱咐去弄点吃食吧。”
俞柳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的下楼去了。
等到俞柳溪走后,宿白怀才发觉自己扯了个什么谎,自己早已到达辟谷境界怎可能会饿。
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支走俞柳溪后他拿出先前屠悯留下的檀木盒子,仔细端详起来。
他知道服下这东西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而自己体内的禁制则是开始松动,倘若不想办法他便会爆体而亡。
宿白怀望着檀木盒子,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收进去。
死就死吧,多做点善事,就有积分重生了。
等俞柳溪进来时,自家师尊正在床上躺尸,还时不时叹口气。
俞柳溪把刚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给宿白怀端过去,宿白怀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喝粥,眼底尽是忧愁。
“师尊发生何事了?为何满面忧愁?”俞柳溪颇为担心的询问。
“没事。”宿白怀喝着粥,看着俞柳溪望向自己的瞳孔,漆黑又深邃一下竟有些于心不忍。“无非是体内禁制略有松动,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能让他师尊爆体而亡的事。
俞柳溪咬了咬下唇,暗暗发誓定不能让师尊如前世一般。
“师尊……”俞柳溪哑声开口,“先前妖族送来的丹药可否能保师尊平安?”
“俞柳溪。”宿白怀放下碗来,直直的看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喊俞柳溪的名字。“我说过,那丹药不能用。”
俞柳溪低下头,语气沉闷,“是弟子失言了。”
宿白怀不明白,原著里俞柳溪分明是最厌恶他人勾结妖族,为何现在俞柳溪竟把注意打到那丹药上面了?
还真是徒儿心,海底针。
“好了,为师也不是责怪你,妖族定没那么好心,那丹药能不用便不用。”宿白怀摸了摸俞柳溪垂下去的脑袋,看着他那委屈样,语气都放软了一点。
“是弟子的疏忽,没想到这点。”俞柳溪开口,眼底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收拾东西,我们今日该走了。”
快些收拾完东西,宿白怀就领着俞柳溪付完房钱离开了,只是在即将出城之际,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位不速之客穿着上好的绸缎,手里拿着锦囊递给宿白怀,而俞柳溪则是双手抱胸眸色深沉的看向他。
“怎的,你家小弟子是在怨我没送礼他?”沈降眉眼弯弯,笑的极其好看,但这幅模样落在俞柳溪眼里确实一副挑衅样。
“怎么会,九皇子能来送我们,都是我们的荣幸了。”宿白怀笑着开口,余光瞥见俞柳溪果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