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队镇守宴厅搜查内外,程易山自行离开,动静引起他人不安。但更重要的问题是他们是如何成功越狱,除非有人内部协助,关于间谍的流言可能所言非虚。赵海生摸摸衣兜,想到没带火,却碰见罗恩。
罗恩喊她:“奈尔小姐。”站在身旁低头捣鼓相机,自说自话,“后面有人越狱,我怀疑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你肯定也这么想,是不是。”
赵海生额角青筋跳了跳:“没。”
罗恩问:“奈尔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虽然早知道罗恩平日经常装好脸见人就夸,但这美话听起来,还真挺高兴,她笑道:“罗恩先生怎么不邀请你的助手一块跳舞,可别总顾着工作。”
罗恩回答:“那位女士比我还忙。”顿半会儿,目光聚集在宴厅西侧,再奇怪地发出一声疑问,“我瞧见有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去。”
赵海生随之望去,已有成队士官赶往西厅,罗恩嗅到独家,一个劲地赶,赵海生觉得自身精力没有充沛到牺牲自我冲锋陷阵拿取独家的程度,所以她跑了,最后却被罗恩硬推回去。
西厅严防状态,好些列队的士官手持枪械巡查,罗恩思忖道:“现在这西厅里面有官员在开会,怪不得,看来消息早泄露了,难道营地里有他们的人?嗨别乱走,我得保证你的安全。”急忙跟上脚步。
“罗恩先生真体贴,但你不用保证我的安全。”
“我觉得跟着你会有线索。”
赵海生笑道:“罗恩先生这意思,怀疑我是间谍?”
“想过这可能性,别介意,毕竟布若战区也就个别人活着出来,你算一个,那位得了精神病的查理算一个,我想想还有谁。”
赵海生有些无语:“你开什么玩笑,幸存者不是有很多。”
她拐进会议楼准备绕着离开,被后头军官一声喊住:“站住!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罗恩递交记者证和通行证:“长官,我们是随行记者。”
“记者也不能随便进来,想吃牢饭是不是?”军官态度凶狠,就要擒人,怎料侧方一记爆炸,寒风涌入内室,军官吼着命令全体注意,吹响口哨,他们随着涌动人群直奔左侧,只见西殿大门被轰开,地面凹凸不平泛着刺激烟火,但仍旧没有恐怖分子的踪迹。
前方甘纳的军士长怒到破口大骂,说这么多人还抓不住。
烈火熄灭已是夜十一点,东殿宾客安然离宴,这边情况平稳,军方总算抓到那两个藏在暗道的囚徒,还是守卫军逮的,罗恩松了口气,摊摊两手:“以为能做什么大事,最后还不是被抓到了。”
赵海生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罗恩问:“哪里不对劲?”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刚说完,赵海生打了喷嚏,入口被爆破的原因,凛冽寒风灌进内室将她四肢吹得发僵,罗恩的意思是可能对方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毕竟安鲁已经全军覆没,没了退路他们能怎么办。她说:“嗯,但不找到间谍很难保证这里安全。”
“你确定有他们的人吗?”
赵海生点头:“罗恩先生,为了我们无辜百姓的性命安全,还是早点撤离现场吧。”
“当然不行,得通知军队。”
没想到她能见证罗恩舍生忘死的一天,佩服回答:“我都想到了那些士兵怎么可能想不到。”赵海生昂昂下巴,罗恩顺着视线望去,只见里兰中尉带着一群人再次展开围剿搜捕行动,因为安鲁军的旗是他摘毁的,困境是他带人冲锋,这回囚犯逃狱还是他抓的,甘纳部分政府军已开始逐渐认可守卫军,没了闲言碎语的阻挠,里兰办事顺当很多,即使还有些人嘴巴子乱嚼舌根。
她准备离开瑞雅,可惜斯诺在忙,同时间的蒂娜也在筹办工作规划,赵海生进了趟会议室瞧眼蒂娜,蒂娜正和一群人讨论要事,桌面一堆乱糟糟的文件书籍,烟雾满天,呛得很。但很快,她察觉到异样,一个人低着头直逼蒂娜,那个人从手里掏出了刀刃,她冷静地往前走,如果大喊警告,对方可能会气急败坏直下杀手。
男人瞄准蒂娜的瞬间,她抡起圆桌上烟灰缸狠狠砸向对方手腕,腕骨断裂,男人痛叫一声,握着刀柄再度对准蒂娜,赵海生直扑,将人压下地面后扼制刀头,男人气急败坏,打了她一拳,当时一堆人涌过去压住刺客:“抓住他!”
大胡子军士长说企图偷袭众议员的人位属政府军,真实身份却是克洛克的间谍,望向赵海生,笑了笑:“原来你和蒂娜小姐是朋友,刚才是他们失礼。”说的是半小时前随意进入西厅这回事。
赵海生摇头:“是我们没规矩。”
大胡子咧嘴笑道:“完全没有。对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说。”
她问:“有打火机吗。”
大胡子摸摸口袋:“只有火柴盒。”
1月24日。天还没亮,吹拂的寒风盖耳,掩住周围所有声响,拉姆加特尽管得到解放,然而这次意外同时在警示所有人,战争的随时爆发性。她倒没想到会在拉姆加特碰上鳄鱼,得知道那种地下组织像老鼠似的躲着可贼了,根本抓不住尾巴。
赵海生没有继续推测,掐灭烟蒂后昂首吹出阵烟雾,已是天明,她摸摸微肿的脸,想着得回去冰敷,转头瞧见路口一支解散的军队,士兵三三两两地走了,她郁闷地叹口气:“怎么还没出来。”
“如果说的斯诺,他还在南厅的军事发布现场。”
赵海生笑道:“我以为你们下午离开,怎么现在散了。”
“没我们的事。”
“不气吗,功劳好像都被他们占了。”
“这没什么。”程易山侧目望去,对上她沉静的眼,抬手蹭了蹭脸颊,“是有点。”
赵海生倒笑起来,背靠着寒冷墙壁,指腹磨蹭了火柴盒,脸颊处那点火辣感已经消退,就是还有点疼,程易山问她还疼不疼,她说:“不疼。”
程易山说:“实话实说?”
赵海生说:“实话实说,还有点疼。”
“我觉得你很厉害。”他反倒诚恳评价,“上回火车炸弹也是你发现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参军可惜了?”
“是有这个想法。”
她得意地挑挑眉:“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以试试。”
程易山平静三秒:“四点都起不来的人还是算了。”
“……”赵海生嘴角微抽。一辆军用车停在路边,程易山打开后车门,侧身望着她:“继续等还是和我一块回去?”
赵海生嘴硬道:“等人。”反正脾气上头谁也劝不住。
他问:“肿脸被别人瞧去怎么办?”
赵海生瞥他眼:“就这么办。”
程易山竟笑起来:“上车,你就不饿吗。”
晚餐好像还真没吃几口。赵海生感受到饥肠辘辘,只能上车,等背靠座椅,却见他也有坐后座的打算,她喂声:“你坐前面。”炸毛的猫似的,看来还没消气。
淤青般的空逐渐转明。赵海生换回厚实毛衣,套了条灰运动裤后就往沙发上躺,程易山敲门进来,端着盘食物以及医疗用品,听她问一句:“有没有打火机?”
他将餐盘端到桌面,直接坐在地毯上开始捣鼓消毒药水:“右手递过来。”
旁边的赵海生翻翻身,手递过去的时候,却无意识打了他一巴掌,转过脑袋,见他有些懵逼的表情,当时没忍住,噗地笑一声,捂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程易山却觉得是故意的,凉凉瞥她眼:“请你好好地递过来。”
赵海生这回好好地递了过去。
当时与刺客搏斗时被刀刃意外划破皮肉,她当时简单包扎了还是没成功止血,程易山眼尖地瞧见了,帮她好心上药,反被打了巴掌,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他还是问了句:“你讨厌我吗?”
赵海生看向他,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却问他:“有打火机吗?”
“有关系吗?”
“有啊。”赵海生也坐到地毯上,“你有打火机我就不讨厌了。”总觉得像孩子之间的对话,这让她颇为有趣。
程易山摸摸裤兜,还真把打火机给她送过来了。
赵海生呆呆地握着:“还真有。”
他说:“我做的。”
她惊讶地噢声:“真厉害,你还会什么?”
“针线活。”
赵海生没想到一大男人居然会针线,见他视线笔直且期待地瞅着自己:“……好厉害。”脸面却感觉到一阵冰凉,程易山正用冰毛巾贴着她的脸,她说,“你做的还是还给你吧。”
“不用。”
“真的?”
程易山换了毛巾角度:“但你得少抽点。”
“我挺少了。”赵海生仔细瞧着铁质打火机,见两面各自刻着山与海的简略图,久而久之,她笑着说,“我原先那只没了,想着得时刻备着,万一哪天遇上敌人围城,还能用它点炸弹是不是?”
男人搁下冰毛巾后竟问她:“没油了怎么办?”
赵海生捧腹笑起来。
他说:“我在说正事。”
她摆摆手:“怎么可能没油。”
“像你这样每天四五根怎么可能还有。”
“我哪有每天四五根,现在一个月半包都还没结束。”
程易山瞧她良久,将蘸着药水的棉签涂到了右手掌心,力道还挺重,她就问他了:“你这是来救我的还是害我的?”
他就回她了:“我还能害你吗?我当你祖宗供着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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