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刚好抓到了柳枕清的肩膀,一声低呼的疼,瞬间让霍风冽脸色一白,赶紧松手。

    “清哥,你肩膀……”霍风冽着急道。

    听到霍风冽这么一问,柳枕清有些懵了,这家伙忘记他肩膀受伤了?

    柳枕清脸色一阵难堪,霍风冽还以为伤口出问题了,起身就要去找大夫。

    但是被柳枕清拦住。

    “我没事,二狗,我问你,昏迷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霍风冽一愣,“是看见你跳入水中,我想去救你……”说到这里,霍风冽微微蹙眉似乎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柳枕清嘴角抽搐,“之后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了?”

    霍风冽脸色严肃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是因为我让清哥受伤的吗?让我看看你的伤……”

    看霍风冽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柳枕清顿时一阵郁闷,哪里敢让他看伤口啊,那伤口旁边还有霍风冽留下的咬痕呢。

    咽下一口老血,柳枕清也只能说霍风冽失控杀了两个恶人之后晕倒被他带来这里遇到越煦浅的事情。

    “越煦浅?!”霍风冽十分惊讶。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醒了?刚好药也好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给你喂进去。你这家伙防备心还是那么强,刚刚药浴的时候,大夫要给你喂人参,嘴巴死活不张开。”

    随着调侃的话语,越煦浅一身白衣出现在门前,亲自端着药走了进来。

    而听着这话的柳枕清不由的尴尬起来,就说嘛,这种……这种记忆干嘛留给他一个人啊!烦死了!

    霍风冽见到久违的儿时玩伴,面上难得出现不同的神色。

    “先喝药。”越煦浅走到床边,递上药碗。

    霍风冽接过碗倒是没有直接喝,而是先开口道:“煦浅,能否叫一下大夫。”

    此话一出,柳枕清和越煦浅立马担心是不是霍风冽不舒服。

    越煦浅刚要派人去请大夫,就见霍风冽转头直直的看向一旁的柳枕清,“让大夫再看一下你的伤。”

    越煦浅一愣,看向同样愣住的柳枕清。

    柳枕清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现在都不疼了,无碍的。”

    霍风冽拧眉似乎不赞同的看着柳枕清,而越煦浅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按照他对霍风冽的了解,若是换做自己伤口痛一下,但是表明不需要大夫之后,霍风冽就不会再多嘴,关心的度都是点到为止,可是现在对柳枕清却好像过度了。

    之前昏迷了都还口口声声喊清哥,他自然知道霍风冽喊得是哪个清哥,这一会儿又对另一个柳家公子满心担忧,这?

    见霍风冽还一副想规劝的样子,柳枕清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想等他好一点再慢慢质问,这一会儿,柳枕清逐渐冷脸道:“比起霍兄,我肯定是没问题的,若不是请名医好好看了一下,我都不知道原来霍兄的旧患这么严重,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听霍兄提起过。”

    霍风冽一僵,见柳枕清微微眯着眼,明显是记仇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乖乖闭嘴低头喝药,一边还试图为自己辩解道:“我带了大嫂做的药,没事。”

    他自然知道普通的大夫若是能看出他的病情,大概会是什么样的描述,他知道柳枕清一旦听闻必然会生气。

    可是他不想让柳枕清担心,他很了解柳枕清,这个人最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若是知道他的病情,柳枕清一定会苦恼自责自己没有好好学医术,然后日日记挂在心中,他不想增加柳枕清的内心负担。

    “没事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柳枕清不悦道。

    越煦浅也严肃了起来,道:“风冽,你也别瞒着我们,名医检查过你的身体,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我们,你因为受伤病情加重,情况真的不算乐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霍风冽面对两人也只能坦然道:“其实我这次南下也打算顺路去见大嫂的师父。”霍风冽说道这里看了柳枕清一眼。

    柳枕清不由松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

    “那个传闻中的神医吗?”越煦浅问道。

    霍风冽点头,“我现在的病情还算可控,短期内不会出问题,这次也是意外碰到了诡异的高手,所以……别担心。”

    霍风冽说别担心的时候,越煦浅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结果眼神甩过去时根本没人接。

    只看到他兄弟满眼纯良的看着柳枕清,仿佛带着细微的讨好之意。

    原本还担心霍风冽身体问题,但是这一会儿注意力还是被两人的相处模式转移了,这还真是越发看不懂了。

    柳枕清垂眸思索一下就道:“那查案的事情就暂缓吧,我们先去替你治病。”

    霍风冽却皱眉道:“可以同时进行,如今我们被人追杀,证明对方急了,此案不能耽搁,你应该知道。”

    柳枕清却坚定的摇头,他当然知道,若是以往他绝对不会这么感情用事,但是这可是关系到二狗的生命安全,他已经不是柳相爷了,什么都没有他在乎的人重要。

    见两人这般僵持,越煦浅就道:“不如把地址给我,我派人去请过来,反正你们正好要在此处养伤。”

    “神医前辈不会轻易出门问诊,就算是我也只能登门求医。”霍风冽解释道。

    柳枕清想了想,就道:“我写一封信给神医,他看了说不定会来。”

    越煦浅惊讶的看着柳枕清,觉得这口气未免大了点,霍风冽都请不来的人,他一封信就能请来,不由的给霍风冽一个眼神暗示。

    霍风冽却犹豫道:“难道你想……”

    柳枕清知道霍风冽肯定猜测是不是他要向师父公开身份,只是笑着道:“神医前辈虽然讨厌人情世故,但是痴迷医术,我看过一些新奇的医治手法,可以写给前辈看看,前辈感兴趣自然会前来。”

    虽然没有继承师父的衣钵,但是怎么忽悠师父,柳枕清门儿清,治病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下。

    越煦浅就道:“对了,你们一直说的案件是什么?跟前不久流传过来的几桩大案有关吗?”

    连续两个月多起大案可是让百姓们津津乐道议论纷纷,都夸当今皇帝呢。

    两人对视一眼,霍风冽率先问道:“煦浅你为何会来这里?”

    越煦浅道:“探亲啊,这里本就是我亲戚的别院。”

    “那你对这里熟悉吗?”

    “这里的河鲜做的不错,常来。算是很熟。怎么了?”

    霍风冽这才开口解释他们怎么追查到这里来的。

    只说了钱的去向问题,倒也没有提到反贼。

    但是越煦浅却突然开口道:“这么巧?不会是……要造反吧。”

    两人皆是一惊,询问越煦浅为何这般说。

    越煦浅眼中闪过寒芒,道:“阳昆府别的没有,矿山倒是不少,采矿,运矿,打铁,造武器,需要不少钱,这两年,阳昆府有一个人突然变得招摇起来,而且来往的车辆多数跟通茂州有关。前后一联系,用贪墨的钱私自打造武器,不是造反是什么?”

    “什么人?”霍风冽问道。

    越煦浅冷笑一声道:“一个没落了几代的皇亲国戚,祖上曾有一位公主,现在称号齐阳候。”

    齐阳候,两人都没有听过,果然是够没落的。

    “此人贪财好色,没啥本事耐心,拿着月俸不够花,又没权力,没生财之道,就是野心不小,成天做梦,大概一两年前突然就开始买矿山招铁匠,钱流水式的花掉,却不见什么成品出来,不过侯府倒是过得日渐奢靡,我同他在风月场所也算是交际过,办点简单的事情还行,实际上蠢货一个,感觉不像是还能确定你们行走路线,安排刺杀的聪明人。”越煦浅简单一分析就道:“所以他身后应该还有人。”

    柳枕清和越煦浅思维一样的快,直接道:“我们得知道那些被打造出来的兵器最后是运送到哪里。”

    而那里必然最有可能是反贼聚集地。

    “好吧,既然你们都受了伤,这件事情,我替你们办了,你们好好养伤。”越煦浅随意的说道:“而且既然有人要杀你们,最好借此次机会隐蔽行踪,别抛头露面,尽可能在伤好之前,别离开这别院。”

    柳枕清从简单的几次相处和聊天中,能感觉到越煦浅这孩子成长的十分不错,办事有条不紊,反应迅速,头脑也精明,所以不反对把事情交给他办。

    “那就交给你了。”霍风冽见柳枕清没反应,就点头应下,显然也是信任越煦浅的能力。

    越煦浅说道这里,就笑着道:“柳公子,我想跟风冽单独聊聊。”

    霍风冽刚想说不必避讳,柳枕清就先起身道:“正好,我去跟贺兄他们交代一下我们的计划。”

    霍风冽听闻就点头。

    直到人离开,越煦浅才开口说了一些正经事,询问霍风冽在京城的情况,询问皇帝对他这个镇国大将军现在的态度,为什么会南下接手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案件,是不是真的有反贼。

    能说的霍风冽自然会说,但是皇帝的密令肯定是不会对外说的,越煦浅看着霍风冽不开窍的样子道:“你们霍家人真的是……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柳公子吧。”

    “什么?”

    “你还问我什么?你身边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人,关系亲近成这样,而且这个人还姓柳,按照辈分来说……他跟柳枕清应该是堂兄弟一类的吧。”越煦浅摸着下巴道:“你们两究竟是什么关系?”

    霍风冽面无表情的看着越煦浅,越煦浅还是了解霍风冽的,每当他这样看着人,嘴角向下的时候就是不愿意多说。

    不过越煦浅可不是轻易能打发的,“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因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突然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个爱慕你的小公子,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除非你……”

    “谁说他爱慕我了?”霍风冽却直接打断道。

    越煦浅一愣道:“京城传闻……”

    “他失忆了,不是曾经的他,他也不喜欢我。”霍风冽直截了当道。

    越煦浅挑挑眉,他的判断可不是传闻这么简单。

    不过见霍风冽说的这么笃定,越煦浅越发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试探道:“不喜欢,那他一个富家公子辛辛苦苦跟着你们冒险?”

    “他本就是要南下,家里的事情牵扯到了一点案件,而且……是我勉强他留下的。”霍风冽说道这里脸色有些沉了下来,早知道如此危险……

    霍风冽发言倒是佐证了越煦浅的某些猜测,霍风冽这种人还能勉强某人留在身边?

    虽然相处不多,但是这个柳公子给他的感觉的确跟柳枕清挺像的,所以是霍风冽终于忍耐不住痛苦找了个替身?

    这也不太像霍风冽会做的事情,但是越煦浅也真的是没有其他合适的猜测了,不过霍风冽说那人不喜欢他,越煦浅是有些不相信的。

    越煦浅跟白溯某些想法很类似,不管是什么原因,若是能让霍风冽不再孤独终老,都是好事。

    越煦浅正胡思乱想,突然霍风冽开口道:“对了,你说的亲戚是谁,我明日去打声招呼吧。”

    毕竟越家和霍家联姻多,很多都是远亲。来了,占了人家地方养伤,不打招呼肯定是不合适的。

    越煦浅突然挑眉一笑道:“没事,熟人,她若是得知你的情况,就会来探望你的。”

    “熟人?”

    越煦浅微眯着眼睛道:“是我小姑啊,你小时候见过的。”

    霍风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不自在,“原来是小姑。”

    越煦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瞧你这表情,难道还吃着远古陈醋?”

    霍风冽脸色僵了。“没有。”

    越煦浅就差捧腹笑了,若不是小时候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霍风冽表现的太过明显,越煦浅也不会发现他的竹马野心这么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姑早就嫁人了,那人当初不给她回应,她也不会像某人这么傻毫无希望的痴等多年。”

    越煦浅瞟了霍风冽一眼,见他神色竟然变化不大,看来心理状态的确好了很多,没有那么偏执了。也许还真是替身找的好。

    “前几年姑父去世,小姑一人带着孩子独居这里,我就时常过来探望。对了,前不久霍大嫂似乎也路过这里,她们还见过面,没想到转眼你就来了。待你恢复的差不多,我就让她过来。”

    “不,我去探望她就好了。”

    “也行,毕竟还有其他客人在,见面多有不便。”越煦浅点头道。

    另一边,柳枕清又来到隔壁院子,进门之后就看到一样的画面,若不是贺阑那张俊脸鼻青脸肿,柳枕清都要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

    “怎么了这是?秦兄打得?”毕竟在这里,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对贺阑这般出手。

    贺阑坐在台阶上叹了一口气道:“你说我冤不冤枉,我只是想要帮他上药,他竟然打我,老秦简直没良心。”

    这话刚刚说完,后面的房门就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愤怒的砸了过来,看来秦予是醒着的,而且听到他们说话了。

    柳枕清嘴角抽搐,感觉他们又恢复成原本的相处模式了,只是贺阑帮忙上药也是好心,秦予干嘛这么生气,难道是……被迫发生过那种事情,所以心理还膈应着?

    若是两人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只是兄弟,那……的确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尴尬。

    “我劝你这段时间还是少惹他烦。”柳枕清干笑道。

    “我冤枉啊,你是没看见,我关心护他像儿子,他不开心打我像孙子。”

    “就你这比喻,打你不冤枉。”柳枕清真的是被贺阑的脑回路给无语到了,他是不是故意惹秦予生气啊。

    果然里面又传来砸门的声音。

    “别砸了,这里是别人家的门,砸坏了要赔钱的。”贺阑吊儿郎当道,说完就询问柳枕清道:“你不是回去守着战渊吗?怎么来了?”

    柳枕清道:“哦,霍兄醒了。”

    话音一落,贺阑刚要惊喜问话,就听身后房门猛然打开,秦予站在门口。

    贺阑一惊,跳起来道:“你怎么下床了,大夫说了你不宜走动。”

    之前打他出来就算了,之后一直在外面用拌嘴的方式陪伴秦予,秦予都没有气到下床打他,怎么这一会儿出来了。

    秦予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贺阑,直接问道:“战渊醒了?伤势如何?”

    那关心的语气瞬间让贺阑心里一阵别扭。所以是一听到战渊的消息,就赶着下来了?在里面躺着难道听不见?

    柳枕清将治病的计划和拜托越煦浅帮忙调查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战渊的身体要紧,其他都可以靠后。”秦予开口道。

    也准备这般说的贺阑一听秦予说了相同的意思,顿时嘴里不是滋味了。

    秦予和贺阑遇到正事还是该说啥说啥。

    秦予皱眉道:“打造兵器……若是真的,的确像是造反,不过完全交给越家?”

    这话说起来讨厌,但是秦予是东厂出生,除了自己认同的人,其他人哪怕再有关系的身份,他也本能的多一分防备。

    贺阑自然懂得秦予的心理,“我伤势轻,陪着一起行动完全没问题,而且他们也需要一个知道详细内情的人,否则遇到突然情况都不知道该注意哪一点好。”

    秦予听闻贺阑的主意,就点头。

    贺阑突然见秦予对他有回应了,莫名感觉有些激动,直接道:“老秦你回床上躺着吧,站得太久了,我现在就去找越公子把计划敲定。”

    秦予一愣,动了动嘴,想说贺阑的伤其实可以再养两天,不用急于一时。

    柳枕清却道:“越公子现在正在跟霍兄叙旧,还是过一段时间吧。”

    “也对,他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这般巧遇定然要说很久。”说道这里,贺阑突然打趣的对着柳枕清道:“话说你知道霍越两家世交的事情吗?”

    柳枕清点头,当然知道。

    “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曾经有霍家长辈,想给越煦浅和战渊联姻呢。”贺阑八卦道。

    柳枕清一阵惊讶道:“越煦浅是男子。”

    “我当然知道,但那时候霍家不是没办法了吗?男的也不在乎啦。”贺阑笑着道:“所以你要看好战渊哦,免得被抢走了。毕竟还有儿时的情谊在。”

    柳枕清直接无语的白了贺阑一眼,“这你放心,绝对不可能。”

    二狗喜欢的可是他,怎么可能跟越煦浅有情况,就是兄弟情而已。

    贺阑却笑着道:“怎么这一次不说你对战渊没意思了?”

    柳枕清顿时噎住,“都没有!”说完就尴尬的告辞离开。

    贺阑笑的不行,转身就看到秦予正冷冷的看着他,贺阑立马狗腿的上前想要扶着人。“送你回去。”

    但是依旧被秦予避开接触,“道听途书的事情,又拿来骗人。”

    贺阑挑眉道:“我这叫促进他人感情。”说完又忍不住微微侧脸,目光探究的从秦予脸上扫过,“你是为柳兄打抱不平,还是听我说战渊可能跟越公子有关系而不高兴呢?”

    秦予不解的看了贺阑一眼,“无聊。”说完就要走,却被贺阑一把抓住了手腕。

    秦予脚步一顿,回头看人,贺阑的神情似乎跟没反应过来一般,等注意到秦予的瞪视才转拉为扶,似乎还是想要扶人。却被秦予无情打开,当面关门。

    门外,贺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秦予的手腕好细……的确是细,之前他一只手都能擒住秦予两只手的手腕。

    门内,秦予抬脚往床边走,每一步都很疼,但是秦予只是微微蹙眉,走到床边,趴下去,才稍微好受一点,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腕,那上面还有没有消退的青紫痕迹,这些可不是刚刚那简单的一抓留下的。

    “蛮力怪!”秦予轻轻骂了一句,然后疲惫的闭上眼。突然窗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那是东厂联络的信鸽。

    秦予瞬间睁眼,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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