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薛长铭站在离这床边一米远的距离,有些窘迫地看着床上似笑非笑的人,他有些弄不明白对方是在戏弄他还是说真的,只是,小雅手臂上的伤确实不方便有大动作。

    岳小雅见再说下去,恐怕对方会当真,“你先扶我起来,我一只手就可以搞定的。”

    “好,”薛长铭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当然,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那样的情绪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脸上热得厉害。不过,上前扶起岳小雅的动作却很是小心,缓慢,“有没有不舒服?”

    两人这么亲近的动作让岳小雅的脸跟着发热,刚想摇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薛长铭摇头,“没有啊。”

    岳小雅小巧的鼻子动了动,这才发现味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汗味混合着血的味道,让岳小雅胃里翻腾得厉害,浑身都像有虫子在爬一般难受不已,“薛长铭,我要洗澡!”

    用力的声音,肯定的语气表达出说话主人的强烈愿望,只是,看着顾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雅,薛长铭犯难了,不过还是试图说服她坚持一天,等到明天伤势得到缓解之后再洗,“小雅,你的手臂上有伤,又有内伤,明天再洗好不好?”

    难得柔和的声音,就跟哄小孩似地,若是薛意看见肯定会惊得在地上找下巴,“不行,薛长铭,我一定要洗澡,今天比武冷汗热汗流了一桶,就算这血是自己的,我也忍受不了。”

    越说,半躺着的岳小雅就越是受不了,坐在床上的屁股跟有针扎一般,左右摇晃。

    “胡说,我一直看着你,哪里有一桶汗水那么多。”薛长铭好笑地看着耍脾气的小雅,想要再争取一下。

    “那我告诉你,我不洗澡,肯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休息不好,伤怎么会好。”左手抓着薛长铭的袖子,一副我说的绝对是真的的样子,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并没有多久,薛长铭又如何不知道小雅爱干净的程度。

    “那你不要乱动,我让人去准备洗澡水。”薛长铭有几分无奈地说道,起身,又回头,“洗过澡之后,擦了药你不会想把药洗掉吧。”

    “不会,”岳小雅摇头,要求得到满足后十分乖巧地说道,“药又不是脏东西,我分得清的。”

    “真乖,”若是岳筱辰在的话,一定会翻白眼,小雅一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会装乖。

    “那个,床单,被罩还有枕套能够重新换过吗?”岳小雅得了薛长铭这话,接着问道。

    “我会让人换的,不过,小雅,你想想要怎么洗澡,才不会碰到伤口,不会像上次一样在浴桶里晕掉。”薛长铭留下这句话离开房间,岳小雅有些傻眼,薛长铭这是再报复她的任性还是再取消她,亦或者都是?

    洗澡在隔间里,岳小雅脱掉衣服,裹着一条干净的纯棉布巾,将全身上下重点部位遮好,怕不牢靠,用左手紧紧抓着连接处,红着脸叫道:“薛长铭,我可以了。”

    “恩,”薛长铭一本正经地上前,扫了一眼露在外面白皙的肩膀还有下面漂亮的小腿,将岳小雅横抱起来,几步路就到了浴桶,“我放下去了。”生硬有些沙哑,薛长铭觉得自己很口渴。

    “好,”岳小雅的声音很细小,将受伤的右臂给薛长铭帮着固定好,才慢慢地下水,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等到再次回到床上时,无论是岳小雅和薛长铭,两人的脸都红透了,视线一对上都会不自觉地立刻移开,期间谁也没有说话,薛长铭沉默地拿起药。

    岳小雅也不多说,很是配合地趴在床上,露出背上那一块。

    看着那一片乌青,与一边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一点也不比看到岳小雅流血时所产生的冲击小,羞涩尴尬什么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疼么?”

    “嘶,”被突然一碰,岳小雅疼得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就算想说不疼,估计也没人相信,“疼,不过,我还受得住,上药吧。”

    那么轻轻一碰就疼成这样,一会上药需要用力将瘀血揉开,小雅怎么会受得了,“小雅,这药效果很好,用了你的伤很快就好。”手心里已经倒上了药,覆上伤处,“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满汉全席。”岳小雅疼得咬牙切齿,在心里诅咒姜月凌,一听薛长铭这么一问,想也不想地说道。

    “满汉全席是什么?”薛长铭继续手上的动作。

    岳小雅将注意力集中在和薛长铭说话上,“满汉全席一共一百零八道,要分三天才能吃饭,”想着曾经跟家人一同吃过的美味佳肴,对家人的思念,对美味的垂涎,倒是很用心的介绍起来。

    房间内,清淡的药香慢慢弥漫开来,伴随着薛长铭上药的动作,岳小雅轻柔的声音越来越慢,最后整个人就这么睡着了,而等到终于将药上好,薛长铭额头上满是汗水,感觉到湿哒哒的里衣,抿嘴一笑,小雅,我这才是冷汗热汗留了一桶。

    替岳小雅拉上被子,“少爷。”出了房间,就看见守在门外的薛意,“岳筱辰呢?”

    “去那边了。”指着将军府的隔壁,“岳少爷估计是想早日把房子建成,搬出来,少爷,你去哪里?”

    “厨房,”薛长铭留下这两个字,大步离开。

    果然,夫人在少爷心里很重要,他都不记得少爷有多久没有亲自下过厨了,反正自从老爷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进过厨房。

    丞相府这边,“大夫,我儿的伤势如何?”姜皓文没有理会脸色灰败的姜月凌,“他伤的是关节,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无事,岳少爷的肩只是普通的脱臼,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后遗症的。”大夫将姜月凌的两个肩膀都固定住。

    “多谢大夫,东二,送客。”姜皓文笑着说道,等到房间里只有他和姜月凌父子两人时,“怎么?月凌,不服气?”

    “父亲,你让我怎么能够服气?竟然会输给岳木兰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人,还输得那么难看,明明到手的一甲没有,”姜月凌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阳光爽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压压的阴沉,“还有陶月辉,三爹他们瞒得可真紧,让我们以为陶月辉只是个书呆子,你看见没有,他的功夫并不比我差。”

    “是啊,可是,月凌,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姜皓文的眼神闪了闪,随后说道:“这些日子好好养伤。”

    “碰,”姜月凌正要接话,房间门却被大力地推开,姜月秋一身皇子妃装束,闪闪金光,倒也有几分华贵雍容,只是,脸上的表情生生地破坏了这形象,“大哥,你今天实在是太丢人了!”

    尖锐的斥责,甚至没有看一旁的姜皓文一眼,恶狠狠地等着床上的姜月凌,说出的话让父子两人都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成了大皇嫂他们眼里的笑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哥哥,你有那么多厉害的师傅,为什么连三弟都比不上?”

    “姜月秋,你给我滚!”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姜月凌,再听了这话之后,整张脸扭曲成跟姜月秋一般的狰狞,带着几分歇斯底里,能动的两脚用力地将铺盖踢向姜月秋,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

    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姜月秋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脚边的被子,这还是她那个对自己很好,很温柔的哥哥吗?“爹,”尖叫声很刺耳,“你看看大哥,他自己丢人还不让别人说。”

    “啪,”姜皓文反手一个巴掌过去,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用力,打的姜月秋的头饰都歪了,红肿的脸,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瞪圆的眼,闪烁着不可置信,那模样倒有几分嫌恶。

    “爹,你打我?我一辈子就被打了两次,每次都是被你打,”姜月秋越说越恨,盯着姜皓文,整个人都在颤抖,见对方只给了一个嫌恶的眼神,眼泪啪啪的往外流,“姜皓文,我恨你,还有你。”随后指着姜月凌,“你们会后悔的!”

    放下这么一句狠话,用力一扭头,带着一路的叮叮当当饰品晃动声,跑了出去,身后一溜的宫人回神之后,跟着跑了出去。

    “爹。”姜月凌的怒火因为姜皓文的那一巴掌消掉不少,不过,对于在这个时候跑来落井下石的姜月秋,他很清楚,自此之后,他是再也提不起疼爱之心,“月秋现在是三皇子妃,你打了她,三皇子那里。”

    “这事爹心里有数,”姜皓文弯腰将被子捡起来,“你只用将伤要好就行。”

    “爹,”姜月凌看着姜皓文依旧是那副笑容亲切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难过,“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其实,月秋说得没错,陶月辉。”

    “那是你三弟。”姜皓文笑着纠正道。

    “爹,”姜月凌有些不满,他清楚爹对娘后院里的那些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是,“你这样不累吗?”

    “累?怎么会?”姜皓文在姜月凌的床边坐下,看着这个继承自己八分容貌的儿子,笑容真实了不少,“月凌,陶月辉是你三弟,你该长大了,是男子汉就应该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心里,而不是像你妹妹那般,将自己的好恶都表现在脸上,表现在语言上。”

    一听姜皓文这么说,姜月凌有些脸红,“好吧,三弟,三弟如今是状元了,我如今输给了他,爹在三弟面前恐怕也不好过,还有娘,到现在也没有来看我一眼,恐怕也在三弟院子里替他庆祝。”

    “爹不在乎这些,”姜皓文笑着说道:“丞相府,你娘,甚至你妹,我都不在乎,至于你三弟,我若是想,他即使是状元也可以随时消失,只是,月凌,你确定要爹这么做吗?”

    看着自家爹带着满面的笑容,说着令人发寒的话,姜月凌有些发愣,他不明白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爹唯一的儿子,爹能帮你的自然会帮你,不能的,就只有靠你自己,”姜皓文姜好闻拍了拍他的腿,“儿子,今天的事情,想必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你也清楚,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好好想想,爹该教你的都教过了,我希望经过这件事情,你能够看透一些事情。”

    姜月凌将姜皓文的话记在心里,闷闷地点头,他虽然不明白以父亲的能力,明明能帮自己却不出手的原因,可在这个世上,他唯一不会怀疑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离开姜月凌的房间,姜皓文直接去了书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东一,没有叫起,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书桌上的情报,一目十行,“当初,你不是说岳家除了岳筱辰两兄妹,在没有其他的亲人吗?那岳木兰是如何冒出来的?”

    “是属下的疏忽,请主子治罪。”姜东一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岳家竟然还有人逃脱,而且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出尽了风头不说,也让少爷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治罪,”姜皓文冷冷一笑,“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姜东一沉默许久,右手臂一抖,袖口里的匕首出现在手里,一狠心,朝着自己脖子抹了过去,不过,在抹出一道血痕时被姜皓文扔出的毛笔划落。

    “主子,”姜东一将头磕在冰凉的地上,“多谢主子。”

    “以后将功赎罪吧。”好久之后,姜皓文才开口说道。

    “那主子,需要属下将岳木兰和他哥哥,”姜东一不顾脖子上的伤,再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虚假动作。

    “不用,岳木兰已经进入皇上的视线,再加上薛长铭的关系,你未必能得逞,更有可能牵连到我。”姜皓文笑着说道:“这个岳木兰的存在,也能膈应陶家那一对父子,至于月凌的耻辱,时间还长着呢,总能讨回来的。”

    姜皓文平静沉稳的话让姜东一的心跟着一抖,即使是跟着主子这么些年,好些时候,他依旧不明白主子在想些什么。

    陶景明今天很开心,自家儿子得了状元,这么些年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只不过,“月辉,听你这么说,除去康王世子,那个岳木兰也是你的劲敌?”

    陶月辉点头,“若不是因为他得罪了康王世子,将御射两科改成武比,恐怕康王世子也在他之下,”陶月辉对于情况了解得比较清楚,虽然得到状元很高兴,脑子却很清醒,“实际上,若不是姜月凌运气不好,对上那心机深沉的岳木兰,他也会在我之上。”

    “月辉,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听自家儿子这么说,一心想要压过姜皓文的陶景明很是不满,“虽然我知道的没你多,不过,呵呵,你想不到吧,如今整个康城谁不知道姜月凌,一个上过战场的人竟然输给了一个没有内力的人。”

    陶月辉皱眉,“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即便是我对上,也极有可能会输的。”想到岳木兰的手段,他心里不仅有警惕了几分。

    “那又怎么样?反正姜月凌再一次成为大康的笑话,那些话比上一次更难听,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会有更加难听的。”陶景明说着这话,眼里闪着幸灾乐祸,若是平日里,他不会这样喜形于色,只是,这么些年,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爹,今天我瞧着那岳木兰跟二哥和二妹有些关系。”陶月辉在这个话题上并没有多说,他相信爹是有分寸的,不过,岳木兰的身份却让他有些不安。

    “不可能,岳老二死的那一年,岳家的人都死光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陶景明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

    “可是,那岳木兰和岳筱辰有几分相似?”陶月辉依旧有些不放心,“这样吧,爹,那岳木兰现在也是热门人物,他的身世你向其他人打听一下,若真和二哥他们有关,这事就有些玄妙了。”

    “我知道了。”看着镇定自若的儿子,陶景明心里是满满地自豪,“对了,你得了状元,要不要请大舅他们过来?还有你出府的事情?”

    “爹,出府的事情不着急,现在皇上对我们有什么安排还没有确定下来,”想着那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大舅,“爹,大舅的话,最好不要太过亲密,你应该知道,薛长铭是朝廷少数几个能保留兵权的将军,你觉得他和大舅的关系会很好吗?”

    陶景明摇头,怎么可能,就像他永远都不可能跟姜月凌关系好一样,特别是大哥还上位成功了的。

    皇宫里,看着收起张扬,唯我独尊模样的康梓涵,康兆业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他的心思,“梓涵,科举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不应该再继续纠结,那岳木兰是要进入朝堂的,你若真欣赏他,到时候朕多多提拔也就是了。”

    “皇叔,不用的,”康梓涵开口说道:“他的身份真的确定了吗?”响起岳木兰和薛长铭在亭子里融洽的那一幕,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恩,”康兆业点头,“当年遇上土匪,侥幸存活下来的两兄弟,岳木兰是弟弟,有一个瘸了腿的哥哥,朕估计是当时受了伤,之后没有养好。”

    “那倒是敲了,岳筱辰也是个瘸腿的。”康梓涵笑着说道:“只是,皇叔,你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岳木兰一点怀疑都没有?我觉得有些奇怪,你甚至不让我去查岳木兰的哥哥,这是为何?”

    康兆业食指点着桌面,“梓涵,只能说明,他们发现当年岳家的事情跟丞相府有关?看到今天岳木兰对付姜月凌的那股狠劲了吗?”

    “当年不是土匪吗?”康梓涵看着笑得跟狐狸一般的皇叔,瞬间就明白这其中的道道,“那姜丞相的日子不是很难过,已经有一个压倒自己儿子的陶月辉,这有冒出一个寻仇的岳木兰,两面夹击,惨了。”说到最后,是跟康兆业一模一样的狐狸笑容。

    康兆业摇头,“梓涵,你果然还太年轻了,姜丞相是什么人?百官之首,这点事情难不倒他的。”

    “可他儿子的日子不好过是事实,听说姜皓文还为了姜月凌打了我的三嫂一巴掌,啧啧,不知道三哥会不会有意见?”

    “消息到听灵通的,”康兆业笑着说道:“那你能猜出他的用意么?”

    “不是因为姜月凌说的那些话么?”康梓涵皱眉,见皇叔一脸不认同,仔细思考,无果,瞅着康兆业,想到等待答案。

    “梓涵,朕也只能猜到个大概方向,”康兆业一副你还不行的模样,看着梓涵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关系到自己疼爱的侄儿,他如何不清楚今天他投注在岳木兰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自己想吧,若是你能想到,朕也就可以放心了。”

    “皇叔,我已经长大了。”康梓涵强调。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娶妻生子啊?”

    一句话,康梓涵就无言可对,“皇上,天色不早了,我回府了。”说完,也不管康兆业笑得有多了然,快速地离开。

    养伤的日子,岳小雅觉得很惬意,实际上第五天她就可以下床,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她的伤基本痊愈,每天吃着薛长铭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喝着他专门熬给自己补身体的烫,身上的衣服是他亲手缝制的,手艺很好。

    吃着饭喝着汤的时候,她想笑眯眯地想象薛长铭一个大男人,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围着灶台转悠的模样,每天的胃口都极好。

    看着合身舒适的衣服,又会想到那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面无表情地拿着与他粗长的手指完全不搭调的细针缝制衣服,绣景的模样,笑得整个人都打颤。

    薛意再一次觉得自家少爷和夫人就是天生一对,少爷爱发呆,夫人爱出神,少爷总对着镜子狞笑,夫人时常会莫名其妙的甜笑,期间有同考的学子来探望夫人时,她又会恢复八面玲珑的样子,优雅的笑容完全让人想不到她平日里傻兮兮或者对着少爷撒娇耍赖的模样,弥补了少爷在人际交往上的不足。

    “岳公子,你去哪里?”薛意一出神,夫人已经离自己有五米远的距离,忙上前问道。

    “书房。”岳小雅开口说完,看着薛意有些为难犹豫的样子,“怎么?不能去吗?”若是有军事机密的话,她还是不去的好。

    “不是,能去,少爷说了,整个将军府,岳公子想去哪里都成。”薛意开口说道,少爷,不能怪小的,是你这么跟小的说的,“小的给你带路。”

    薛长铭的书房离着岳小雅的房间并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地方很大,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书籍在书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一路看过去,“没想到他还挺博学的,各种书籍都有。”

    “那时,别看我家少爷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可其他方面也是出类拔萃的,若是参加科举,小的觉得状元就不会是陶月辉了。”对于自家少爷的才华,薛意是很骄傲的。

    “你们少爷一直坐这里吧?”指着书桌旁的位置,岳小雅开口问道。

    “是啊,”

    见薛意点头,岳小雅跟着坐下,笑容满面地看着对面的墙面上挂着的画像,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自己,只是,“薛意,我有这么好看么?”无论是上面的人物还是题诗,都能让自信的岳小雅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起来。

    “当然。”薛意点头。

    “呵呵,”看着那把自己画得都跟仙子一般的画像,岳小雅不否认自己心情很好,女为悦己者容,特别是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手痒,“薛意,准备颜料,磨墨。”

    “好。”薛意很开心地准备,看着夫人的表情,就能够猜到对方要做什么,想着少爷知道后肯定会傻乐好久,他就觉得心情倍好。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薛意看着画像上的人,眨眼,再眨眼,这脸蛋,这身形,这气势是他们少爷没错,可为何被夫人这么一画,会那么好看呢?

    薛意对于薛长铭毁容的事情从来不多说,也不介意,可要他实事求是的讲,毁了容的少爷,跟俊,帅,漂亮,甚至清秀都搭不上边,好吧,就是很丑。

    “怎么样?”等到墨迹干了之后,看着自己一个时辰的成果,岳小雅很是满意,“很有型,很酷,很帅是吧?”

    薛意点头,画中的少爷站在一棵柳树下,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加上全黑的靴子,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既强壮又挺拔,背上背着一把宽厚的长剑,剑柄是银色的十字形状,还是少爷的脸,甚至那纵贯左脸的伤疤都一模一样,冷硬的表情不苟言笑,嘴唇像习惯性的紧抿着,眼里的凌厉让人觉得很有气势。

    乌黑的长发被高高地扎成马尾,和风吹过,衣角和长发随着翠柳一起飘动,这么一看,他觉得他叫少爷真是很帅气,很好看,就连那伤疤都让人眼前一亮,“岳公子,这是我家少爷吗?”

    “你说呢?”明明一模一样好不好?

    “是的,”薛意肯定地点头,“你觉得我要不要按着这个样子给少爷打造一身行头,估计,之后就没人说少爷丑了。”

    “不要,”岳小雅笑着说道:“外人觉得他越丑越好,才不会有女人跟我抢他。”

    薛意看着岳小雅,再次肯定,夫人的思维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跟得上的,“挂上去吧,”岳小雅走到挂着自己画像的墙壁,对照着手中的画,看了半天,“很般配吧?”

    “是很般配。”薛长铭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一听薛意带着小雅来了书房,他才想起挂着的画像没有取下来,心思被对方察觉的不好意思让他匆匆赶来,却没想到小雅会理所当然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听到小雅盯着画中的自己,问着的问题,那一刻,他觉得再也没有比这幸福的事情。

    岳小雅脸红了一下就恢复正常,“那你亲手把它挂起来。”

    “恩,”薛长铭结果,仔细地看着画中的自己半天,“小雅喜欢这样子的我?”不自觉地问出这话。

    “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威风凛凛的大英雄,为了百姓安宁血战沙场的大将军,”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个大英雄,大将军是我的未婚夫。”

    “哦,这样的大将军,大英雄也不止我一个。”实际上确定了小雅的心意之后,肯定了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何之后,薛长铭对脸上的伤疤就已经放开了,可看着小雅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自卑伤心的模样,他就觉得暖暖的,不由得想要更多的关心。

    “可只有你是我的,这就是缘分,你懂吗?”岳小雅见薛长铭低着头,“你要知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忍受我这么任性的女人。”

    “小雅,你很好,”薛长铭嘴角勾了勾,“我把它挂起来,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的,我觉得都好吃。”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两人了解更深了,这一了解让两人更加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人。

    对于岳小雅来说,薛长铭几乎全满足了她对未来丈夫的各种要求,他有耐心,在自己无理取闹,甚至撒娇想要宠爱的时候,会温柔地抹自己的脑袋,任由自己胡闹,轻言细语地哄着,顺着。

    他很有深度,两人之间从来不缺少话题,特别是身为军三代长大的岳小雅,虽然也有普通女儿家柔顺的一面,可大部分时候,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她更喜欢直来直往,漫无目的地聊着,而薛长铭总是能跟上自己的话题,她能够看出来,对方不是为了讨好自己,而是跟自己一样,在说道喜欢的一方面时,眼睛会亮晶晶的。

    还有,他贤惠,包容,专一,性格耿直却不傻,甚至她经常发现,这男人有时候即使是面无表情,心里其实是在打歪主意,当然,她并不在意这是薛长铭故意将这一面展现给自己看。

    除了在某些事情上太过较真之外,总得来说,岳小雅对这个未婚夫至少可以打九十五分。

    对于薛长铭来说,岳小雅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束最温暖的阳光,还是在他可以说最失落众叛亲离时出现的。

    她有着严重的洁癖,一天要洗两次澡,除了自己和岳筱辰,不允许任何人碰到她,就算是衣角也不能容忍,不用乔装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干干净净的。

    薛长铭想过很多次自己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却从没有想过老天爷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她要求专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她,在外人面前,她优雅,沉稳,睿智。

    可在自己面前,大部分时候都再撒娇,或者会让自己做这做那,可从来都不会过分,让他甘之如饴。

    其实,薛长铭明白,小雅会如此,是因为她内心与自己一样,希望能够得到心上人全心的喜爱,有了这么好的开始,即使他们现在的感情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他相信,他们两人之间,以后会更好。

    只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身为榜眼的岳小雅也得出去交友,其他的人都无所谓,西院的那些兄弟,他总不能一直不露面。

    “老大,这里,”聚贤居包厢内,陈洛挥手,招呼岳小雅,“老大,你这伤养得也太久了吧?”

    “怎么?你有意见?”岳小雅眉头一挑,淡淡一笑。

    “老大,你别管他,得瑟的,”李东冉笑得满室春光,“瞧瞧他那满肚子的油,这些天不知道吃了多少桌席。”

    “你以为你少啊,大部分时间你们不是都在么?就缺老大你了。”陈洛笑着说完,看着岳小雅坐下,“不过,明天晚上,大皇子在聚贤居宴请诸位榜上有名的学子,”

    说到这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帖子,“这一次老大你躲不了了,皇子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

    “我并没有说要躲。”岳小雅微微一皱眉,随后松开,“这不,上好了,就出来露露脸,免得被遗忘了。”

    “哪能啊,叫你老大,就永远都是老大,”李东冉笑着说道:“至少在我这里永远使用,所以,老大,等到皇上的旨意下来,别忘了关照小弟哦。”

    “放心。”岳小雅一扫在座的九人,“我说过的话都算数的。”

    酒过三巡之后,陈洛笑着说道:“对了,老大,你和丞相家的二公子真的是亲戚啊?”

    “是啊,怎么了?”岳小雅呡了一口酒,这度数,这味道,真是,她的味蕾实在是太遭罪了。

    “倒是好事,因为老大你的关系,岳筱辰如今是水涨船高,大户人家不能做第一人丈夫,第二任总是没有问题的,”陈洛笑呵呵地说道:“若是官小一点的,或者其他富裕人家,我估计等到皇上旨意下来,当第一任丈夫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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