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西楼谨慎地跟踪着二人,为了不被发现,还特意没敢跟的太近。
但他没想到,自从进了鸿胪寺,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在苏景洪的监视之下了!
苏泽跟鸿胪寺卿直接进入承天阁。
西楼远远望着恢弘的承天阁,心里的不安感越发浓重。
他觉得眼前的承天阁有如万丈深渊一般,气场压抑,让人难以喘息。
“该不会是有诈吧……”
西楼心里腹诽。
他总觉得背后泛寒,就像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一样。
可每次转头查看,又空无一人。
西楼盯着承天阁的门,紧绷了一夜的理智终于得以回笼,仔细思索起前因后果。
苏泽,苏景洪,梧桐玄羽箭,以及苏泽跟不会武功的鸿胪寺卿单独来此……
是个圈套!
西楼猛地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急忙就要往后撤!
但在他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支飞箭破空而出,飞速袭来!
西楼猛地闪开,箭矢险之又险的擦着他面门飞过!
箭头深深地没入地面,白色尾羽在空中颤动。
他急忙转头,只见武止戈手里拿着长弓,威风凛凛地站在不远处。
“小贼,总算逮到你了。”
武止戈从箭袋里重新抽出一支箭,眼神坚毅,冷笑道:“昨晚让你跑掉,今日本将军倒要看你怎么跑!”
如果是白天,他怕是根本认不出西楼。
但在黑夜中,他绝对不会认错西楼那双眼睛!
这就是昨晚的神箭手!
西楼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只见武止戈身后,苏景洪和方叔缓步走出。
“你们给我下套?”
西楼后退几步,眼睛在四周打量,企图找一个逃跑的契机。
却不料,他头顶悠悠地响起一道声音:“别找了,本世子把你引至此地,难道还能把你放走了不成?”
西楼抬头,正对上苏泽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
只见苏泽站在楼阁处,手撑着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下套,怎么抓到昨晚的贼人啊?”
西楼暗中握拳,骂了句大意!
他被苏泽和苏景洪说的把柄乱了心智,又被苏泽拽着聊了一堆不明所以的东西,竟无暇思索个中问题!
这个圈套并不高明。
但胜在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不对,你们如果真有了证据,绝不会设下这个圈套,定会直接让鸿胪寺扣押匈奴使者!”
西楼想到了什么,急忙抬头,眼里闪烁着几分希望!
“你们没有证据!”
他直截了当道!
苏泽挑了下眉头,笑道:“是吗?不过你问本世子还真问错人了,武将军,要不你来回答这位西楼使者的问题?”
西楼转头,望向杀意凛冽的武止戈。
武止戈手中的箭矢依然在对着他的脑袋!
“证据已有,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哪位使臣而已。”
“你当梧桐玄羽箭是世子胡说的吗?也亏得你们大意,昨晚你们偷袭京城时使用了三支梧桐玄羽箭,已被苏将军尽数收起来!”
“如今你又来自投罗网,加上本将军做人证,西楼,这次祸乱之罪,你绝对逃不掉!”
武止戈沉声喝道!
西楼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稚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附和年纪的慌乱!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我可是神箭手,行事缜密,大王委我以重任,怎么会出岔子……怎么会中这样粗略的计谋!”
西楼惊慌的往后退,有些六神无主。
方叔在旁叹了口气,有些可怜这个少年。
苏景洪却是目露精光。
看西楼的年纪,也只不过十六七罢了,居然被派遣来负责这样凶险的任务,可见匈奴如今已如强弩之末,无人可用!
武止戈看他这副模样,缓缓放下弓箭,冷声道:“老实交代,你们昨夜在京城内作乱,究竟是何目的!”
西楼抬头,脸上的慌乱突然荡然无存!
“我王之大业,怎能轻易告诉尔等?”
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老狐狸般的冷笑。
“罢,这次是我草率,遭此败绩,自当承担后果!”
“但你们大周气数,注定将亡!”
西楼阴恻恻地笑了几声,盯着武止戈,突然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瞪的滚圆!
武止戈还未反应过来,怒斥道:“贼子放肆!我大周正是繁盛之时,内有武皇励精图治,外有苏将军固国安邦,你怎敢说气数已尽!”
他骂了一通,西楼却还是一动不动!
苏景洪狐疑的看着西楼,心中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骤变!
楼上的苏泽一拍大腿,急忙道:“武将军!他或许是吞毒自杀了!你快看看!”
突然站在原地不说话,不就是服毒自尽的样子吗?
武止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上前,大手捏住西楼的脑袋,只见西楼依然是没有反应!
他把手指放在西楼脖子上,感知片刻,连忙道:“将军,世子,他已脉搏全无!”
苏泽叹口气。
奶奶的,这些人是真的狠啊!
事成便跑,事不成就服毒自杀,根本不给人讯问的机会!
武止戈嫌恶的把西楼的尸体推到地上,转头朝苏景洪问道:“将军,该怎么办?”
苏景洪脸色阴沉。
这已然超乎了他的预料。
没人想得到,西楼在参加宴会时,居然也会在口中藏毒!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提前出现!
“抬着尸体,去找西蒙!”
苏景洪当机立断道!
西楼这条线断了,但眼下的证据足以证明匈奴使者跟昨晚的刺杀一事逃不了干系,抓捕西蒙也是一样的!
武止戈当即答应,立马派人抬着西楼的尸体,前往使者馆驿!
苏景洪本要跟上去,但不放心苏泽,让方叔贴身保护苏泽回家,顺便叮嘱他不要出门。
苏泽在楼上应了一声,等他们都走了,才对身边的鸿胪寺卿抬手行礼道:“劳烦大人大晚上跑这一趟了。”
鸿胪寺卿受宠若惊道:“不敢当,苏世子和苏将军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乃是下官的福分,怎敢谈麻烦。”
苏泽笑了笑,跟鸿胪寺卿客气了两句,便跟方叔启程回家。
鸿胪寺卿看着西楼刚刚尸体趟过的位置,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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