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你娶我好不好?”

    苏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河中的花灯,不敢看向江立。

    江立愣了愣,他没想到,苏颖会突然跟他说这些,两人都年龄还小,况且以江立目前的情况,想娶苏颖,可以说是困难重重。而且,现在他还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之后,他知道自己长大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瞧得少女脸红到脖子根的娇羞模样,江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好,等长大了,我一定娶你回家。”

    “可是,长大还有好久好久,立哥哥你多久才来啊?”

    江立一脸宠幸的看着她,手指穿过她浓密的秀发,“等到春天花开,等到秋天结果,等你长发及腰,我就来娶你。”

    听得此话的苏颖,瞬间红了眼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立哥哥,我会等你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知道,你长大了一定会出去闯荡,娘说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志向高远,要靠自己的努力,但是你记住,以后不管你怎样,我都会一直一直等你的!”

    “好,我们一言为定。”江立拉起她的小手,往回走去。

    少女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比来之前更加开心了,将少女送到苏家大宅,她的母亲早已在门口等候。

    “小立,累了吧,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伯母,天色晚了,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立哥哥晚安!”

    对于今天和苏颖的交谈,江立的心中知道答案吗?

    不,他也不知道。

    告别了两人,江立回到了家,却没有见到荀济的身影,正欲出门寻找,只听见吱嘎一声,门开了。荀济径直走了进来。“小立回来啦?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堂。”

    “荀爷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儿了啊?”

    荀济摸了摸江立的脑袋,“小立,你也快长大了,有些事,该提前做准备了。”

    江立点了点头,虽然荀济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但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些年荀济隐姓埋名,暗地里却一直在支持着复国大业,作为前朝太师,荀济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号召力,这些年来,各路暗线明线在荀济的指挥下,正在逐渐发展壮大,随时准备揭竿而起。

    前朝并无过错,大夏的建立师出无名。这也是大夏统治者内心的隐痛之一,哪怕现在盛世太平,在普通百姓眼里谁当皇上都是一样,但在很多官宦和士大夫眼中,大夏仍是谋权篡位来的,他们中仍有不少心系前朝的,他们在隐忍,在等待,等待有人能登高一呼,剿灭叛逆。

    而这个登高一呼人选的首选,自然就是江立。

    但荀济并不打算就这样将江立给推出去,江立还小,像这样直接把他扔出去,很可能他会成为权谋家的傀儡,成为他们逐鹿的一枚棋子。所以,在荀济的计划中,江立是需要历练的,而他也帮他安排好了他的历练之路,算算时间,也该准备准备了。

    江立躺在床上,握着手中的玉佩,按照荀济的说法,这块传国玉佩是他娘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那天,得知真相的江立辗转反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有这般来历,要是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苏家那位大老爷,想必他也就不会阻止自己跟苏颖了吧。

    旋即他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已经亡国的前朝太子罢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而且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学习本事,因为,他的敌人,来头太大!

    大夏,王家!

    得知自己身份的那天,江立对当今皇族王家可谓是恨到了极点,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时运不济,造化弄人罢了。他现在只想快快长大,早日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唯一的好消息是荀济告诉他,大燕灭火那天,他的父皇母后的尸体并没有找到!这让得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在荀济看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孩子的幻想总是美好的,荀济也没有跟江立多说什么,孩童心性,总是抱着一丝的期待与幻想。

    看着手中的玉佩,江立自然而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荀济说她母仪天下,乃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敌军占领帝都之时,她没有离开,跟着自己的父亲死战不退。

    “唉……”江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从他记事开始,每当看到别的孩子有父母陪伴,总是会生出无比羡慕的情绪,虽然荀济对他总是无微不至,但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

    都怪王家!是他们使得父母生死未卜,自己颠沛流离。

    想到此处,江立翻身下床,打开柜子,里面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江立打开木盒,里面放着的赫然是那把稀世神兵——鹤归剑。

    江立手指轻轻抚过剑身,月光撒下落在剑身的寒光直刺双眼,让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江立有一次和荀济外出时,曾偶然间见到过一个犯了罪的武夫正被官府追杀,他提着一口朴刀,近百官军难近其身,最后硬是让他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江立当时感觉十分震撼,对习武生出浓厚的兴趣。而一旁的荀济面色平静,说了一句:“只是一个末流武夫罢了。”

    江立赶忙询问什么是末流武夫,荀济告诉他天下武夫大致上可分为一流武夫,二流武夫,三流武夫,末流武夫。像刚才这样的,不过尔尔。

    江立感觉自己的荀爷爷恐怕也是习武的,他又问荀济属于几品,荀济却笑着说自己不会武,但天下能打败自己的人并没有多少。

    江立虽然暂时还听不太明白,但他大受震撼。

    他也向荀济提出过自己想要习武,可荀济总是摇摇头,说到:“还不是时候。”

    江立拿着剑来到院子里,自己胡乱的比划起来,虽然没有任何根基,一招一式间,看上去也有模有样。这已经不是江立第一次夜里自己悄悄练剑了,这两年来,每天夜里,他都会到院子里偷偷练习从一些书籍中看到的剑法,荀济也早已知道,但他既没有教他,也没有阻止他。习武一道,在持之以恒,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要在武道浸淫日久,终归会有所成。

    月光下,少年的汗水滴露地面,像一面镜子,镜子上映着的是一张稚嫩却又倔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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