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言闻之一怔,他瞪大杏眼,一脸茫然。
但宋妙音的话,他总是不会拒绝的。
因此,陈乐言灰溜溜的爬进了床底,里面又黑又暗,灰尘呛人,他抿着嘴巴用袖子堵住鼻子,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宋妙音坐在床边放下帘子,抬眼看去,原本一身白衣的男子如今已换上了一件粉色衣衫,料子光滑且有些透,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
男子进门后轻轻关上房门,在看到宋妙音后一愣,随即双眸与宋妙音对视,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不出一声。
他身上的气质与兰舍屋内的布置格格不入,一身带些小心机的粉衫穿在他身上竟也变得正经起来。
“你可还记得我?”
宋妙音笑着招手,“过来坐。”
“宋姑娘。”
阿月缓慢的挪至床侧,站的离宋妙音稍远些,声音轻不可闻。
“怎么这么客气?”
宋妙音一手扣住阿月的手腕,用了些力道,那粉衫男子便如同蝴蝶一般飞进她的怀里。
他的身子和他人一般,冰冰凉凉倒也舒服。
宋妙音就着抱人的姿势,亲昵的用空余的左手摸了摸阿月的长发,“自那日一别,我们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了,若阿月早些说你在这里,我想必便能早些见到阿月了。”
“我说了你也不会来的。”
阿月紧绷着身子冷声道。
“为何这样说?”
宋妙音看着话语充斥着怨气的阿月,面不改色轻笑道。
“你比我更清楚。”
阿月说着别开头躲开宋妙音再次抚上发丝的手,“别再碰我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宋妙音被甩脸也不恼,她一把抓住刚刚从手中滑走的发丝,笑吟吟道,“怎么突然恼了,昔日的情分不在,今日我也是花了银子的,你说,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落,宋妙音手上使劲,硬生生让阿月仰头看她。
从高处俯视阿月,宋妙音可以清楚的看到阿月白色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以及他起伏的胸/脯,还有那留下的一抹缝里白色的风光。
阿月似乎没有痛觉般,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宋妙音,明明一身狼狈,面上却仿佛还端坐着一般。
“你要做什么,随你开心就是。”
薄唇吐出倔犟的话,阿月道。
“当真…随我开心?”
宋妙音的手在阿月身上游走,那单薄的粉衫根本经不住她的造作,碎的斑驳。
而阿月也因她的动作面带薄红,汗沁在鬓角。
嘴硬。
宋妙音看着眼神迷离的阿月,心下冷笑一声,手摸上了阿月腰上的系带。
这玩意一扯就开,她还不信阿月还能继续这么淡定。
“你做什么!”
眼尾留红的阿月几乎是在她碰到系带的第一时间便变了神色,他为躲避宋妙音,竟一个翻身摔了下去,掉在地上。
“摔痛了吗?阿月,你快起来,我摸摸便好了。”
宋妙音伸出手,眼含笑意道。
方才的意乱情迷似乎都只是错觉,阿月跪坐在地上冷冰冰道,“不用了,比起我,这里不是有人更值得你扶他起来。”
“阿月,你真是让我觉得惊喜。”
宋妙音起身走向阿月,她未穿鞋袜,冰冷的脚踩在阿月的腿上。
此刻,宋妙音反而不急着让他抬头了。
宋妙音碾压着脚下的肉,温声道,“那件事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告诉我,否则…今晚我便办了你。”
“……”
阿月睫毛微颤,“奴对宋姑娘没有感觉。”
他这话倒是真的,方才宋妙音把玩了阿月那么久,他身下一动也不动。
“没有人告诉你,女子的尊严是不容挑波的吗?”
宋妙音脚踩上阿月的胸膛,狠狠压了下去。
那方才还挺直腰板的男子一瞬间便躺在了地上,只能任由她踩来踩去。
宋妙音扫了一眼阿月的下身,在他骤缩的瞳孔里傲慢道,“谁说我玩你只能用这个了?”
阿月听言呼吸一滞。
宋妙音看着终于有了眼神变化的他,满意的收回脚,她蹲下身子,随意的拍了拍阿月的脸,将他如玉一般的脸拍的又红又肿,上面指印布满。
这才仿佛恩赐一般开口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月黑眸里雾气环绕,寒潭溅进几颗小石子,泛起波澜,一副被欺负狠的呆傻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被吓傻了。
宋妙音皱眉,她只想吓吓这人,可没想着把人给玩坏。
“…你说,你还可以与我玩些除了那个之外的别的?”
在宋妙音耐性消耗完之前,阿月开口了,他的声音故作镇定,但余音发颤。
“?”
她这句话的重点是这个?
宋妙音无语凝噎,看着这个样子的阿月,她立马就想起藏在床底下的陈乐言。
她身边似乎总有些听不出她话中重点的男子。
“阿音。”
一声轻唤让宋妙音回归现实,她黑着脸看着眼前的阿月。
阿月似乎与之前相比变了一个人,他收起一身的锋芒,如同变成了拔掉尖刺的刺猬。
阿月起身双手抱住宋妙音,在她的唇上轻轻留下一个羽毛般的吻,一瞬便挪开。
“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对不对?”
阿月的声音是无尽的痛苦和忧伤,他的话语让宋妙音差点误以为她曾经对阿月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可是,她没有。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第一次见面便是灯会那日,阿月出奇的好接近,第二次见面便是如今。
“如果我永远记得你,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心脏如被阿月的唇一次次轻咬,发出轻微带瘙痒的疼痛,宋妙音下意识忽略过去,嬉笑着问道。
“阿音是在查那件百姓被灭门一案吧?”
阿月平成一条线的嘴角轻轻翘起,他道,“若是我现在说,这个案子关乎四皇女楚云月的生死存亡,阿音还想查下去吗?”
“?”
宋妙音心下一跳。
怎么可能!
只是这种案子,顶多让楚云月被弹劾,可压根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楚云月再怎么差也是皇女,阿月的话几乎是危言耸听。
可在看到阿月悲伤的眼眸时,宋妙音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件事是真的,阿月没有撒谎。
“哼。”
见宋妙音久久不说话,阿月轻哼一声,“怎么,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骗骗我都不愿意,是吗?”
“…”
宋妙音没有说话。
“即使知道你不是故意忘记我的,阿音,我也还是好生气啊。”
阿月看着眼神坚定誓要与楚云月拼个鱼死网破的宋妙音,眸里的光黯了下来。
“你说了会与我玩其它这样的话,是不会嫌弃我的意思,对吧?”
阿月没等宋妙音回味他的话,又问道。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十分脆弱,原本清冷的气质也不复存在,那跪坐弓着背靠近宋妙音的阿月如同宋妙音身上掉下的肉一般,紧紧的挨着宋妙音,没了骨头。
“我嫌弃你做什么。”
宋妙音觉得古怪,回道。
“那太好了。”
阿月松了口气,他拼命挤出一个很大的微笑,但事与愿违,反而让脸变得奇奇怪怪。
他声音轻快道,“那阿音,我给你一个扳倒四皇女楚云月的机会吧,抓紧这个案子,不顾一切的去查它。”
“然后…去杀死楚云月吧,杀死那个让你恨,会伤害你的楚云月。”
“毕竟…这是你的愿望呢~”
一贯清冷的声线突然俏皮起来让宋妙音有些毛骨悚然,她望着面前一脸为她雀跃,用肢体在表达快乐的阿月,心又痛起来,密密麻麻,夹杂着酥软。
此刻的阿月像是迎接海浪的海燕,羽毛已经被打湿,下一刻就要被拍在岸上却还长着翅膀等待死亡。
绝望又惹人怜惜。
而宋妙音,竟也因此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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