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柴房是身上布满鞭伤,手脚被捆起来如羊羔献祭般的男子。
他全身上下唯一完整光滑的皮肤,便是那张用来勾人的脸。
子乐将鞭子丢在地上,累的不住喘息,“你这又是何必呢?宁死不从为那卖了你的人守身?”
被这样讥讽的语句羞辱,那靠着墙角的男子依旧眼都不抬,一声不吭。
要不是子乐知道自己用来□□男隶的鞭子都是带倒刺撒了盐的,每个受过的男隶都满地打滚,他还真怀疑这鞭子坏了。
“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真让人糟心。”
子乐一腔心疼男子被心爱之人卖来春玉楼的同情被耗了个干净,见青平还端着,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一声咒骂,也未激起那人的一个眼神。
子乐有些受挫,他接手过那么多烈性子的,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烈的。
这人就像没知觉一样,任打任骂,看着很听话,但只要子乐派人挪动他,他便疯起来,手脚并用,凶的很。
子乐没法子只好命人绑了青平的手脚,想着□□好了再解开,可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子乐急的额头冒汗,他不蠢,宋妙音又不是真的要卖了青平,所以青平必须尽早□□好。
宋妙音不可怕,可宋妙音身后是他春玉楼的幕后主子…
阿月的手段…
子乐一想起那如谪仙般的面容,衣襟便被汗打湿了。
“你,你,继续给我打,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嘴硬。”
一阵冷风吹来,汗无影无踪,身上布满鸡皮疙瘩,子乐回过神,用手指着一旁的打手,命令道。
鞭子抽打的声音在柴房再次响起,挥起鞭子的人不知疲倦的抽打着,即使青平那张脸美的令人看一眼便心动,他们也不敢偷懒将力道松一松。
这可是主子说过要好好“照顾”一番的人。
柴房外:
一身紫衣的楚云月拨动着手腕处缠绕的坠子,叮叮响,他似乎很惊讶这坠子会发出声响,往后靠了靠。
楚云月的身后是一身黑衣,眉眼冷漠的宋妙音,见楚云月靠过来,宋妙音便伸手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嗯?”
一个气音,却让楚云月满肚子的脾气都没了。
楚云月放下乱动的手,盯着那紧闭的木门委屈道,“一点儿声响都传不出来,他们也被那狐狸精的美貌勾了魂,舍不得下手?”
宋妙音鼻子里是浓重的血腥味,耳边是“啪啪啪”的鞭响,即使青平没叫出声,她也不信青平不痛。
反倒是楚云月的这句话触了她的霉头,不假思索,责备的话便出了口,“阿月!”
青平再怎么也是她碰过的,容不得楚云月将他和旁人放在一起,即使那个旁人是男子,也不行。
“我这刚说了一句,你便忍不住要为了狐狸精训我。”
楚云月嘴中说着不饶人的话,眼神更是要吃人,射着寒光。
“不是说好了,做个局逼出剩余纸条的藏匿地,别做多余的事。”
宋妙音淡然的说。
“多余的事?”
楚云月冷哼一声,“什么算多余的事,我在你面前诋毁他,还是我命人多加照顾他?”
楚云月说着眼眶便红了,作为一个欺负着青平的人,他倒是看着比青平还委屈。
坏的理直气壮。
宋妙音生起的那点怒气又散了,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陈乐言那般蠢。
想起陈乐言,宋妙音一愣,上次二人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是她要占有陈乐言,却又在关键时刻收手的那次吗?
一晃竟然也有两月有余。
宋妙音心下感慨着,面上多了一分柔情。
楚云月本就时刻盯着宋妙音,这一分柔情,自然也看在了眼里。
“阿音,我要杀了他。”
楚云月转过身紧紧抱住宋妙音,轻声道。
“又发什么疯?”
宋妙音没回抱他,反而把楚云月从她怀里扯了出去。
“我要杀了青平。”
楚云月又重复了一遍,看着宋妙音的眼里是执拗和杀意。
“别任性,阿月。”
似警告,又似安抚,宋妙音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冷的楚云月打颤。
楚云月知道的,宋妙音给予他的柔情蜜意都只因他如今三皇女的身份,他都知道。
“嗯。”楚云月乖巧的应声,心里酸的厉害。
“乖。”
见他足够听话,宋妙音揉了下楚云月毛绒绒的发顶,安抚道,“等结束后,他任由你处置。”
“!!”
楚云月瞪大眼睛,看着像呆头鹅,“你要将他送我?”
宋妙音嘴角带笑的瞧着眼前的人,不再回话。
“阿音,你心里真的没有他!”
楚云月狂喜,这下什么怨气都没了,乖乖的立在宋妙音身边,听话的不行。
一门之隔,二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可楚云月的甜蜜与青平内心的荒芜却都来自于宋妙音。
待宋妙音带着楚云月离开时,青平睫毛一颤,似有所察觉,朝门口望去。
然而双门紧闭的中间只有细小的缝隙让蚊虫飞进来,他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想通了?”
子乐道。
“…外面有人?”
青平一张口,喉咙刺痛的厉害。
“这会儿外面哪来的人?”
子乐疑惑道。
“…没人…”
青平歪头一笑,灯黄的柴房都亮堂起来,身上的伤并没有损坏他的美,反而让他多了分破碎的美。
“这位哥哥,我同意接客了。”
在子乐被青平的笑晃的那一瞬,青平收了笑道。
“什,么?”
子乐惊疑不定,青平这些日子无声的反抗让他头疼的不行,他实在没法相信如今的青平真的
听话了。
“哥哥,我现在浑身疼,可以先叫人给我松绑吗?”
还没等子乐想清楚青平的心思,青平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像所有认命的男子一样示弱,连声音都藏起了尖锐的锋芒,只留下无尽的温柔。
子乐迟疑片刻挥手让身边的小舍为青平松了绑,他还心存顾虑,想着试探青平,却不料被松绑的青平竟直勾勾冲他而开。
跌跌撞撞的人脸上挂笑的朝子乐而开,然后用手亲昵的搂住了子乐的胳膊,“哥哥,我听说这楼里的男子都会有个新名字,我的新名字是什么?”
话语亲昵又越界,仿佛子乐不是命人打他的罪魁祸首,而是他的亲哥哥。
“狐里。”
子乐因青平的动作有些手足无措,呐呐道。
子乐在春玉楼当老鸨,他手下的哪个男子敢这样亲昵的对他,因而,他这还是头一遭感受到男子间的善意。
这人…是装出来的,想拉低他的防备心?
子乐心下嗤笑,他可不是什么软心肠的蠢货。
可子乐不知道,在这一刻开始,他会一直被青平牵着鼻子走。
“这个名字…狐狸的寓意吗?”
青平好奇道。
“嗯。”
子乐敷衍应声。
……
可青平却丝毫不受挫,一副二人是好友的姿态聊着聊着他便拉着子乐推开那扇方才挡住他视线的门。
门外,空荡荡的,无一人。
但青平却闻到了,方才他闻到的味道,一股很淡的香味,属于宋妙音的香味。
身上的疼痛不再疼,青平轻笑着扭头对子乐道,“哥哥,我日后住在哪间屋子里接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音姐姐是不会将他给旁人的。
音姐姐绝不会接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沾染,哪怕是她最厌恶的东西。
音姐姐,你想让青平害怕,想逼青平说出纸条的所有下落,然后威胁楚云月,报上一世的仇,青平理解你,可你怎么能用青平的清白来逼青平呢?
好过分。
所以,青平隐瞒一处纸条的藏身处,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毕竟,青平是这般爱慕着音姐姐。
这样想着,青平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柴房外是院子,粉霞满天染的院子也漂亮了几分,搂着子乐胳膊在这之中行走的青平更是耀眼的发着光。
可子乐却无法因青平能为他挣更多的钱财而开心了,因为,青平那搂住他胳膊的手里,有着一根虽小但磨的尖锐的木棍。
此时,那木棍尖锐的那头正抵在他的腰间,仿佛下一刻便会要他的命。
青平开心的哼着小曲,带着子乐一步步离开院子,朝繁华的前面走去。
他是弑父弑母的混账,更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种,这样的他,怎么会因为被宋妙音送到春玉楼就失声尖叫,失了体统。
他只是在同他的音姐姐嬉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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