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等她再一次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眼前这间陌生普通的屋子,乐菱发现一张同样陌生普通的床上正承载着她的身体。

    迷糊中想起之前的自己好像还身在荒野,这一会怎的就来到此处,莫非是有人救了她将她带到了这里还是她在做梦?

    再次将眼前所见细细打量一番,乐菱这才确定是真的有人将她救了,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救她的又是什么人?

    也罢,现如今的她身在哪里又是什么人将她给救了对于她来讲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只是还未等她想完这些,耳边听的一声她醒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张小脸印入她的眼底。

    “醒了?醒来就好,小丫,扶她起来,将这碗清粥喂了她。”不知从这房间的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道说话声,这道声音听在耳朵内让人不得不认同说这话的女子有着大大咧咧的性格。

    虽然,心里不想吃,心情也不好,可是醒都醒来了,而这肚子实在是饿到不行,加上眼前这小丫也已经将清粥喂进了她嘴里,如此这般,乐菱便也不再客气,将眼前的那一碗清粥全都吞到了肚子里,这才躺下。

    随着清粥的入腹,身体也变的有力气,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因为这心里依然很是灰心,乐菱便也就闭上了眼不想说话。

    不过,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一天,眼见着床上的乐菱吃喝都算正常了,在第二天的清晨乐菱便被那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给叫醒了。

    “起床,你该起床了,我把你捡回来不是让你这么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的,我们没有义务要一直侍候着你吃喝。”

    耳边听的这道声音,乐菱睁开了眼睛,一位长的三大五粗的女子就站在她床前瞪着她。

    “起来做事情,进了这里就要做事情,你不能一直赖在这床上,快点起床。”

    话落,眼见着乐菱依旧没有起床的意思,那位女子便伸手来拉,一把将乐菱给扯了起来,因着这用力一扯,也就让乐菱的手臂不由的一阵痛。

    因着心里的伤痛,不想说话的乐菱便忍着手臂上的痛下了床来,无精打采的跟在那位女子的身后出了这间屋子。

    放眼望去,这院子倒是大的很,边上,有花有水甚是好看,只是偌大的院子被那些晾衣杆给占了好大一块地,一边,成堆的衣裳就像一座座小山丘堆在衣槽上,好几个女子正站在太阳底下洗着衣裳,额头的汗水一颗颗往下掉落。

    “在这里她们全都叫我马大娘,你也一样,你叫什么名字?”那位三大五粗的马大娘再次开口问道。

    “乐菱。”

    “乐菱?名字倒是好听的很,可惜人长的一般般,不过,既然来了这里,那便不管长的好不好,反正好与不好你都是当奴隶的命;你,乐菱,今天你得把这些衣裳全都给洗干净了。”

    随着马大娘话落手指的方向,乐菱那空洞的目光也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堆衣裳上,心不在焉的随口哦了一声算是答了这位马大娘的话。

    “既然知道了那便开始洗吧,还杵在这里作甚。”

    耳边听得这一声催促,意志消沉的乐菱便抬着沉重无比的双脚有气无力的往那一堆衣裳走去,手脚沉重的将那些衣裳一件一件给扔到了水里。

    “真是的,也不知道她这是得了什么病发了什么疯,一副无精打采病怏怏的模样,看着就烦。”嘀咕了一句的马大娘便将颈上那颗头颅摇成了拨浪鼓。

    看这样子又是一个费粮食的。

    水槽前,一旁的人见着乐菱这般模样,便大着胆子横着眉眼将自己跟前要洗的衣裳往乐菱跟前扔,见着她并无任何的反应,那些个下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望着跟前的小山丘又高了一层,乐菱便撸了衣袖垂着头有气无力的洗了起来,只是这洗着洗着便变了个样,但见她将这些个衣裳狠狠的搓了几个来回,更是拼了命的将那些衣裳往死里搓,似乎,这些衣裳全都欠了她,也似乎只有这样,她心里的心灰意冷绝望透顶的情绪才得以发泄。

    可不是,望着这些只有贵族才穿的起的锦服,洛萧的身影便那样出其不意的闪过脑海,

    心底的恨便蹭蹭蹭的往上冒,只可怜了她手下的那些个衣裳,无缘无故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等到乐菱洗的是腰酸背痛手抽筋,饿的她是浑身无力头眼昏花时,时间,已经耗去整整一天,而这些衣裳还是没能洗完,当下,又是顶着夜色一番辛苦忙碌,这才将手头上的这些衣裳给洗了个七七八八,又将这些衣裳给歪歪斜斜的挂上晾衣架。

    望着有几件被她搓破的衣裳,望着水槽里还未洗完的衣裳,迷迷糊糊的乐菱似乎有些晃过神来,原来看似简单的这么一件事情做起来竟然也这么难这么累。

    罢了,且不管了,这些衣裳等明天再洗吧,这一天下来她可是一口水一口饭也不曾吃过,她还是先躺一躺休息一会吧。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屋里走去,乐菱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

    如此一连三天,水槽里洗不完的衣裳跟吃不饱的米粥以及不够用的时间几乎占据了乐菱麻木的思想,同时也让乐菱无法得了空去为她已经毁去的容颜暗自蹉跎,更是没时间与机会让她去悲春伤秋。

    傍晚,来到院子里的马大娘看着那些皱巴巴又四分五裂的衣裳破破烂烂横七竖八的挂在衣杆上,心里不由的一阵心惊胆颤,又是不由的一下子冒出了一身冷汗,这冷汗从头冷到了脚,内心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这份心疼不是心疼这衣裳,而是心疼她自己的命。

    这丫头是在洗衣裳吗?不!她不是在洗衣裳!她在洗她马大娘的命!她这是要将她马大娘的命给洗没了啊!

    她后悔啊!后悔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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