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都在我手里。”

    他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在我手里的目的,自然是……”他顿了顿,眼神若有似无落在某处,才接着道。

    “让有些想半夜三更,一个人去找手机的人,空手而归。”

    一直沉默的黎婉清听到这里,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笑了笑,像是敬佩,又像是有些深意:“你做的估计不止这些吧。”

    裴容点了点头。

    “没错。”

    既然费劲心思,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瓮中捉鳖又怎么会不把陷阱做的密不透风、天衣无缝呢?

    高清虽然不知道他设了什么局,但是看裴容淡定的样子,一定是有所收获。

    她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怎么样,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裴容却调转方向,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柳曼,你今早是哪件衣服弄脏了?”

    柳曼一愣,像是被问住了,像是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道:“是、是那天段应商倒的酒渍,没怎么洗干净……”

    “嗤——”

    向言不客气地笑了,语气里的嘲讽都溢了出来。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不是用了我的清洗剂吗,怎么可能洗不干净一点酒渍?”黎婉清皱起眉头。

    不明白柳曼怎么回事,难道是拿回去了没来得及用?

    “额、额我、你的那个清洗剂做起来也不容易,我就没舍得用,”柳曼解释道,“谁想到今天一早发现那件衣服没洗干净,才想起来。”

    她不理解的样子,朝着裴容有些呛声。

    “我只是忘了洗干净一件衣服,不会这也要被质疑是凶手吧?”她不屑地笑了笑,“不会这也有人信吧?”

    “一件衣服,当然不能证明你是凶手。”

    裴容敲了敲桌子:“纪宁,你去她的房间看一眼。”

    纪宁突然被点名,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眼前的情势当然是只能遵从指示。

    他点了点头,在柳曼僵硬的表情下,像只急匆匆的小兔子躲避毒蛇的尖牙,两步三步很不庄重地跳上了台阶。

    “这样不好吧,裴容。”

    柳曼冷声冷气:“房间昨天都已经检查过了,我不知道,你让纪宁上去还能找出什么?”

    裴容:“不用找。”

    “你就挂在那,不是吗?”

    柳曼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几分,不过她终究没有更激烈的反抗,只是青着脸,不发一言。

    纪宁一个人上楼了。

    只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底下坐着的人坐立难安,焦急地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所有人期待的眼神里,终于,熟悉的楼梯声响起。

    纪宁却是空着手下来的。

    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的软发,有些歉疚的开口:“对不起啊,我、我好像没发现什么不……”

    他像是误入狼窝的一只纯白无洁的小羊羔,因为自己的两手空空,而感到羞愧。

    但他话没说完,就被裴容打断。

    “房间或者浴室里,挂着什么衣服?”

    纪宁愣了一愣,随即开始回忆脑海里存储的记忆场景。

    ……房间里衣服基本都是挂在衣橱里,女孩子的衣服整理的很干净爽利,除了一件空调屋常见的居家服没什么其他的。

    对了。

    他突然想起来。

    因为刚刚所有人都提到洗衣服的事情,他特意去看了浴室的洗衣机,里面脱水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晾晒。

    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这件衣服不一般。

    纪宁果断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下意识地歪着头。

    从向言的方向看过去,精致的侧颜和细软的发丝显得那么漂亮。

    微微泛着红润的唇珠像是盛放的娇艳玫瑰,艳丽无比,而亮晶晶的眸子又带着些许稚气,让他同时拥有勾人的妩媚和少年的清纯。

    他丝毫不关心说话的人陈述的是什么内容,这对他无关紧要。

    他心里几乎压抑着一只野兽的咆哮。

    怎么能这么可爱,像一只软乎乎的小奶猫。

    可能是迈着小短腿,毛茸茸的像一只小圆球蹭着地面,又或者在你休息的时候,迈着优雅端庄的步伐,一跃到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抬起粉呼呼的小肉垫踩奶。

    怎么看都很可爱。

    最好,这只小猫咪能够戴上“向言”的标签。

    只属于他一个人。

    纪宁没有注意到带着侵略性的灼热实现,他咬唇思考了下,不算太大的声音却足以让餐厅里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在洗衣机里看见了一件特别、特别、特别厚的外套,像是什么皮毛的,已经洗过了,但是还没有晾起来。”

    他用了三个重复的形容词,仿佛这样才可以描绘出那件外套厚厚的夹层和毛绒领口。

    柳曼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漫不经心对上几道质疑的视线,碰了碰自己描摹的细长的眉尾。

    “哦,你是说那件毛氅?”

    “一件衣服而已,我想洗就洗了,”她红唇轻启,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惊讶,“不会洗一件衣服,也需要跟你们汇报吧?”

    高清侧过身。

    她直觉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确实很难从一件衣服想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外面的雪,下的可真大啊。”

    向言却突然发出一句感叹,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样的天,出去要穿的很厚才行吧。”他摸着下巴,眼眸深了深,似乎只是在说一件与案子无关的现实。

    “宁宁,你说……”纪宁愣了,好像还没有这样被称呼过,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向言是在叫自己。

    “要是在这样的大雪里呆上一段时间,衣服……会不会湿透啊?”

    疑问里包含的深意让几人都忽略了那略显亲昵的称呼,高清狠狠拧着眉头望向柳曼。

    身边的人在向言说完这几句话后,脸色显得更加难看,面露不解,还带着被怀疑的难以置信。

    “向言你什么意思?!”

    柳曼带着有些凶狠的语气,又掺杂着伤心,仿佛被背叛伤害了似的,声音尖锐的带上了凄厉的意味。

    “你这是怀疑我一个人偷偷去找段应商的手机?!”

    “你凭什么因为一件衣服就怀疑我?!”

    她猛地站起身,白皙细长的手指直直指向桌上的手机:“手机从头到尾都在裴容手里,你们怎么能相信一个握着证据不交出来的人,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向言耸了下肩,摊开手,像是察觉不到那喷薄而出的怒气。

    “那又怎么样?”

    玩世不恭的态度,带着些纨绔子弟的散漫和反骨。

    柳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在平复心情,才轻轻说到:“随便你们。”

    “没有证据,你们这些都只是猜测和无端栽赃,就像你昨天怀疑婉清一样。”

    她意有所指,指的是高清昨天怀疑黎婉清,指认她是凶手的事情。

    “谁说没有证据。”

    裴容从座椅里起身,他没有朝站在那里的柳曼走过去,而是径直去了厨房,拎出了一瓶白醋。

    他站到纪宁面前,淡淡道:“伸手。”

    纪宁乖乖点头,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鼻尖萦绕着属于白醋的刺鼻酸味,是发酵过度的味道,酸的有些难以承受。

    裴容拧开瓶盖,淅淅沥沥的白醋汁顺着瓶口倾泻到那一双捧着的手心上,顺着手心的缝隙滴滴答答,有许多滴落在大理石砖面上。

    整个餐厅顿时都被醋酸笼罩,因为空调的温度扩散得更快,一时之间,纪宁有些头晕目眩。

    甚至眼睛里都看到了点点荧光,还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

    “怎么会这样?”

    直到看到其他人的表情,耳边响起疑惑的问声,他才确定手上浮现的荧光粉不是幻觉。

    “是荧光剂的化学反应。”

    在场唯一的专业药理学知识储备学者,黎婉清承担了解答疑惑的任务。

    淡淡的解释音响起,她却在自己的声音里深深地望向了裴容,眼睛里是旁人读不懂的意味。

    好谋算,好心计。

    “因为害怕在山庄迷路,我准备了一些荧光粉试剂,用来危险时标记路线。就在昨天一早,裴容就问我要了一些。”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仿佛是为好友留下最后一层遮羞布,不、应该说,就是这道遮羞布被揭开,也不应该是她来进行。

    众人把目光又集中到裴容身上,他却打了一盆水,给纪宁洗手。

    他甚至十分不着急的试了试水温。

    慢悠悠地进行完必要事项,他才抽了一张纸巾擦手:“我只是在段应商的尸体上,撒了一些荧光粉试剂而已。”

    一瞬间,纪宁甚至打了个冷战。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裴容,在所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他就已经藏好了一个引诱鱼儿上钩的鱼饵。

    在其他人因为旁枝末节,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早已经想到了一百步之后,应该怎么用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话术,配合手上的鱼饵钓出隐藏起来的幕后人。

    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单纯出去找那袋鸡块,更在那个时候把荧光粉的陷阱布置好,一脸淡然的回来,给所有人做了饭,看着他们激烈的争吵,然后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或有或无丢出一个可行的计划。

    一个有破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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