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是毫无反抗之力。”
众人的眼神围绕过去, 萦绕的困倦意味霎时间消散殆尽。
李老的那幅神像被放在床铺中央,曲亦殊轻点神像上那模糊的影响,出声说:“如果这神明真的有他们所说的那样只手遮天、邪恶强大, 那怎么会眼睁睁放过已经到了神庙的祭品?”
闫凯摸着下巴想了想,认同他的说法:“没错, 如果这个邪神真的那么厉害,我要是村子里的人一定不敢跟他作对, 更不要说让不知道哪儿来的外人去捉鬼。”
“要是惹怒了那个邪神,岂不是大家一起玩完?”闫凯撇着嘴,摇了摇头, “这些人一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没告诉我们!”
曲亦殊看众人的样子,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淡淡开口道:“你们别忘了莫附子透露的那几句话。”
“他们并不信仰这个神, 只是以祭祀作为交换。”
李老苍老的眼睛微微合到一起,抚掌有些叹道:“亦殊的话没错,能有资格被称为交换的,从来都是在天平两端势均力敌的对手。”
“否则,该称为——”
“掠夺。”
曲亦殊接过李老的话, 简单的几个字却显出非同一般的形式。
“别忘了,自从我们进入这个小村庄以来, 见过村民为非作歹, 看到过尸鬼杀人夺命, 可唯独这个幕后黑手……”他眼神定定望向铺展开的神像,眉头蹙到一起道,“我们谁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相反的, 和这个只在村民口中作恶多端的神明比起来, 反而是一副受害者形象的村里人长期屠杀外乡人。”
“那一座白骨山, 并不是只有女人的尸骨。”床铺间像是突然吹过一阵冷风,冻得人心头一颤。
“对、对啊,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祭祀邪神需要女人……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孩子的尸体?!”丁颜被曲亦殊背着逃命时,迷迷糊糊间也有不少尸鬼闻风而动,如果想要袭击没有反抗能力的她,完全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甚至没有一寸破皮,更不要说大的伤口。
丁颜仔细回忆那时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理由,那只可能是,那些尸鬼在有意放过她。
“而且,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纪宁抿了抿唇,有些斟酌着开口。
四周的视线汇聚过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网络好思绪慢慢将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但是,当我往山上跑的时候,不管是尸鬼还是那些村民,都没有追上来。”
“就好像……”纪宁嗯声思索了下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半晌道,“像是害怕着什么,又或者是被强行隔开了一样。”
纪宁这样一说,倒提醒了剩下几人,不约而同回忆起当时逃跑时候的异状。
当时几人朝着山上跑,大多是出于莫城的提醒,现在联系纪宁话里的意思,才反应过来。
根本不是他们跑得快,或是树林的地势复杂,而是村民和尸鬼都根本不能上山。
白寒脸上压抑不住喜色,有些激动地说:“那这样说,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只要跑上后山躲着就可以了!”
丁颜倒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消息,莫城怎么会无缘无故告诉我们?”
之所以说这个消息重要,不仅是因为后山对于尸鬼和村民的克制作用,更是透过这层看得见摸不着的危险平衡,彻底断定,旺人村中口口声声以受害者自居的所有村民,绝非善类。
别忘了。
后山上,除了茂密繁杂的灌木草丛,只有一座破败废弃的神庙。
莫村长既然说尸鬼是受邪神驱使,那他又怎么会愚蠢到亲自隔绝手底阴兵,让自己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里面势必有古怪。
虽然几人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但隐约的私语声仍旧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嗡嗡的声响,屋内亮着的灯更是显出未眠的景象。
已经有不下三人装作无意蹭过窗沿,想要探究屋里的情形,再这样商谈下去形势反而不妙,曲亦殊拍板,让众人早做休息,其余的对策白天再悄悄见机行事。
后堂只有一张大床,幸而地上的空间算得上宽敞,村里人上次抱了不少的被子来,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几层,也能勉强算是不错的休憩地。
出于各方面考虑,纪宁和丁颜两人睡在床上,剩下几人睡在地铺上,待众人找好休息的位置,曲亦殊将屋里亮着的四盏红灯笼给悄然熄灭了。
毕竟窗外屋檐下提溜了一圈,不论是从数量还是其他方面考虑,那些尸鬼也不可能越过重重障碍跨进后堂袭击他们。
“宁宁,你睡里面?”丁颜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气,眼睛里升起一阵水汽。
“哦。”
纪宁困得眼皮也抬不动了,茫然地点了点头,顺从地朝着床铺里靠墙的位置滚了过去,舒服地抱着被子蹭了又蹭,像是只惬意懒怠的猫咪,喉咙里吞吐着细微的呼噜声,清浅可爱。
很快,屋内只有熟睡的呼吸声和衣料被褥摩擦的声音,累了一天的几人很快陷入了深眠。
而纪宁更是抱着被子睡得无比香甜。
只是,分明凉爽的夜间不知怎么的,升起明显不自然的局部高温。
床上靠里的人却像是遭遇酷暑,将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脚踢开,蹬到了角落里,原本老老实实贴在上半身的衣摆也被蹭的上移到一个不适宜的高度。
几乎是让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呼吸着凉爽的风,却还是不够,整个人湿漉漉的,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额前的栗色呆毛被湿气沾染,沉沉地垂着头贴在泛着晶莹红润的腮边。
一缕不起眼的墨色气息,顺着莹白的脚腕逆流而上,在透着粉意的膝弯盘旋了片刻,留下难以察觉的一道红痕,又奔着下一处可爱直直而去……
有一种赧意升腾,纪宁在睡梦中咬着唇,浑身泛起难以描绘的粉意,像是初春时节盛开的桃夭,那种难以描述的奇异感觉,让人如坠梦里,每个毛孔都不受控制地翕合着,连脚趾也不自觉痉挛着,身体一阵阵发着细微的颤。
大床另一边的女人,早就随着墨色气流的上涌滚落到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惊醒,连最为警觉的曲亦殊都陷入最深沉的梦境,几乎是一场完美的梦之陷阱,让人难以逃离。
只有一道纤长白皙的人影,在大床中央无力挣扎着,湿意甚至浸透了那厚厚的褥子,鲜亮的颜色被染得深重。
汗珠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伴随着眼角说不上是愉悦还是痛苦的泪水,终于,像是结束了长久的折磨和刑罚,那崩的紧紧的脚趾连同小fu剧烈收缩,整个人脱力,仿佛终于解脱了似的,无意识的更急cu呼吸。
更大的空虚感充盈了极zhi愉悦的身体。
墨色气流顿了顿,空气中荡起一阵阵涟漪,似乎有什么熟悉的声音轻笑,带着调侃:“啧,真是粉……没用过吧……”
又像是面对什么人的叱责,带着些玩世不恭、甚至称得上吊儿郎当,无所谓道:“好了好了,不会在这动他的……”
“留给你还不行么,我不跟你抢。”
“刚刚你可没屏蔽五感,怎么样,是不是很……”
这两句话又像是真的惹怒了另一个人,墨色人影皮笑肉不笑:“凭什么,我们分明已经礼成了。”
又瞥了一眼沉浸在下作梦境里的男人,带着不可掩饰的恶意和嫌恶道:“这样的货色也配得上他?”
“我不会放他离开的,如果你不想共享,就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看着,不要来管我的闲事。”
发了狠地威胁道:“否则,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来陪葬。”
“雍姜,你知道,我做的出来。”
说话的人赫然是在庙里被不爽打断,半夜特意行来尝个甜头的虞昔,看着有几分餍足的状态,虽然和雍姜不欢而散,却仍有几分愉悦的慵懒。
怀里抱着沉静的人,斜斜倚在床头,不时朝手下的皮fu落下一口,细细品尝。
原本就艳红未褪的几处,更被rou躏的色彩浓郁,仿佛初生的霞光,艶的让人面红。
“嗯……”一声娇哼断断续续,地上的女人揉了揉胡乱趴在脸上的长发,拨到耳垂后,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发出一声不解的疑问,“我、我怎么滚地上来了?”
天光大亮,散乱的床铺显示,屋子里其他人都已经醒来,丁颜扭头看了一圈,只有床上纪宁,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简直是对抗寒冬腊月的阵势,额头上捂得都是汗。
丁颜晃了晃他的身子,纪宁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骤然睁开了双眼,大颗的汗珠滚了下来,四肢和腰那一处,像是透支了似的泛着酸疼。
意识没清醒完全,嘴里却还喃喃着说自己热。
丁颜有些好笑地伸手抽了张纸巾,替他擦干净头上的汗:“你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当然热了。”
“好了,他们都起来了,我先去洗漱,你也赶紧起来吧。”说着拍了拍手底下的小脑袋,拿了换洗衣物起身朝门外去了。
纪宁在密不透风的被窝里挣扎着抽出两臂,整个人艰难无比、慢吞吞地从圆筒里抽身出来。
没了密闭的空间,飘散的微凉空气,突然,他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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