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itui!踩成稀巴烂, 也不给你!
纪宁虽然头脑简单了一些,但不代表他是个任人搓扁揉圆的软柿子,尤其是在被背刺一刀后, 他更是在满心劫后余生中,认清了副本的残忍。
游戏中的同伴,不论是副本npc还是玩家,无论你是否倾注情感, 投入多少情感, 都存在随时背刺的可能。
不过,纪宁也并不伤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对旁人存坏心, 不代表在受到背叛后没有反击的能力和手段。
他总要活下去的。
“你疯了!”白寒握着刀,惊惶地观察着四周,声音惊恐万分, “你想死吗!!”
黑暗里,微黄的月光下, 白寒听到一声低低的轻笑,短促清亮, 像是陶笛般宛转悠扬。
“呀,那可怎么办。”似乎是有些苦恼,随即又释然的样子, “不过……反正那些尸鬼,又不会伤害女性。”
“要死……也不是我死, 你说对不对, 白学长?”纪宁带着笑意, 轻声提醒道。
“你!”白寒愣神了片刻, 上下牙咬的死死, 发出令人胆寒的磨咬声,“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注意。”
“怎么,终于不装那副死样子了!”
“真该让他们都看看你现在的嘴脸!”白寒恨得牙痒,然而形式所迫,他不敢在荒郊野岭逗留,呼啸的声音陡然之间停滞,才更让人觉得异常与不详。
似乎有一柄剑悬在脑门上,随时可能掉下来,他狠狠剜了黑暗里的人一眼,疯狂地朝村子里跑回去。
昏黄暗淡的月华里,纪宁松开握的紧紧的指尖,手心散出一阵痛意,他骤然松了一口气,连连拍了好几下胸口,方才显出色令内荏的真样子来。
他按了按额角渗出的汗,如果不是借着黑夜,他也没有那个吓唬白寒的胆量,不然,光凭他额头的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呼——”
“不过,总算出了口气!”纪宁弯着两只笑眼,像是餍足的小猫崽,从裤子的口袋里捏出一只像是笔一样的物件。
“还要谢谢统子哥,提醒我用积分兑了这个,才留下关键证据。”说着偷笑了两声,眼角上扬,秀气的眉因为嘴角敛开而生动起来。
【好了,别偷乐了】
【赶紧离开这,你一个人,会有危险】
系统怕这人第一次干这种事,没过足瘾,开心一下也就算了,要是孤身在黑夜太久,一不小心把小命交代了……可没有保命道具能再消耗了。
一阵冷风吹过,连带起一股沁入心脾的凉寒,纪宁搓了搓露在外的胳膊,慢半拍的思维终于重新上线,逞凶后那腔上头的热血陡然一下子被呼呼吹来的风,给浇灭了。
把讨厌鬼吓跑了,可剩他一个人……他也好怕啊呜呜。
“唔……”纪宁抱着自己,看哪儿都像是能窜出一只鬼,树叶子飘下来也像是滴落的血,连空气好像都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升起难闻的血腥气。
“救命。”
纪宁环抱住自己,恨不得闭上眼睛向前冲,又被迫眯出一条缝,含着泣音,一想到要朝着乱葬岗去,心里就更害怕。
只能闷头向前冲,像是慷慨赴死的义士。
……
丁颜拎着灯笼,绕着乱葬岗几乎把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遍。
说起来也是多亏了从前研究湘西赶尸和一些少数民族对尸体的防腐,对这些黄沙覆盖的尸体和白骨也能应付自如。
加上她为了这方面特意修了法医学相关的知识,依据尸体腐败程度和骨骼走势,确实发现了些不妥之处。
他们已然推测出,这些尸鬼不会伤害女性,加上她拎着灯笼也算是双重保险,凄厉的叫声从村庄各个角落传来,身边幽幽寒风荡着,虽然恐怖,但呆的时间久了,沉浸到尸检中,竟然有种扭曲的淡定了。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渺远,显得异样安静。
不、不对。
丁颜猛地从布满尸斑的皮肤上收回手,拎起灯笼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从她进入这个村子开始,从没有一个晚上,是这样寂静。
就好像,那些凄厉呼号的尸鬼……通通消失了一样。
突然的变故,在这样的时刻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这些尸鬼沉积恨意到了不可挽回的底部,突然沉寂下去,必然是有蹊跷……
“是谁!”
“谁在那!”突然,一道猫着腰,小步溜达的身影跌跌撞撞,从死人堆那头碰撞了过来,丁颜立即从地上握住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朝着来人恐吓。
一个毛茸茸的栗子色小脑袋伸了出来,声音颤颤巍巍带着几分欲哭无泪:“小、小颜姐,是我……”
石块“啪嗒”掉进了草堆里,滴溜溜滚了一圈靠到了另一块大石头上,才总算停了下来。
“宁、宁宁,你怎么来了?”她连忙拎着灯笼上前,看见那孤零零抱着胳膊,露出两只湿漉漉大眼的人,顿时升起一股母性的光辉。
“就你一个人?怎么连个灯笼也不打?”
从两具尸体边绕了过去,她将人笼罩在灯笼的光下,敏锐的注意到面前人一贯翻下去的衣领有凌乱的迹象,像是被撕扯过的样子,顿时升起一股怀疑。
曲师兄一定不会让人深夜一个人前来,宁宁胆子不算大,就算一个人悄悄溜过来,按他小心的风格,也一定会提一盏灯笼。
除非……
“是不是白寒那死小子!”丁颜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上前拉过纪宁的领子,一看,急眼了。
“你的吊坠呢,怎么没了?!”丁颜心头冒起一阵怒火,两只眸子上挑,带着薄愤,“是不是给他抢走了!”
纪宁讷讷地点了点头,一阵委屈涌了上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毫不掩饰关心自己的人,那涌动的难过一下子就化成了眼泪,团成一汪在眼圈里,要掉不掉,看着就要人心疼。
丁颜看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妈的,这王八羔子,看老娘不灭了他!”丁颜两下脱掉手上摸过尸体的手套,一把拉起纪宁的手,恨不得生吞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贼人。
一路上,丁颜勉强压着火气,听着纪宁低声复述着遭遇,真是恨不得把白寒的两只狗爪子都给剁下来。
她是和白寒不和已久,但从没想过同门师兄弟,竟然真的会朝身边人下手,不免怒意中带着一阵微微的心寒。
而到了众人落脚的小屋,看见那人低垂着脑袋,顶着身上破破烂烂一身衣裳和擦伤,在屋中央擦着眼泪的样子。
那股怒意,一下子就飙升到了定点。
“哭,你还好意思哭?”带着指责和诘问,丁颜冲上前就扬起手,对付这种不要脸还倒打一耙的人,恨不得一大比兜给刮死。
闫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上去就要甩手给白寒一巴掌的丁颜。
“你要是动手,有理也变成无理了,”曲亦殊上前两步,低声劝,“老师还在呢,脾气先收一收,先听他怎么说。”
“你也不想宁宁受委屈吧。”
果然,丁颜望过去的时候,李老面上也是犹疑不定,但对上她动手的举动,不赞成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她只好深深吐了几口气,勉强压下怒火,后槽牙都磨得只作响:“好啊,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你刚刚说,宁宁拿刀威胁你,还抢走了你身上的东西?”去艺术盛宴冷淡极了,听不出一丝喜怒。
“什么!你……”丁颜狠狠瞪了胡说八道的人一眼,却又强压下后面的话,她倒想听听这个人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白寒像是被丁颜的眼神吓到了似的,向李老身后缩了又缩,眼睛都被揉的通红,下巴上还挂着几滴眼泪,一副可怜的样子。
他吸了吸鼻子,拽着自己的衣角,哽咽道:“是、是我不好……”
“我上午没有告诉大家,我、我其实是能任意进出村子的……”除了纪宁和丁颜,所有人都朝着他露出带着惊疑的眼神。
李老甚至惊讶出声:“什么!”
“没事,你们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其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擦了擦滴下来的眼泪,有些难过的说:“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自己好像可以突破那层屏障,以为只是暂时的,或者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我自己又试了好几次……”他咬着下唇,“都没有像你们一样被挡回来,我才确定是真的。”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身上一直带着一枚符咒,”他从脖子里掏出一根红绳,底下空空荡荡,坠着的东西显然是没了,“就是这个,我觉得应该是这张开过光的符纸起了作用,才让我没受那层束缚。”
他又慌忙解释,摆手道:“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家,是当时莫立成跟在身边,我怕他因为这件事要害大家,所以才想等晚上告诉大家。”
“结果,你们都去忙着找线索,我、我就只对一个人说了……”他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只是眼神明晃晃看向了站在丁颜身后的人。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又立马缩回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纪宁捏着手掌心,因为气愤到了极点,甚至生出了些好笑的意思,从额角沁出一层汗,两颊带着薄怒的粉色,整个人透着鲜活的气息。
“统子哥,你们真的该给这个npc颁一个最佳绿茶演员奖,这演技,学什么民俗啊,不去x影拿影帝太浪费了。”
系统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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