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擦!”
苍旭想起那折磨人的经历, 真的额头冷汗唰一下子混进了水渍,哗啦啦流到了发间。
简直是酷刑, 背着身趴过去还好, 转过身的时候,那带着温re气息时不时轻起,实在让人受不了, 加上握着湿软的帕子轻触……
偏偏为了散热, 身上还不能裹得严严实实,稍微克制不住就要原形毕露。
这样时时刻刻水深火热的经历, 简直比世间最恐怖的刑罚还要难以忍耐。
苍旭浑身绷紧, 连额头青筋都暴了起来, 望着转身过去找医用酒精的人,立刻果断地转移话题:“那几个垃圾还跟着?”
专心致志开车的段航泽闻言立刻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确认后才点点头:“还跟着。”
拍了一把方向盘, 段航泽语气很是不耐烦:“苍哥,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赖皮虫啊, 妈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从z市出来, 咱们都换了三条道了, 还t,就盯死了似的!”
苍旭冷冷哼了一声:“那可不是定死了吗,他想跟的人就在咱们车里呆着呢。”
纪宁握着医用酒精瓶子的手,悬在半空, 不留痕迹地僵硬了片刻, 另一只手默默地伸到后颈, 摸了把牢牢贴在腺体上的阻隔贴, 才勉强放下心。
还好还好, 因为车上有两个oga, 这次众人临行前从药仓里找到了些阻隔贴和抑制剂。
不幸中的万幸,纪宁赶在苍旭发现前,把后颈的痕迹给严严实实盖上了,加上那人生着病,也就没分出心神注意到后面的牙印,不然……
纪宁浑身一抖,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思绪间,又听苍旭不冷不热地嘲讽了声:“不自量力。”
“想跟就让他跟着好了,我倒要看看他那吹出屁大点风的异能有什么本事。”
段航泽嘿嘿笑了一声,立刻为自家大哥摇旗呐喊:“那可不是!那性封的连给苍哥提鞋都不配,还想追大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子!”
“他有苍哥帅,有苍哥强,有苍哥那么爱大嫂吗?!啊呸!”
段航泽在前面骂的口舌生烟,情真意切,后面躺着的苍旭一脸受用,完全不顾面红耳赤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纪宁。
“……别、别说了,我……”
纪宁捏着酒精帕子转身,蹲坐在男人身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断两人喋喋不休,就对上了苍旭灼灼的目光。
“怎么,不给说啊?”
“你护着他?”
刷刷两顶大帽子盖了下来,纪宁被压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面前的人陡然从座椅上支棱起上半身,喉咙压了又压,宽大的手掌握住形状姣好的下颌,拇指微动,留下些粉嫩的摁痕。
纪宁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但那黝黑的瞳孔中央,似乎在片刻间,闪过一道诡异的红芒,纪宁被那冷意摄住,身形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垂落的眼神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和怯生生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森然。
“你怕我?”
如果说前两句还带着调笑的意思,那这最后一句,显然带上了让人胆寒的森冷,纪宁感受着游荡在脸颊侧的温度,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了起来,车厢内融洽的气氛,因为纪宁的沉默荡然无存。
纪宁别过脸,却被一把拧了过来,脸颊上的骤然痛意让泛红的眼尾眉梢更染上一抹滟色,氤氲的水雾凝结在琥珀色周边,似乎下一瞬就要掉落下来。
“你欺负我……”
被摁出红痕的脸颊上,骤然滑下来两行清泪,清亮亮的泛着璀璨的光,伴随着纪宁的委屈控诉声,像是在一巴掌扇醒了有些神经质的
苍旭。
“我照顾你到现在你竟然这样吓唬我,”纪宁抽噎了两声,手握成拳软绵绵地恨恨锤了面前人两下,“坏蛋、忘恩负义,没心没肺,和那个笑面虎一样,就会欺负我……”
看着纪宁掩饰不住的泪意,苍旭冷淡的表情顿时裂出一道纹路,刚刚升起的暗火不说升腾了,几乎瞬间就被眼前的大雨倾盆给哗啦一下子浇灭了。
侧身一把将蹲坐在地上的人搂抱到结实的腿上,下意识握着人嫩生生的小手,结结实实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下子,嘴上更是撤出十万八千里,几乎拱手让了全副疆土。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好宁宁,都怪我都怪我,你再打两下,狠狠打,打到你开心为止。”
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别过脸不想看见他,却被硬凑过来的宽大手掌,和腆着笑满是讨好之色的硬朗俊脸左右夹击。
只能生生望着人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狗似的,顶着硬硬的毛茬往自己的脖颈窝顶了又顶,好不容易伸手推远些,结果下一刻更可恶,恨不得将唇鼻黏在脖颈处,又嗅又舔,作恶的不得了。
纪宁被那硬针似的毛发戳的生疼,男人的温度在敏感的肤肉上带起一阵阵战li,偶尔的呼吸气息,更闹腾出让人受不了的的痒意。
眼睫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湿意,却被苍旭撒娇卖痴、又挠又蹭,逗得忍不住破了功,一声岔气的笑憋了出来,苍旭才知道自己总算将人勉强哄好了。
又厚着脸皮将人结结实实揽在怀里,还非要让纪宁贴靠在胸前,像是巢穴外用尽方式划出地盘,再狠狠打上自己标记的野兽。
纪宁还是有些生气,又对苍旭一瞬间涌起的冰冷神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被人死死桎梏在怀里,还是探出只手,抵了抵身后坚实的肌肉,皱着鼻子道。
“你要是再这样吓我,我就不理你了!”
“再惹我生气,等谈卓醒了,我就让他把你冻成大冰雕!冷死你!”
苍旭听着人毫无威慑力可言的威胁,低低笑出声:“好,我要是再吓你,就让他把我冻起来,什么时候我的小oga开心了,就可怜下我,给我披件衣服暖和暖和。”
“谁是你的小oga了,不害臊。”纪宁小脑袋狠狠朝后一倒,却把自己撞得生疼,“还给你披衣服,想得美!”
苍旭笑着哄他,宽大的手掌捂着人的后脑勺,一下一下轻柔的揉着,听着纪宁因为舒服发出的惬意哼哼声,低沉的声音贴在人白嫩的耳朵边,像是服软,又像是命令。
“怎么样都可以,不许不理我。”
“听到了吗,宁宁。”
纪宁听着男人的低低声音,心里没由来的一慌,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然而旋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苍旭已经好好的回来了,也觉醒了异能,还能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呢?
他这样安慰了自己几句,垂落的手被男人一直握在手里,一会捏捏粉嫩的指尖,一会揉揉凸出的腕骨,狎昵极了。
总而言之,就像是闻着骨头味道的狗似的,一直捣乱个不停,一举一动都带着压抑的兴奋。
“你……”
突然间,纪宁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反手在人手背上探了探,又像是不怎么放心,摸了两下结实的胳膊,最终贴上了耷拉着几根黑发的脑门。
“你不发烧了!”纪宁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几乎一下子从苍旭宽大的怀抱里撑了起来,“不行,我得再给你量一量,万一是误判呢……”
纪宁在角落里翻翻找找,扒拉出另一个水银温度计,酒精棉消了下毒,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苍旭腋窝下,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人含嗔责怪的眼神下夹紧了几分。
“……我看看。”
纪宁掐着点,一到时间着急忙慌地抽出了温度计,在手里转了几圈,好不容易对着光找到了水银柱,借着摇晃的日光,瞄准了那细小的刻度。
“368c!”
“你真的不烧了!”
退烧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征兆,就像谈卓反噬时的情况一样,只要并发症的状况减轻,身体就会自动进入自我复原,这也就意味着距离彻底掌控异能不再遥远。
苍旭挑了下眉,看着满脸喜色的人将温度计放回原处,下一刻就彻底无视他这个坐在一侧的大活人,忙不迭往谈卓躺着的地方直奔而去。
“就这么狠心啊,烧退了就不管你的alpha了。”山不就我我就山,苍旭不情不愿地朝着充斥着寒松气味的角落挪去,捏着鼻子蹭在纪宁的肩窝,下巴结结实实地搭在那处,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纪宁推了推耷拉在肩颈上的大脑袋,推了半天这人就是不动,没办法只好坠着个大型挂件艰难移动。
带着体温的呼吸打在颈侧,偶尔蹭过遮掩在衣领下的腺体,纪宁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心跳的有些快。
勉强打起心神给谈卓擦了一把脸,忽然,后颈一阵凉风灌进,汗毛都微微瑟缩起来,纪宁唰地一把捂住了后颈的小云朵贴,转头对上苍旭怪异的神色。
“你怎么贴这玩意啊?”他撩起两根指头,挑了挑云朵贴的边缘,挑了下眉,“你老公就在身边,还要什么阻隔贴?”
“我给你撕了吧。”
苍旭指甲扫过边缘,却被细嫩的小手打着颤按住了,他望着面前人有些慌张的脸色,眼角跳了下,语气有些不善:“怎么,不给咬还不能看啊?”
硬朗的面容因为眉头拧到一起,带上了些匪气,苍旭眼微微眯着,有些怀疑道:“不会是……”
“没有没有!”
怎么办……
纪宁像是被命运捏住了后脖颈的小猫崽,手指按在阻隔贴上一动不敢动,生怕面前人手一抖把小云朵撕下去后,发现腺体上多出来的牙印,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都兰默默地听了很久,见两人僵持的状况,从前座微微探出个发尖,小声道:“苍大哥,少爷他被关起来,腺体对灰尘有点过敏。”
“上药后,阻隔贴能隔绝细菌,所以才不让您看的。”
“真的?”苍旭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都兰的解释又找不着什么破绽。
他总不能硬扯下云朵贴吧,万一真的细菌感染怎么办?!
纪宁急促地点了两下头,捂着阻隔贴的手也略微松了些,俏生生的小脸带着些薄怒,反过来指责苍旭道:“假的假的,你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总行了吧。”
“小心眼的alpha!”
“哼!”对前排的都兰投去感激的眼神,纪宁色令内荏地怒哼唧了一声,撒开手,理也不理站在原地的男人,一个人朝角落里走过去。
纪宁将自己团成了个小球,任凭身边急吼吼凑上来服软道歉的男人怎么哄,也只是一声不吭、闭眼假寐,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悄悄落了地。
这alpha怎么真的跟狗似的,在哪儿都能闻着味,纪宁心里有些着急,只能盼着脖颈上的牙印赶紧消下去。
他又有几分庆幸,那个该死的色狼没将信息素咬进去,不然这些小把戏,是绝对瞒不过苍旭的。
苍旭在一边哄的口干舌燥,嗓子直冒烟,终于换来了淡淡的一个眼神,立刻忙不迭凑上去,乐呵呵地将人抱在怀里,美滋滋地一起小眯起来。
……
“……这四周都是野林子,变异兽跑不了,下车的时候多注意。”苍旭的声音逐渐清晰,纪宁迷迷糊糊揉了下眼,透过防弹玻璃向外看,
发现已经是暮色沉沉。
开了一下午的车,段航泽又是个普通人,铁打的身子也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这一片的树木生的高大,层峦耸翠,再往里走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显然没什么安全性可言,苍旭给怀里人披了层薄绒毯,将人从车上抱了下去。
“就在外围,别往里去。”
树林密布的地方危机重重,段航泽一下车就惊动了一条盘旋在叶间的剧毒竹叶青,幸亏都兰敏锐的感知能力才逃开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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