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林然推断的那样,金有财听到签约消息后,当场气炸,直接抓起摆件摔了出去:“靠你妈的狗男女。”
“啪”,
“哗啦”,
瓷器摔碎响动和溅起的碎片,不但没使他冷静,反而更激起了愤怒,一个个物件都被掷出,直到把笨重的座椅也摔散。
“啊!”
金有财吸了口手背上擦伤的鲜血,顿时嘴角血迹斑斑,再配上血红的眼珠,样子更显狰狞。
“这是你们逼老子的。”
金有财咬着牙,接连打出几个电话。
“马上组织人手到县委请愿,要求严惩腐败分子赵林然、严查背后保护伞。”
“网络舆情推动起来,买热搜,不计代价。”
“到园丁家园蹲守,把她给老子弄来。”
“魏少,我打听清楚了,苏美人在镇里。”
在接到金有财电话后,大部分都回应马上照办,只有魏少表示临时有事。
打完这几通电话,金有财脸上戾气更重:“老子也不想鱼死网破呀!希望你们适可而止,不要再逼老子了。”
金有财这些电话打完不要紧,可忙坏了崇诚县一众人等。
本来县委大佬们已经周末休息,但却临时接到通知,到县委紧急开会。
这都后半夜了,大佬们大多已经休息,只能顶着熊猫眼赶去。
到了县委才发现,前门堵了数百人,根本进不去,只能走后门。
不只是县委,开发区也被请愿者围了,人数虽然少一些,但叫嚣更厉害。
李大杉正在单位值班,得到消息后,立即查看情况,了解详情,随即向赵林然汇报。
“主任,单位外面围了二百多人,要求严惩你,理由还是谣言那些内容。听说县委也去了人,好像人数更多,肯定也是给县委施压。另外网上舆论又发酵起来,比前几次炒得都凶,显然花了大价钱买热搜。”
听到这些消息,赵林然并不意外,但也有出乎意料之处。
他知道金有财会反扑,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猛,显然早有准备,已经不惜一切。
“你需要做的就是,安排开发区警力维持秩序,保障开发区工作人员安全,也要提醒各项目单位做好安全防范。第一时间报告县委、县政府和于书记,给县委、县政府汇报要行文,不能只是口头电话汇报。”赵林然做出安排。
李大杉应答后,马上做了相应安排,然后向于树成汇报情况。
于树成听完后,并没具体表态,只是要求确保安全。
李大杉很是疑惑对方态度,但也只能放在心里,并没敢表达出来。
瞿咏梅就不一样了,听电话对面孟飞龙态度模糊,直接追问:“现在明显是针对赵主任,不但要赵主任接下屎盆子,还要县里处理他,十足的恶人先告状。县里必须分清是非,必须为赵主任做主,必须坚决打击这种歪风邪气。”
“县里自有考虑,不是你一个副主任该关心的。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做好本职,尽到代理主任职责。越是这种纷繁复杂的局面,越能锻炼能力,越是机会,懂不懂?”孟飞龙沉声道。
瞿咏梅马上回怼:“乘人之危夺权?我做不到,良心上过不去,也没那个野心和能力。只有赵主任在,开发区才是真的开发区,其他人谁都不行。假如现在把赵主任逼走,开发区什么都不是。”
“你怎么这么倔?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俩是不在一起?”孟飞龙越说气越大。
瞿咏梅顿时爆了粗口:“我靠你妈孟飞龙,你给姑奶奶听着,不要把别人想成自己,我们没你那么脏。我们五个人都在兴宇大厦,于陆、穆晓梅住一屋,佟猛、姚嘉柱住一屋,姑奶奶自己住,不信可以查酒店监控。”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孟飞龙语气反倒软了,“咏梅,只有我对你是真心,是实心实意为你好。现在正是你的机会,你可不要……”
“去你娘的吧。”瞿咏梅直接挂了电话,呼呼喘着粗气。
她之所以替赵林然说话,的确没有任何私情,完全就是被赵林然感动。
赵林然不但给开发区带来希望,也点燃了她早已死去的工作激情,她想真正大干一场,靠成绩立足崇诚县官场,而不是顶个“孟飞龙小三”的名号。但现实往往并不那么顺心,好多时候甚至在给她添堵。
就在崇诚县诸人忙碌之时,挑起事端的主凶金有财更忙。他要调度整个安排,遥控指挥各个环节,督促整个进度。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关于请愿和网络进攻都有了进展,进展效果还很理想,但就是守株待兔没有结果。
据手下人报告,从晚上七点多就在园丁家园守着,既没见裴云燕回来,也没见房间亮灯。
“他奶奶的,真是怪了啊!”
金有财喝骂着,又给守在教育厅外的人打去电话,得到的回复也是没见人。
“你们尤其要注意,不能离得太近,必须躲在监控盲区,否则被录进视频就麻烦了。”
“老板您放心,绝对录不进去,绝对不会被发现。”
“那就好,多注意吧。天气冷,注意保暖,每个弟兄再加五百元辛苦费。”
“谢老板。”
金有财放心地挂了电话,自认不会出现纰漏,却不知他的这些安排已经置于赵林然监控中了。
赵林然知道,裴云燕是金有财的重点目标,必须予以重点保护,园丁家园是重点,教育厅这里也必须盯着。
但他接到的反馈,同样是没见到裴云燕的人和车。
“千万别出事呀!”赵林然不禁担心,赶忙运用自己的特殊手段,寻找起了裴云燕。
事实上,裴云燕哪也没去,就在自己办公室呢。
这倒并非她未卜先知,并非故意躲着金有财的人,而是在加紧整理东西,用她自己的话说“安排后事”。
她在强势推动签约的时候,已经猜测出一些后果,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做一些事情,尽量安排妥当一些工作。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后半夜,但手头事情还没做完,裴云燕用凉水擦了把脸,继续忙碌着。
她不知道的是,好多人都陪她忙碌着,当然好多人并非自愿,而是没办法,就比如崇诚县的大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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