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婢女那明显的神色变化, 四爷就知道这次抓住的仍旧只是一个小卒子,想也是这种首当其冲,最引人怀疑的棋子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太多。
婢女的家人全部都在八福晋手里捏着, 要是不想全家一起陪她死,那就得把秘密咽到肚子里谁也不能知道?
可谁让前脚钮祜禄格格搞崩了她的心态, 后脚四爷又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高高在上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之后就不感兴趣的冲着一旁的钮祜禄格格说道:“这人没什么大用, 就交给你收拾吧!”
甚至都不准备自己亲自提审,只准备把她交给也有一部分的嫌疑的钮祜禄格格来审问,自己在这里脑补了许多可怕的刑罚, 然后坚定地认为自己要宁死不屈的婢女就像一挥拳头打到了空气一样,那种自己过分高看了自己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眼见四爷真说走就走了,就留下一个装模作样的钮祜禄格格在这里的婢女也跟着怀疑人生了。
不死心的说道:“雍亲王难道就不怕这就是钮祜禄格格的苦肉计吗?还是那么自信的觉得后宅女眷的所有算计都只是小手段!”
四爷对此的回答就是头都没回一下的继续往前走,虽然只是个底层的棋子, 但不往下深挖,谁知道会不会有惊喜呢?只是一看她那表情变化,就知道这人沉不住气, 因此, 这才换了一种方法来刺激她而已。
果然受不得激的婢女耐不住的要给自己加重砝码了, 越是这时候就越不能会她,反正名义上是交给钮祜禄格格收拾。
私底下那奴才究竟是自己手底下的还是钮祜禄格格手底下的, 又没写着名字的让她去辨认, 她怎么可能知道。
四爷想的很明白,所以走的毫不犹豫, 还没等婢女再多说什么呢, 都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来去匆匆的仿佛他就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在意的离开了。
心态大崩啊有木有?四爷的每一个行为都在说明你高看自己了, 你压根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重要,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被培训来到钮祜禄格格身边挑拨她的野心,让她为自己所用的婢女,在此之前已经完成几个类似这样的任务了的,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还不是愚蠢的像条哈巴狗一样的任由自己摆弄。
这让她心中不知不觉地生出了自傲,对于那些贵人也没有了以往的敬畏,只有蔑视和鄙夷,谁知道这次她就翻车了?
而且这车翻的还不小,偏偏这次谁也没把她放在心上,钮祜禄格格觉得她弱小,所有的话都是空画饼,还比不过交给四爷得到他两次恩宠重要。
四爷也觉得她这样的小卒子给不出什么情报,因此像丢垃圾一样的又把自己丢给了钮祜禄格格。
之前自己还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的一切都只在自己一念之间的角色,这换了谁?谁的心态能不崩?
钮祜禄格格也有些惊讶,但看着推门的小太监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外头,也就明白了这是四爷的计策而已,聪明的她也跟着走了出去,不再给予这个婢女太多的关注。
突然出现的婢女,熟悉的挑拨的手段,四爷一说四福晋心里的怒气就压不住了,恨恨的说道:“一定是郭络罗氏,她又来了,她又使出这样肮脏的手段来算计人了
韶清还有元宝!”
急得直直的站起来,就要去依兰院看人的四福晋冲劲太大,四爷都险些没拉扯住她,用力的把人拉扯住了之后,安抚的说道:“把人拿下了之后,我先去了依兰元看过韶清和元宝。
之后才来的,母子两个都好好的,当务之急是要以牙还牙。”
听到那傻不愣登的韶清和那活泼可爱的元宝都好好的,四福晋才长舒了一口气地坐在椅子上
,眉头一皱的说道:“那必须得拿个现行了。”
四爷摇了摇头:“拿现行,我们哪有那样的本事把一切都调查的明明白白,这时候当然要请皇阿玛介入,如今的雍亲王府可只有这两个独苗苗。”
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他的地位不同了,他的子嗣的重量也不一般,若是以前皇阿玛肯定会粉饰太平,然后私底下教训两句八阿哥。
甚至于八福晋都很有可能推脱的过去,谁让自己的八哥对自己的福晋那是情谊深重,而且这事李氏插手了大半,这事儿说的清楚谁是主谋?谁是从犯吗,说不清楚的。
一听要搞八福晋,四福晋就身体前倾,整个人充满攻击性的说道:“如此,就不能提晖儿了。”
对,当初她查了半天都只查出来是李氏所为,如今皇上再查,岁月久远了,还不一定能查出真相,再加上弘晖这个嫡子都没了,四爷却没做什么,这要不是凉薄的子嗣都不顾了,要不就是把八阿哥恨到骨子里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皇上想看到的,把整件事情越理越顺的四福晋跟着说道:“八福晋虽然有种种的不好,但与八阿哥无关,这些年因为她的善妒,八阿哥既没嫡子也没嫡女的,好不容易有了根独苗苗,还被她作践的不轻,实在是可怜的。”
如今的安亲王府早已经被心存忌惮的皇上借故削去了很多了,再没有了她引以为傲的八福晋的身份,那郭络罗氏还能猖狂的起来吗?
四爷看着兴奋的眼睛都在发光的四福晋,多久了?在他的印象中,竟然只剩下了四福晋仿佛枯木一般无波无澜的表情?
四爷沉默了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商量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自己和福晋之间有太多的隔阂了,那些误会所带来的疏离真实转在了这许多年,不是解开了误会就能回到曾经的,而且他也有更重要的眼前人要珍爱。
正看着书呢,突然又被四爷搂在怀里的年韶清有些不解,但还是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舒舒服服地看起了书。
四爷也不说话,像吸猫一样的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吸着,然后整个人才像是充满电了一样,声音都带着几分慵懒的说道:“韶清,这些日子约束点元宝,让他别到处去玩耍。”
年韶清问也不问的就嗯了一声,随后,不忘推了推身后的四爷:“往左边写,你的影子把我的书都给遮住了。”
书在手里,明明换个姿势就可以的,非要使唤着四爷,那副娇气包的样子,无论看多少回,四爷都是甘之如饴的庆幸着,万幸如今的自己这双臂膀足够有力,能够为她遮挡好外头的风雨。
自然的挪了挪身子之后,接着懒懒散散的把人圈在怀里,直到一声声音高昂的阿玛,紧随其后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小团子,啪一下拍在他的背上。
“阿玛!阿玛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元宝才跑回来,听说你就走了,害的元宝好伤心的,又去外头跑了好几圈,还是好想见阿玛,没想到阿玛就来了!”
身后兴奋的小团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身前年韶清不为所动的继续翻阅着书籍,娘俩一前一后的贴在他的身上,让四爷的一颗心也安稳的不像话,这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了,谁要想动?那就得做好留下命的准备。
在心里放了狠话,帅不过三秒的四阿哥拜倒在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中,有心意想把孩子扯下来吧,孩子压根不配合,左躲右闪的笑得欢快的很,一副在游戏的样子。
活泼的很,那正是年少时就被迫懂事起来的四爷所没有的,在被爱的环境之中才能长得出来的明快,这让四爷怎么能狠得下心来,一狠不下心来,这小团子就玩的更给劲了,等到手脚无力的被逮下来的时候,额头上都带着汗珠。
年韶清顺着衣领摸了摸孩
子的背,果然是潮湿的,被年韶清瞪了一眼的四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然后殷勤地蹭了上去,蹲在年韶清的身边,硬是把给孩子擦汗的年韶清挤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大马趴的年韶清,气得手捏紧成拳就要锤四爷。
这时候要躲了之后可就不好哄了,四爷只能无奈的笑着,举手投降的任由她捶了,嘴里还不忘哎呦哎呦的叫着,以表示那小粉拳捶在身上,确实很疼,疼得要命。
“下次再这样逗孩子了,就自己去给孩子擦汗!”被四爷任由自己打骂的姿态给取悦到了的年韶清,硬邦邦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继续细心的给孩子擦起来汗。
四爷嘿嘿的傻笑了两声,没人捧场的他尴尬的止住了那尬的不行的笑声,随后,图穷匕见的又蹭到了年韶清身边,推也推不走的粘糊着对方,弄得年韶清哪还气得起来。
饭桌上,年韶清盯着不爱吃肉的孩子多吃两块肉,再顺手递给四爷一碗豆浆,大晚上的,可不能喝浓茶了。
那自然的动作让四爷的眼神宛若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带着无可比拟的温柔和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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